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美麗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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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風吹送著青橘與流水的氣味,滿目的小花星星點點,夏天的傍晚安靜地加深了顏色。
自小時候開始,哥哥就像一把大傘一樣將我保護的嚴嚴實實,從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在他悉心溫柔的保護下,我無憂無慮的渡過了十四年,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坐在開滿薔薇的庭院裏等著哥哥放學歸來,直到滿天的星子褪去,哥哥卻再也沒有回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自本田緒的眼瞼滑落,她彎了彎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哥哥不在了,周圍的那些不良因為這張臉開始找上了我,起初隻是惡言挖苦,漸漸地向我伸手要錢,最後甚至動手動腳……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是你的錯……”本田緒美麗的臉蛋猛地血脈賁張,情緒十分激動的仇視著毛利蘭:“毛利蘭是你的錯,三年前的帝丹高校死了那麽多人,為什麽你還沒死?神真是不公平,最該死的人卻依舊光鮮亮麗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諷刺……”
安室透合上的眼瞳倏地睜開了,他垂下環抱在身前的雙臂,就在這時啪的一聲脆響隨著呼嘯而過的風聲飄蕩在耳裏。
似乎是被打了一耳光的臉頰十分疼痛,本田緒上身完全僵住了,神色變得截然不同了,由於極度震驚而使她所有的表情幾近消失。
知道你現在是一副什麽樣子嗎?”毛利蘭甩在半空的手在微微抖動著,她垂著臉,劉海遮住了她的神情:“你跟那些欺負你的不良又有什麽區別?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夠彌補的,雖然痛苦著,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去逃避,死了或許就能輕鬆了,但比起毫無責任的死,選擇活下去才更需要勇氣吧!”毛利蘭抬起眼迎視著她的目光:“別忘了,一直以來你哥哥想保護的究竟是什麽?”
從未想過的問題,自身前的女孩口裏就這麽說了出來,就像是突然注入視野裏的一縷陽光,本田緒微微張口,眼神茫然地凝在半空。
哥哥所要保護的……”本田緒喃喃輕語,花圃前臉上掛著笑容教她種花的哥哥;讚賞她時輕輕她頭頂的哥哥;在試圖欺負她的高年級麵前變得凶神惡煞的哥哥;生病時悉心照料她的哥哥……他想要保護的是……
毫無疑問,就是你的笑容!”毛利蘭轉向四周盛開的花:“這些花都是你從你哥哥的花圃中移植過來的吧,知道它們的花語嗎?善良、自信、快樂、明媚、幸福,它們每一朵都寄托了你哥哥美好的願望啊!無論是怎樣的人,在什麽地方,什麽處境,總會有太陽被烏雲遮住的時候,即使這樣,不要懼怕,不要逃避,更不要因此忘記本來的自己,隻要挺直腰杆,毅然仰望著天空,總有一天,太陽會回應你的,一定會從雲的縫隙間露出來的時候!不要否定你哥哥留下的記憶,帶著他對你的寄托,美麗勇敢的活下去,我這麽說不是要你放棄去怨恨我,而是想讓你換種方式,對於你自己的人生,你可以去試著改變的吧,不要輸給那些負麵的思考!”
與記憶裏留存的似曾相識的一段話!本田緒仰起麵龐,望著暮色漸濃的天際。
夏日午後的一場暴風雨,庭院裏被狂風肆虐的七零八落,哥哥滿臉心疼的收拾著花圃。壓抑的氛圍,身體就像是被深埋在土裏一樣沉重。
緒!”溫暖開朗的笑容,在沉悶的氛圍裏,哥哥的笑容像射穿烏雲的陽光,他放開小心翼翼地捂住的雙手,在他的兩手之間,一朵潔白的小花燦爛的開放:“你看,暴風雨並沒有能阻擋住它拚命綻放的信念,緒,人生總是充滿未知的冒險,一定要美麗的活到最後!”
對了,哥哥曾這麽溫柔的告訴過她,可她卻辜負了他的期待!自己都做了什麽?本田緒繞過毛利蘭,像失去靈魂的人偶一般,跌跌撞撞的往石洞走去。
安室透移步走到毛利蘭麵前,將她輕輕摟進懷裏,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蘭,不要露出這麽悲傷的神情,你沒有錯!相信現在的你也能看出來了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你救了她,因為你,她的靈魂沒有進地獄!”
