第六十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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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郎中經過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告訴兩人,桃色確實沒有受傷。綠饒這才放了心,道了謝之後,將郎中送了出去。

    郎中走後,桃色在簡單地洗漱之後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也許是因為今天經曆了那樣驚心動魄地打鬥,桃色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在桃色醒來的時候,窗外早已是陽光普照。看著這樣的好天氣,桃色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很好,什麽刁難,什麽打鬥,早已被拋之腦後。在吃了一餐不知是早餐還是午餐的飯之後,她就靜靜地坐在桌前隨手翻看著房間裏原有的書籍。

    其實在桃色還在沉睡的時候,南蝶已經來到過她的房間門口,但是看到桃色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又想起聽說昨晚聽到哥哥回府之後,請了府中最好的大夫去桃色房中為她診斷。差了丫鬟去問了綠饒之後,才知道桃色今晚餘人在皇宮中交手,也不知到底傷勢怎麽樣。原本昨晚就想來看她,但想到她今日就算沒有受傷,隻怕也是十分疲憊了,還是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她想著既然桃色還沒起,皺眉想了想。忽然想起聽說跟哥哥和桃色一起回來的那個女子叫做幺清,好像會醫術,不如先去她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治療外傷外用藥。有的話可以先拿來,過一會兒再來看桃色的時候帶給她好了。

    腦中做好了打算,她就沿著小路,憑著記憶向著幺清所在的院子走去。

    在漸漸靠近幺清的住處的時候,她聽到一陣鳥扇動翅膀發出的“撲棱”聲,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頭頂,一隻信鴿自樹叢上方。南蝶順著信鴿飛出的方向看去,發現似乎是幺清所在的院落。她也沒有過多在意,想著這可能是幺清與爺爺聯絡的方式。她反而覺得幺清有些可憐,沒有親人在身邊,想著自己應該要更加關心她一些。

    邊想邊走,很快也到了幺清的屋子。南蝶在走過窗邊的時候,隻聽到裏麵傳來細細的說話聲,聽上去應該是幺清的聲音,她仿佛在跟什麽人輕聲呢喃。隻是這說話的內容,南蝶無心去聽,無意有幾句落入耳中她也聽不明白,隱隱約約聽到“言旭”兩個字。

    言旭?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南蝶在腦中回憶了一下,並沒有印象。雖然她任性,又經常待在南府不怎麽出門,但是卻外麵發生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這個人是有點名聲,有點影響力的,隻怕自己肯定有所記憶。南蝶想著,這大約是幺清在穀中的朋友之類的吧,也沒有過多在意。

    再走到屋子的門口,木製的門緊緊地關著。南蝶皺了皺眉,在她印象中,自己之前兩次來,幺清的房門一直都是開著的。但她還是抬起手,輕輕地敲了兩下。

    裏麵傳來了幺清有些慌亂的聲音:“誰啊?”

    南蝶微微提高了嗓門,回答道:“是我,南蝶。”

    屋子裏響起了紙張翻動的聲音,和幺清慌亂更甚的聲音:“南蝶姐,你等等,我這裏有點亂。”說著,屋中又傳來了一聲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

    南蝶眉頭皺得更深了,總覺得幺清的反應怪怪的,好像在刻意隱藏著什麽,不能讓別人發現。想到剛剛自己聽到的聲音,南蝶忽然腦中有一個念頭閃過:幺清不會藏了個人在房中吧,那個言旭?

    正當南蝶在腦中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開了,幺清略帶慌亂和羞澀的臉出現在南蝶眼前,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南蝶的眼神,隻是訕訕地將她讓了進來。

    南蝶走進屋子,站在屋子中央,慢慢地打量這屋子的環境,與之前無異,隻是添置了一些幺清的個人物品,屋中也因為有人居住而多了些人的氣息。

    南蝶姐,你坐啊。”幺清露出了個笑臉,輕輕地對南蝶說道。她從心裏還是對南蝶有些許害怕的,雖說在南府中的這段日子,她也沒有為難自己。但是聽說南蝶對桃色也是有過刁難,對府中的下人也是各種任意而為,不知道她今天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

    但沒想到南蝶看著幺清溫溫柔柔地笑了,說道:“幺清,聽說你會醫術,那不知你這裏有沒有傷痛藥啊?我有急用。”

    幺清沒想到她跑了大半個南府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這事情,愣了愣,點了點頭,說道:“有的。你等一下,我去拿。”說著就轉身進了裏屋。

