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夢中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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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房之後,幺清匆匆洗漱,就趕緊躺上了床,看著窗中投下來的月光,心中有多重力量在反崩離析。其實她也不是完全被愛慕衝昏了頭腦,她也時不時會感到言旭好像並不像麵上那般對自己體貼關心,關懷備至。他很多時候也是想要利用自己,他的母親重病,可是他卻一次也沒有讓自己登門看病。明明有些許醫學常識的人都會知道,經過望聞問切之後,得出的結果,開出的藥方,會更有針對性,更有效些。但是他卻沒有這個打算。
自己也曾懷疑過這些事情的真實性,可是他為什麽要騙自己呢?自己隻是一個從小山坳中出來的女子,沒有豪門身份,也不會琴棋書畫,隻會為人看診。若是他想要飛黃騰達,憑他的相貌和才情,完全可以入贅豪門,自然地位,金錢都有了。
這般一想,她又有些釋然了。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麽言旭可以貪圖的,他對自己的表現,大約是真的喜歡吧。自己真是不應該,他對自己這麽溫柔,自己卻猜忌他,他對自己這麽體貼,自己也應該為他做些什麽。而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應該就是幫他醫治好母親的心疾,讓他輕鬆些許吧。
對於桃色,自己很感謝她對自己的關心,但是現在時機未到,若是真正和言旭確定了婚約,自己一定會第一個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桃色的。她就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撫慰自己心中對於向桃色隱瞞了與言旭的交往的愧疚,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這樣想著,她也慢慢進入了夢鄉。夢中,幺清與言旭終於喜結連理。那日的言旭身穿一身紅袍,精神抖擻,身騎白馬,來到自己的麵前,溫柔地攙起自己,與自己牽著手走進禮堂,跪在爺爺和他母親的麵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婚後的兩人也一直相敬如賓,和諧相處,他一直像婚前那樣體貼自己,他們會有一個俊朗的兒子和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兒。兩人就這樣一直到老。
這一夜的幺清是幸福的,在夢中度過了和言旭的美滿一生。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念念不忘,腦中時常出現言旭對自己溫柔輕笑的樣子。
桃色看著坐在馬車上,明明自己什麽都沒說,卻莫名其妙笑起來的幺清,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著她的表情,自己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她想著的是言旭。桃色的臉色變得凝重,不知道言旭究竟對她做了什麽,幺清好像中了他的蠱一般。
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在桃色心中,寧願幺清喜歡上的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書生,也不願她喜歡上這個自己看不透的男人。應該幺清也並不是真正地了解他,隻是被表象迷惑了。桃色看著幺清的側臉,心中想著的卻是自己究竟要怎麽樣才能讓你明白言旭不是什麽好人呢?
桃色回想到當時早上起來,遇到剛從早朝下來的南歸,他看到自己拿著包裹,從房裏出來的時候,眼中滿是疑惑,桃色這是要做什麽去?這樣想著,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南歸向著桃色的方向走去,擋在她的麵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看著她說道:“這是要去哪裏?”
