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紅毛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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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羊頭山上。
羊頭寨內,有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每隔五米就有一個點亮的火把,火光映照在石壁之上,粗燥的雕琢痕跡顯得尤為明顯。
在走廊的盡頭,會看見一麵光滑的青石,青石之上,又開著一道隱藏的暗門。暗門不大,僅一米二三的樣子,因為其轉角與一行梯道銜接,再加上火把刻意擺放的位置,很難被人輕易發現。
暗門背後,卻是一處懸崖峭壁,峭壁之上,有一座用鐵鏈搭成的橋梁,橋梁之下,是萬丈深淵,投石不聞其聲。
穿過橋梁,會看見一個圓形的山洞,沿著山洞往內直走約數十米,會看見一扇用鐵鏈緊緊纏繞的巨大鐵門,這鐵門鏽跡斑斑,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隱隱約約中,其內會不時傳出一些令人驚秫難言的嘶吼之聲。
鐵門的左側,又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孔巢,沿著孔巢往上,會看見一個石台,這石台四四方方,方圓近三丈,其中央處,放著一個奇形怪狀的銅鼎,然此時,一個穿著青衣道袍的人影正目光灼熱地望著銅鼎之內,滿臉希翼之色。
此人叫黎水帆,是湘西苗家人,生得是歪瓜裂棗賊眉鼠眼。耳垂以下連同下巴上都長滿了胡須,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胡子。
“哈哈!這蠱就快成了,試驗體也已經找到,還好今日去了趟揚州城,不然怎麽會找到那隻罕見的半屍?”
黎水帆眯起眼,興奮繞著銅鼎走了一圈,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半屍似乎有些古怪啊,感覺比那些紅毛畜生強了不少,究竟是被誰給鎖在地下室的?”
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明不白,整個揚州城裏,似乎沒有發現其他的道士啊!難道是最近幾日才到的?莫非跟自己那該死的師弟有關?
“哼!楊叔子你個老不死的,不就養了一群黑煞嘛,有什麽大不了的!還想廢掉我黎水帆的武功?我呸!那一刀沒有取掉你的性命,還真是便宜你了!嘿嘿……不過消魂蠱的滋味還不錯吧?放心,沒有個三年五載你是死不了的,你給我等著!等我黎水帆煉成了蠱屍王,再回來找你跟你那寵愛的徒弟算賬!哈哈……”
黎水帆瘋狂大笑著,這一刻,他幾乎已經看到楊叔子那不敢置信的表情,還有黎風跪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的場景。
“啪啪啪!”
突然,一陣響亮的手掌聲將他帶回了現實。黎水帆心底猛然一驚,不敢置信地回過頭,望著陰暗處那道黑乎乎的人影,滿臉鐵青之色。
有人?是誰?難道是黎風追來了?不可能!這麽隱蔽的地方,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現的,即便是黎風,在這完全陌生的揚州城,也不可能查到絲毫蛛絲馬跡!
“好你個牛鼻子!竟然窩藏在這裏,害得本將軍找了這麽久!哼!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本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何荃氏,還試圖養屍作惡,咱們湘西的臉麵全被你給丟盡了!”陰影處,夏宇踏步走了出來。
看來果真沒有猜錯,何荃氏就是被這個牛鼻子妖道給偷走了。
想起一路所見,夏宇也不得不服,這麽個隱蔽的地方究竟是何人構建的?憑借那群山匪不可能完成這項浩大的工程,起碼也是一方大員才有如此能耐。
“你是誰?又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黎水帆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麵容俊朗的陌生人,陰沉著臉,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個半屍的領路人,肯定是你在那半屍身上做了什麽手腳吧?怪不得能找到這裏!哼!即便找到這裏又能怎樣?你孤身一人也敢來見本道?難道就不怕死?”
“怕死?”夏宇突然笑了,貌似自己一直都沒有真正活著吧?
“給你兩個選擇:一,交出何荃氏,自己出去跳下山崖。二,被我擰出去,丟下山崖。你選哪個?”
聽見夏宇所言,黎水帆鼻子都隻差給氣歪了,隻見他陰測測裂嘴笑了笑,勾著手指輕輕吹了一聲口哨,突然之間,從石台之下的暗影裏搖搖晃晃走出幾個惡臭難聞,渾身上下長滿紅毛的人形怪物來。
“哢哢……”
僵硬的骨節聲響起,這些紅毛僵屍緩緩抬起了頭顱,一雙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夏宇不放。
夏宇麵帶玩味地回望向它們,發現其無一不是屍臭撲鼻,麵容潰爛,且毫無自主意識的行屍,頓時大失所望。
難道苗家的蠱養屍術才這點看頭?完全讓人提不起興致嘛!就連何荃氏看見自己都自發跑了,這些家夥,不過就是一些傀儡罷了!即便自己尋來也沒有絲毫用處,更不可能讓自己更加的了解僵屍,從而尋到變回常人的方法。
從紅毛僵屍出現開始,黎水帆就一直在仔細觀察夏宇的表情,顯然夏宇的表現讓他有些氣惱,那種憎惡,不屑,嫌棄的眼神仿佛狠狠抽打在他的心裏,就跟那楊叔子那老不死的表情一樣,讓他幾乎氣得吐血!