    南蝶在聽到幺清的回答之後,看她走進了裏屋,臉上的笑容就消失,眼神銳利地搜索著屋中的一些細節。又走到剛剛路過的屋子門口,看向裏麵,看了看屋中的櫃子,似乎也沒有打開的跡象,櫃子不大,應該藏不下一個人。在排除了屋中有其他人的想法之後,她又回到桌旁,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像剛剛一樣坐著,等著幺清。

    幾乎是南蝶剛剛坐下,幺清就手中拿了幾個小瓶子從裏屋出來了,抬頭,對坐著等她的南蝶歉意地笑笑,就將手中的瓶子一一給了南蝶,同時細細地講了一遍這是什麽藥,具體要怎麽用,看南蝶一一記下之後,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坐了下來。

    南蝶看到幺清拿著藥從裏屋出來,連忙站起身來接,在掌握了藥的用法之後,她又低下眼看了看坐著的幺清,笑著道謝:“真是多謝。那我就先走了。”

    幺清聽到她說要走心中一直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了下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終於鬆了一口氣。

    南蝶在走出幺清的屋門之後還是覺得她的行為有些怪異,雖然沒找人,但是她確實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麽,不知道桃色知不知道,又有沒有察覺到幺清的奇怪行為?變想變走,即使今日風光無限,園中的花有一枝悄悄探入了廊中。南蝶也隻是低著頭沉思,無心欣賞。

    走到桃色屋前,看到桃色坐在桌前,麵前攤著書視線卻沒有落在書上。輕輕敲了敲門,還沒等桃色回答,就走了進去,自顧自地在桃色麵前坐下,把手中的藥瓶一個個放下。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桃色,見她好好坐著,身上也沒有什麽傷,這才放下心來。

    桃色看著她做完一係列動作,看到她放下的藥瓶,大概明白了她今天來的意圖,心中默默感動。自己其實也沒有為她做什麽,隻是擋了一次開水而已,她卻這樣放在心上,是真的把自己當做朋友了吧。

    桃色看著南蝶笑著開口道:“我是真的沒事。”說著還打開了手臂,讓她看個仔細。

    南蝶在確定她沒事之後,抬頭白了她一眼,說道:“別自作多情了。”說著臉卻不自覺紅了,低下頭不去看她。

    桃色看她明明是關心自己才來的,卻死要麵子不承認的樣子,打趣道:“那你來是為了什麽事?”

    南蝶想到自己心中的疑問,正了正臉色,開口問道:“你知道言旭是誰麽?”

    桃色在一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就是一緊,不自覺伸出手抓住了南蝶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中帶有幾分急切:“你怎麽知道他的?幺清怎麽了?”

    南蝶看著桃色的反應,又聽到她的問話,心中就明白了,其實桃色也知道這件事,可能也察覺到了幺清的不對勁,心中的顧慮放鬆了幾分。既然桃色知道這件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疵漏了。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對桃色如此放心,仿佛事情都會在她的掌握之中。隻要有她在,自己就可以省很多事。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自己再也沒有給予過除了哥哥之外的人這樣的信任了。

    南蝶正視桃色的眼睛說:“你先別著急,幺清沒事。”之後就將今天在幺清房中看到和觀察到的事情都告訴了桃色,同時問道:“那言旭究竟是何人?”

    桃色想了想,隻是告訴南蝶,言旭是自己與幺清在上集市遊玩的時候遇見的人,言旭可能是擔心幺清受傷。

    南蝶聽到這個回答,心中的疑惑減輕了幾分,還是有些許不安,心中打算多多留意幺清的行蹤。畢竟她人在南府中,萬一出了什麽事,自己也難向哥哥解釋。

    桃色卻因為南蝶的話陷入了沉思,難道幺清與言旭還在私下聯絡?用信鴿的方式?到底他們是不是在密謀著什麽?幺清的脾氣秉性自己也是清楚的,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他人的事。她一直隨幺赫前輩住在深山中,為人善良,又隨神醫救人,心中慈悲。就怕她被用心不良的人利用,做出讓自己和別人都痛苦的事情。

    自己從第一眼見到言旭就有的不祥預感,如今愈發強烈。同時又感到事情發展偏離自己預料,雖然自己早就料到言旭與幺清有自己私下聯絡的方式,要不然言旭是沒有辦法告知幺清相見的時間地點的。自己十分確定那一日的幺清與言旭,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想不到他們還是會有後來的相見。

    也許自己在一開始確定兩人都沒有受傷之後,就應該拉著她離開。但是現在事已至此,也是無力挽回。這時候,要不要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幺清又成了一個必須麵對的問題,讓桃色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