桃色看了看他,輕聲回答道:“陪幺清回穀中看看幺赫前輩。可能要兩三日才能回來。”
南歸聽到她的回答,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不遠處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幺清,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其實自己和南歸都知道幺清有些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可能與三皇子雍晚或者言旭有關,但是沒辦法得到驗證。桃色心中還是想在這次的外出中,能夠感動幺清,兩個人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希望能夠打開幺清的心扉,讓她將自己的心事向自己傾訴。她不說,自己和南歸永遠猜不到,他和言旭之間怎麽樣了。也不知道言旭到底會不會傷害她,也許幺清是讓言旭回頭是岸的那人,也許幺清隻是其中一個犧牲品。
在兩人的一路無言中,各懷心思,馬車已經顛顛簸簸地到達了當時桃色和南歸、幺清從穀中出來時候的小道。之後的路,兩人就要下車步行進入山穀了。
桃色和幺清在下了馬車之後,將自己整理好的東西各自背在身上。桃色看了看車夫,又看了看馬車,又抬起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輕輕笑著說道:“三日後,還是這個時間,還在這個地點,駕馬來接我們,麻煩你了。”說完,將一小錠銀子放入了車夫手中。
車夫連忙伸出手來接,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哎,哎,好。多謝姑娘了。”他原本是接到了公子的命令,要送姑娘們來到這裏之後,在這裏等上兩三日,待姑娘們出穀,馬上將她們接回南府,不能有一點差錯。
就因為這個差事太費心力,所以他們等人才不願意接,一個個都推脫自己生病,或是家中有事。隻剩自己這個獨身人,反正沒有什麽家裏的事,就被他們推出來,被迫接了這差事。一路上自己都是悶悶的,想著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上兩三日,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麽豺狼虎豹的,他就有些不願。如今可以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上兩天,再來這兒,不由得看桃色也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覺得她公子有眼光。
桃色看著車夫駕著馬車愈行愈遠,直到馬車的輪廓隱入遠方的樹林,才轉身跟幺清一起向山穀中走去。
桃色的想法則是這裏既然是幺赫前輩躲避人間世俗,才進入山穀之中,那麽自己就不能讓他安享晚年的自由生活被破壞,這才讓他先走了。畢竟現在人心叵測,誰知道他會不會將幺赫前輩的住址出賣,這樣自己也太對不起神醫了。
兩人相互攙扶著,與其說是相互,更不如說是幺清拉著桃色。幺清從小在穀中長大,對於山路自然走起來很是輕鬆。桃色雖然體力不錯,但是也經不住長時間走,慢慢地有些跟不上幺清的腳步。特別是幺清想到即將見到爺爺,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動,又想到可以為言旭排憂解難,腳步更是輕快,拉著桃色幾乎要跑了起來。
好在很快,遠遠地就看到了幺赫前輩所住的小屋。幺清看到在河邊洗藥草的爺爺,慢慢地走過去,但是好像是“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般不敢繼續往前走,隻是遠遠地看著。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沒有原由地,就剛好在那一瞬間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久別的人兒,兩個人俱是眼睛一亮。
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幺清眼睛都瞪大幾分,晃了晃神以後才反應過來。隨後才緩過神來,緩緩笑了,眸子閃光,淚珠落下,一道表情讓人覺得頗有些哭笑不得,下一秒便飛奔趕過去,撲入那人的懷中,聲音帶著哽咽唔顫抖:“爺爺,我回來了。”
幺赫看著懷中的孫女,感受著剛剛她跑過來帶來的氣息,好像不敢確定真的是幺清。輕輕捧起懷裏的臉龐,仔細地看著,從眼角眉梢到整張臉。伸出手輕輕抹去,幺清臉上的淚,說道:“丫頭,你瘦了。”縱然刻意壓製,不想在桃色這些小輩麵前沒了身份,但語氣中還是有些哽咽。
他怎麽可能不想啊,在幺清離開山穀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想起她。畢竟是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啊,看著她牙牙學語,蹣跚走路,叫出第一聲“爺爺”,教她識別藥草,看病救人。一幕幕都會出現在腦海中,有時候還是會早起時叫上幾句她的名字,早覺得這丫頭是懶床了,才還沒出來。轉瞬卻又想起,是自己請求南歸和桃色將她帶走的。
現在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眼前,讓他怎麽能夠不激動?
幺清聽到爺爺的話,連忙說道:“爺爺,丫頭沒瘦,還多長了幾斤肉呢。”說著捏了捏自己的臉,證明給幺赫看,自己確實胖了,又接著說道:“在南府,南大哥和桃色姐都對我很好,吃的、穿的,也都沒缺過我。”
幺赫聽著心中也放心了些許,眼神餘光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桃色,對著幺清說道:“來,咱們回家,讓爺爺好好看看你。”邊說邊拿起身邊放著的藥草籃子。
幺清連忙攙著他,兩人就這樣說著話走上了岸,桃色走到岸邊,看著幺赫,笑著說道:“神醫。”邊說著話,邊伸出手,扶住了幺赫的另一邊。
幺赫看了看桃色,笑著說道:“我已經退出江湖好多年了,不要再叫我‘神醫’了,就隨幺清喊我‘爺爺’吧。”
桃色看著幺赫前輩,眼睛微微睜大,有些許驚訝。她沒想到幺赫前輩這麽看重自己,竟然可以與親孫女用相同的稱呼,自己真是十分有幸。連忙笑著點頭道:“是,爺爺。”臉上表情也是一臉的鬼馬精靈,將幺赫和幺清都逗得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