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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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愣住了,不是說南歸在睡覺嗎?那這綠饒為什麽站在門口,難不成桃色是在南哥哥的房裏?那……她忽然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她皺了皺眉,想了想之後,走向了長廊的另一端,繞著遠路,從另一麵慢慢走向南歸的屋子。小心翼翼地靠在窗邊,探出頭,確定沒有人發現自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聽著裏麵傳來南歸和桃色的對話聲,想到剛剛看到綠饒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地輸給了桃色。
就算南歸之前真的在休息,但是他會讓下人攔住其他人,桃色卻能夠自由地進出他的房間。
聽著屋中南歸溫柔的聲音,卻是在堅定地對著另一個人說著“我相信你”,都不用親眼看到,隻要想像,就可以知道南歸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神情。肯定是溫柔的,會看著麵前人的眼睛,會是笑著的。
想到這些都不是屬於自己的,樊漪就無比地嫉妒桃色,嫉妒得幾乎要發了狂。回想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南哥哥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了,她輕輕地苦笑了下,轉身離開了南府。
卻沒想到剛剛回到樊府,父親就遣人來到她的房中,說是讓她馬上去到正廳中一趟。
樊漪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剛才去到南府家裏的事,已經被父親知道了,但她也沒有太過慌張。畢竟自己坐著樊府的馬車出去,想要不被父親知道,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早早地就想好了對策,特別是現在心灰意冷之後,那樣的話就更容易說出口了。
她輕聲答應了之後,就站起身來,帶著兩個體己的丫鬟向著正廳走去。
正廳中樊城和樊夫人端端正正地坐著,即使樊城已經努力克製自己臉部的表情,可是這樣反而表現得更加僵硬。
樊漪走進廳中,對著樊城和樊夫人福了福身,就靜靜地站在廳中,也不坐,也不說話,整間屋子陷入了一種難耐的沉寂之中。
最終還是樊城先耐不住脾氣,請了清嗓子,抬頭直直地看著樊漪,說道:“你剛才去了哪裏?”語氣中帶著不可抵抗的威嚴。
樊漪也不躲避,正視著樊城的眼睛,輕輕地開口,回答道:“我去了南府。”
樊城冷哼一聲,沒想到她還算是坦誠,這樣想著,他的語氣也和緩了些,繼續開口問道:“那你說,今日你去,是做了什麽?”
樊漪頓了頓,開口卻是沒有回答樊城的問題,反而是依然定定地看著他們,堅定地說道:“父親母親,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嫁給三皇子。”
樊城聽到她的回答,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臉上雖然有著疑惑的神情,但是很明顯的,看得出來,他已經放鬆了下來。原本看著樊漪在自己剛才說的時候,她明顯不願意的神情,都做好了強行將她嫁給三皇子的打算。既然她現在可以自己想通,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他也再沒有心思去追究樊漪去到南府做了什麽,而是輕聲說道:“當真?你真的願意嫁給三皇子?”雖然聽到樊漪是這麽說,但是就怕她是麵子上同意,但是之後反悔,或者是再出什麽幺蛾子。
樊漪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一切但聽父親母親安排。”她頓了頓,也知道樊城心中的顧慮,又開口說道:“既然漪兒嫁了過去,就肯定會守女訓女誡,不會給我們樊家和父親母親丟臉。”說完之後,又福了福身,向樊城告了辭,就轉身離開了正廳。
樊城看著樊漪漸漸走遠,身旁的樊夫人開口道:“老爺,你看漪兒這說的是真是假?”樊城移回目光,說道:“她今日根本沒有見到南歸。這就是她的命,她應該是想開了。她既然這麽說,多半是真的了。我明日就上朝,向皇上稟告。”
第二日,南歸稱病告假。同時,皇上下旨,三皇子與樊家大小姐樊漪於下月廿六成婚。介於樊城多年忠心耿耿,樊漪以郡主名義入嫁皇家,一切遵循皇家禮法。
強迫自己從那些回憶中抽身而出,看著眼前的言旭,樊漪的態度又重新變得戒備,輕聲說道:“這與你又有何幹?”
