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離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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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郊區,十二層的高大建築坐落在山間,四周被連綿的紅楓樹所覆蓋,一片火紅,宛如一簇簇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風中蔓延。

    工藤新一將手中的鑰匙伸向鑰匙孔,指尖因緊張而有些微顫,隻是這樣而已,盡管他明明知道昨晚在這個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也無法阻斷他要握住她的手的決心。對,他愛著那個女孩,他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工藤?”宮野誌保垂眼望著他凝住的手指,擔憂的輕喚了一聲。

    工藤新一輕舒一口氣,打開門的瞬間,強勁的風撲了過來。

    屋子內窗戶大敞,綁在床柱上的布一直延伸到窗台。

    真是讓人頭疼的女孩!”宮野誌保頂著風走到窗戶前,提起那條由布連成的簡易繩子:“看來是從這裏跑走了,這邊到地麵有五六十米吧,這些布條看上去也不是很結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在中途斷掉,是該稱讚她膽子大,還是說太任性了。”

    工藤新一緊握起雙手,指甲深深皮膚,他抬起那雙仿若凍結的雙瞳注視著虛空,良久,唇角勾出一絲淺淺的弧度:“是麽,還真像她會做的事。”

    宮野誌保怔怔地盯著他唇角落寞的弧度,雖然是隱含悲傷的笑容,卻已是久違了三年多之久,她不禁苦笑,還真是諷刺,工藤失去的淚水與笑容又因為那個女孩而再次蘇醒,不管她如何努力,也始終走不進這個男人的心裏,這就是事實,然而她卻甘之如飴。想到這裏,宮野誌保眨了眨眼睛,然後轉向窗外微微眯起眼瞼,恐怕自己一輩子也無法逃出工藤新一這個牢籠,就像他一輩子逃不出毛利蘭這個枷鎖,即便痛的體無完膚,也止不住想要抱緊。

    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宮野誌保轉向一邊的工藤新一,他的臉色很不好,即便他將手緊緊按在胸口深呼吸了幾次,依舊無法緩解體內洶湧的情感。

    無論你藏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夕陽下,小男孩將雙手插在短褲口袋裏,嫻熟的顛著足球,晚霞映在那張稚氣的小臉上紅彤彤的,往日自信張揚的話語並未因時間的流逝而蒙上塵埃,反倒愈加清明,隻是如今,他還能找到她嗎?

    一絲低咒自薄唇間溢出,工藤新一轉身拿起手機撥通了警視廳目暮十三的電話。

    淺間山,神社在大火中崩壞倒塌,遠處的禦神木下,安室透聽完她的話,深深吐出一口氣,好像不這麽做的話,心髒會因不堪重負而碎裂。

    安室透伸手握住正用碎布條替他包紮的手,抬起眼瞳,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為什麽要不顧性命也要找到我?”

    因為……”毛利蘭眸光閃爍的盯著草地,隱藏於陰影中的麵龐上神色緊張而慌亂。

    安室透深深的凝視著她,試圖望進她靈魂深處,那雙被血髒汙的紫瞳已用水擦拭幹淨,平靜的猶如淬了露珠的紫色花瓣,半晌,他輕聲問道:“因為什麽?”

    因為……”毛利蘭的小臉憋的紅紅的,心髒噗通噗通的在她耳邊狂跳著,被他抓在手心裏的手指上不知不覺已緊張的被汗水濡濕,那幾個字節堵在喉嚨口裏,卻怎麽也沒有勇氣大聲說出來,就這樣自我糾結了半分鍾後,毛利蘭挫敗地垮下緊繃起的肩膀,語氣頹然道:“因為無法丟下零不管……”

    安室透鬆開她的手,轉而落在她的下顎上,抬起她的臉:“哪怕放棄你一直以來想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機會?”

    毛利蘭猛地睜大眼瞳望著那張俊美英挺的麵龐,細密均勻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了淺淺的銀潤,散發著誘人的魅力,一旦碰觸,就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直到心跳快的紊亂了呼吸,毛利蘭才驚覺自己的失神,紅著一張臉,窘迫不已的搪塞道:“如果是以零的性命為代價而得到的機會,我不要!”

    哦?有意思的說法!”安室透忽然低低的笑起來,挑了挑眉,指尖緩緩緩緩描摹著她的臉部曲線,薄唇揚起淺淺的弧度,輕歎一聲:“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承認呢?”