“給我上!”黎水帆狀如瘋狂,大吼道:“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就讓你嚐嚐養屍之術的厲害!”
話語剛落,夏宇看見黎水帆從袖口抽出一道靈符來,那靈符被其掐指胸前,竟無風自燃起來。於此同時,那些原本呆滯、動作遲緩的紅毛僵屍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般,隻一個閃爍,竟然瞬間竄到了自己身前。
“咦?有點兒意思!”夏宇望著那張靈符,突然想起林大叔在電影裏麵時常擺出的動作,不由起了一絲惡搞的頑皮之心,他動了,身形快如閃電,當影子還在原地之時,身子卻已經出現在了黎水帆麵前,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你……”黎水帆張大了嘴,滿眼不可置信。
夏宇頑皮地朝他眨了眨眼,閃電般地伸出了手掌,一把抓住那張尚未完全燃燒的靈符,遂時捏作一團,順勢丟進黎水帆那來不及閉上的嘴巴裏。
“呃……咳咳……呃……”
黎水帆凸起了眼珠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靈符給嗆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差點背過氣去,不由彎下腰大聲嘔吐起來。
夏宇樂得眉開眼笑,這還是他自穿越過來玩得最開心的一次。突然地,他想起卷宗裏所描述的劉翠兒的死狀,臉上閃出一抹狹促之色,操起擱在銅鼎之上的鐵質藥勺,朝著黎水帆的屁股下麵狠狠地來了那麽一下子!
“啪!”
清脆聲響起。
“嗷嗚……”
黎水帆瞬間撲了一個狗吃屎!牙齒磕掉了幾粒不說,還弄了個雞飛蛋碎!這下子,黎水帆眼淚可是真給流出來了!這次是痛得!
“呼呼!”
倏然,一張利爪憑空而至,夏宇反映慢了半拍,堪堪狼狽躲過,可背後衣襟竟被抓爛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他滿臉煞氣地望著那隻躲在背後偷襲紅毛僵屍,眼中寒光連閃。
好你個黎水帆!竟然在石台上還偷偷藏了一隻,也怪自己大意,沒有仔細查看,若是換做普通人,即便武功再高,這一爪子下來,隻怕也是非死即殘。
“哼!找死!”
夏宇轉過身,張開手掌,隻一把就捏住了它的脖子,手掌驟然發力,“哢嚓!”骨裂聲響起,那紅毛僵屍脖子一歪,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眼見是再也無法蓄力爬起。
又是幾個縱身閃爍,夏宇手中又提起一隻,雙手同時發力,這隻紅毛鬼被其生生撕成了兩半。
石台之上,黎水帆滿臉煞白地望著大發神威的夏宇,瞳孔深深收縮成針孔大小!
這小子還算是人嗎?強如紅毛畜生,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力!還有他身上那種至陰的煞氣,幾乎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難道,此人是屍王級別的僵屍?不對呀,僵屍又怎能開口說話?不行,絕對不能落在他的手上!我還有大仇未報,怎能死在這裏?
眼見僅剩下的兩隻也被其各自一拳打爆了頭顱,黎水帆終於麵露瘋狂之色。
一股威壓自天而降,隨同一起出現的,還有著一柄色香古樸的桃木劍跟一道青光流轉的紫色靈符。
“青光返照,祖師顯靈,急急如律令!疾!”
一道青光乍然顯現,黎水帆不知何時已經立起身,隻見其雙手反轉,手指極速晃動,一個標準的茅家手印置於眼前。
黎水帆伸出右臂,握住那炳桃木劍,並用劍尖黏住那道紫色靈符,直立當胸。過了片刻,他這才陰沉地望了夏宇一眼,展臂一劃,隻見其劍鋒輕顫,兩指劍氣竟然憑空出現。
“咻咻!”
不過瞬息之間,那紫光流轉的青色劍意,帶著一股令其心驚的浩然正氣,飛至夏宇身前。
“劍氣?不好!”夏宇大吃一驚,從那劍氣之上,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種類似黑色雷霆的毀滅氣息!而這種毀滅氣息,正是他所害怕的!
夏宇眼見其勢不可擋,隻得竭力側身躲避。可偏偏是這種看似極慢的劍氣,卻幾乎如影隨形,竟能隨著他的動作而不停轉換著。
“妖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本將軍倒是小瞧你了!”
夏宇不得已將速度幾乎提到了極致,眨眼便躍出了孔巢,出現在了巨大鐵門之外。
就在剛才,他已經明白這劍氣為何會追著自己不放了!是因為自己身上偶然流露的至陰煞氣!而這個鐵門背後,肯定有著一個至陰靈穴,甚至,他還能感受到裏麵藏有那幾隻尚未成型的紅毛畜生。
“哢嚓!叮!”
果然,劍氣一旦臨近了鐵門,就再也無法追著夏宇不放了,因為鐵門之內的陰氣更甚!劍氣竟絲毫無阻地穿入了鐵門之內,鐵鏈被削成兩段,連同鐵門,都出現了兩道穿透的劍痕!兩聲慘叫響起,不用想,夏宇也知道那尚未成型的紅毛畜生被斬殺了!
見劍氣竟然鋒利如斯,夏宇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茅山道士!果然名不虛傳!哼!妖道,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