零……”毛利蘭將臉深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她明白的,那起事件帶來的負麵影響並不止止是本田緒一個人,她隻是許多人中的一個,每當一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因為她而痛苦著,毛利蘭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被切碎了似的,憋著喉嚨口的哽咽,輕道:“一分鍾就好……”
安室透雙手緊緊抱住她,溫潤的唇輕輕吻著她的額頭,柔聲道:“蘭的痛苦我都明白的,所以哭出來吧,隻在心裏哭,那樣未免太殘忍了,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你的痛苦由我來跟你一起承受!”在他話音消失的瞬間,他感受到了自胸膛處傳來的熾熱的溫度,那是她眼淚的溫度,融在他的心口,揪心的疼。
翌日,這是一處普通的二層小樓房,厚重的窗簾阻止了外麵試圖闖進的所有陽光。房間裏很靜,有打呼嚕的聲音自揉成一團的被子裏傳出來。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拉開椅子坐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還是感到了屋子裏突然冷下來的空氣,被子裏的人突然坐了起來,渾身哆嗦的望著黑暗中坐在椅子上的人。
不必在意,我隻是來觀察一下實驗對象的狀況,你可以繼續睡你的覺!”優雅慵懶的嗓音就像是優美的曲子,可的人顯然沒有那份閑情逸致去欣賞。
你……”的人渾身繃緊地盯著那模糊的身影:“你怎麽知道這裏?”
遊本信二,男,十八,廣田高二a組,父母就職於櫻田會社,生性懦弱膽小,借助不良的外衣以掩飾自己弱小的事實,自小到大數學沒有及格過一次,國文徘徊於及格邊緣,啊,你的腦袋是塞滿肌肉的肉塊麽?身上的刺青,是加入不良的那天被迫刺上去的,為此哭的尿褲子……”
你究竟是誰?刺青不良惱羞成怒的衝到床下,掄起拳頭揍了過去。
椅子上的人動了,真的隻是很輕微的動了一下,卻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那狠狠揮過來的拳頭。
伊斯萊泰絲夫蘭!”椅子上的人用意外認真的聲音回答著他的話。
這人腦袋是有問題嗎?誰要知道這些。又一拳撲空,刺青男望著自己捏緊的拳頭,這幾年混不良,他的拳頭多少有了一點力量,可現在那股難得積攢的自豪感被挫敗的連渣都看不見,他咬了咬牙,再次揮打過去。
伊斯萊站起身,在刺青男一拳又一拳的攻擊下,邁著優雅的步伐安然無恙地走到窗戶前,嘩啦一聲,拉開厚重的窗簾。
刺目的陽光一下子流淌了進來,刺青不良下意識的眯起雙眼。
嘛,泰絲夫蘭這個姓氏你也不可能聽過,無論是教科書上還是互聯網上,有關這個姓氏的一切都被消除的一幹二淨,但它可是貨真價實存在過的王族,隻是在大半個世紀之前,全部被我親手葬送進地獄了!”明亮的窗戶前,那副美麗的麗容除了給人恐懼之外,甚至讓同為男性的刺青不良也感受到一種戰栗的神迷。
刺青不良愣了片刻,伸手指著伊斯萊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誇張,好像不這麽大聲的笑出來的話不足以表達他覺得自己是聽到了多麽滑稽的事一樣。
對於他露骨的嘲笑,伊斯萊隻是淡淡的勾了勾唇,斜靠在玻璃窗上。
笑聲持續了好久,直到刺青不良一手抱著笑疼的肚子,一手擦了擦眼角,這才止住笑聲道:“神經病嗎?闖到人家家裏,一本正經的告訴別人自己是個王族,而這個王族在大半個世紀之前被你自己滅了,我數學雖然從來沒及格過,但還是知道半個世紀是五十年,看你這個樣子頂多二十歲,你怎麽裝逼我不管,但裝之前可不可以先考慮下現實性?你這麽說,鬼才信了!王子大人!”
昨天的傷怎麽樣了?”伊斯萊眼皮也沒抬一下,淡淡說道。
刺青不良臉上嘲諷的笑容僵住了。
昨天,你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也流了那麽多血,可連傷疤卻消失不見了!”伊斯萊抬起眼瞳,非常妖冶的一雙眼瞳,充滿邪氣,刺青不良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吸進去了一樣。
二十歲,很遺憾,我可沒那麽年輕,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已經活了九十八年了!”伊斯萊微微聳了聳肩,淡色的唇勾勒出美麗的弧度:“我擁有的情報網比cia還要完善,我養的狗比fbi還要優秀,我手裏的財力可以買下一個國家,這個地球上各個國家都有我的勢力,整個世界都是我的手下的玩具,這麽說你該了解一點了吧。”
刺青不良腳下一軟,撞在了身後的桌角,雖然恐懼一點也沒有消失,但他清楚的意識到了,這個男人沒有在開玩笑:“為什麽像你這樣的大人物要來到這個普通的房間裏?”
我不是說了麽?來觀察實驗對象!”伊斯萊挑了挑眉。
實驗?”刺青不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昨天的那粒藥,是能促使壞死的細胞迅速再生的藥,隻是副作用很大,在一段時間後,人體會迅速腐爛!”伊斯萊將修長的食指豎在唇前,藍寶石的瞳孔裏泛著冰藍的光:“在腐爛之前請靜靜享受人生最後一刻!”
刺青不良的脖子前後搖晃,這又不是科幻劇,自己是不是掉進了某人策劃的惡作劇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