言旭輕笑道:“我隻是為你可惜罷了。若是沒有桃色,你與南歸是那樣的般配,說不定都已經成婚了,甚至有兒有女了。而現在,隻要桃色在場,他卻連正眼瞧你一眼,都不願意。”
樊漪明明知道言旭說這話是為了激怒自己,但是仍然不可控製地讓他成功了。若是沒有桃色,自己怎麽會落得這樣的地步?又怎麽會那麽痛苦?又怎麽會被逼著嫁給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人?若是沒有桃色……
言旭看到樊漪越來越猙獰的臉色,好像怕她還不夠生氣,繼續輕聲說道:“其實三皇子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要身份有身份,要才貌有才貌。雖說不及南歸,但是也是出色至極了。要說你這才情,也是完全不輸桃色的。”
樊漪猛地抬起頭,看向言旭,恨恨地說道:“夠了。我再問最後一遍,你到底想說什麽?”
言旭輕輕地開口道:“我不是之前說過了嗎?聯盟。你幫我獲得南歸和桃色的消息,或者是雍晚的消息,我幫你除掉桃色。”他停了停,看到樊漪有些猶豫的神情,又說道:“不用懷疑我的能力,我既然敢與你許諾,自然可以做得到。一旦桃色消失,南歸傷心了幾日,這時間你對他溫柔相加,他一定也就忘記了桃色。到時候我小施法術,讓你在三皇子這裏假死,你們不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如果說之前樊漪確實有些擔心,但是她從來擔心的不是言旭的能力,而是他的人品。若是與言旭聯盟,更多的感覺不是安全感,而是一種與虎謀皮、在山路走鋼絲的感覺,好像一著不慎,就會是萬劫不複的下場。而且,樊漪還有一層顧慮,言旭怎麽說也是雍晚的人,不會得不到雍晚的消息吧,怎麽回到了要自己給他提供信息的境地了?所以,這不會是兩人聯合給自己設的一個陷阱吧?
她抬頭看了看言旭,開口將自己的問題說出,道:“你不是三皇子的幕僚嗎?他連消息都不告訴你,那你怎麽幫他出謀劃策?”
言旭聽著樊漪的話,一下子知道了她擔心的事情,看著樊漪說道:“這件事跟雍晚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他派來試探你的。他隻會告訴我一些我通過別的途徑也能知道的消息,但是真正關鍵的信息,他從來不會告訴我。但是這些事情,總不會瞞過枕邊人吧。”
她知道言旭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又抬起頭仔細看了看他,似乎想從他的臉色和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愣愣地看著他的臉,不放過他的一點一滴,但是還是毫無收獲,她隻好低下頭,歎了口氣,放棄了這個打算。
她想了想,輕聲說道:“好吧。你想怎麽做?”
言旭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我隻是想要跟你確定這件事情,後麵的話,我會一點一點慢慢跟你商量。你看這樣是不是足夠有誠意了?”
樊漪沒有多顧他說了什麽,隻是輕聲說道:“那就這樣吧,將我送回去。”她現在感到的就是渾身被抽去了力氣,好像再沒有任何力氣去做什麽事情。這幾日發生了好多事情,好像是一場夢,想要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一覺醒來,事情又都會回歸正軌,從來沒有過桃色這個人出現。自己還是和南歸一樣,過著小時候的生活,之後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
言旭看了看樊漪,輕輕地揚了揚手,樊漪整個人就已經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桃色在屋外,聽著他們的對話,輕輕地笑了笑,雖然笑得極其苦澀。樊漪就這麽討厭自己嗎?討厭到想讓自己徹底消失嗎?同時她也懷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害怕她因為對自己有太大的敵意,在對付自己的時候,萬一控製不住,無意傷到了南歸怎麽辦?
萬一樊漪完全被言旭所控製,或者幫著三皇子雍晚來對付南歸,南歸肯定會因為自己童年的回憶,而不願對她下手,隻能白白地被她傷害,這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桃色想到這樣的事情,以後真的有可能會發生,她就感到一種無奈。
樊漪這是太愛南歸了,但是她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即使沒有自己的出現,南歸也一樣是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看待的,是沒有可能娶她的。而且,這些事情還要考慮到兩個家庭,兩個家族,沒有那麽容易的。
她探出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探知,也沒有再掩飾自己的氣息,慢慢地向著言旭的房間走去。在言旭房前頓了頓腳步,門卻自己打開了,言旭和桃色兩眼相接,默默地對視了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