    什麽?毛利蘭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安室透一把摟進懷裏,深深地,緊緊地,將她包圍在他的氣息裏。

    笨蛋,你的傷!”毛利蘭趴在他的身上,氣急敗壞的怒道,卻又不敢亂動。

    安室透將臉深埋進她的頸窩,的氣息呼在她的肌膚上,燙的快要燒起來了。

    不要鬧了!”毛利蘭輕輕拍了拍他露在夜風裏的後背:“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處理好了,更何況,零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啊……”一聲輕吟自紅唇間溢出,毛利蘭紅唇微張,揪住他的頭發,仰起麵龐。

    安室透伸舌輕她細嫩的脖頸,氣息不穩的沉聲道:“隻是被我碰觸一下就這麽大反應,看來你的身體要比你的心更加坦白,蘭,為什麽就不肯承認呢?”

    毛利蘭整個人像是被淹沒在水裏,顯得浮浮沉沉,她努力平穩住顫栗的身體,輕喘道:“承認什麽?”

    安室透鬆開她,扳過她的身體,將鼻尖輕抵她的鼻尖,薄唇揚起溫柔的笑容,他在等,等她親口告訴他。

    夜風中,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將她一圈圈縈繞,毛利蘭癡癡的盯著那雙溫潤的紫瞳,隻聽到轟的一聲,心跳再次失控,就在意識沉浮在半睡半醒間,她的身體陡然一僵,安室透身上,轉首往背後望去。

    覺察到她的異樣,安室透冷下眼瞳,轉向彼岸花凋零的神道。

    真是高興,你對我氣息的捕捉已經敏感到這種地步了麽!”好聽的嗓音隨著夜風而至,在他背後銀色的長卷發劃出優美的弧線,伊斯萊並沒有走過來,而是停在了最後一道石階。

    伊斯萊!”望著遠處那道挺拔冰冷的身影,毛利蘭的後背仿佛滑過一層冰,連熾熱奔騰的血液也一下子凝固住。

    安室透望了毛利蘭一眼,就在他伸手去握身側的長刀的時候,毛利蘭搶先一步抓在了手裏。

    不要勉強自己,零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吧!”毛利蘭恐懼驚慌的神情在轉向安室透的時候已消失不見,她衝他彎眸笑了笑,然後將軟嫩的唇瓣貼上他微啟的薄唇,稍顯笨拙的伸出舌尖輕觸了一下他的下唇後,大膽的滑進他的口腔,熱情而溫柔的深吻著他,片刻後,她氣喘的撤離他的唇,拂開垂落在他額前的發絲,輕抵他的額頭,柔聲輕道:“在這裏乖乖休息一會,等我回來,零想聽到的話,無論多少遍,我都願意說給你聽。”說完,拿起刀起身。

    蘭!”安室透伸手緊握住她的手臂。

    毛利蘭遲疑的抬起手臂,用力覆在他微涼的指上:“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一會兒就好……零……”說到這裏毛利蘭深吸一口氣,轉身凝視著安室透,紅著臉認真道:“今晚,我要你,零,把你給我,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全部!”

    哈?”安室透心髒的最深處,傳來一陣狠狠地悸動,噗嗵噗嗵的跳動聲配合著臉上急劇升騰起的溫度,徹底亂了他的思緒。

    毛利蘭望著他不可思議的羞赧神情,有些得意的挑高了眉毛,然後掙脫開他的手,往伊斯萊走去。

    隨著她的走近,毛利蘭清晰感覺到了自伊斯萊身上撲過來的如冰刃般鋒利的氣息。

    越是不知道疼痛滋味的人,那種痛苦就越加清晰越加深刻,一旦把它拽出來,那種疼痛將毀天滅地般的將他吞沒。

    伊斯萊摒住了呼吸,全身仿佛被灼傷般疼痛,他將牙齒咬的咯咯響,拿出所有的力氣去壓製住用刀砍了安室透的衝動後,故作漫不經心的挑眉冷笑道:“你知道剛剛自己說了什麽嗎?”

    毛利蘭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冷冷地注視著伊斯萊,刻意壓低嗓音道:“你特意找到這裏,不是為了說這個吧,伊斯萊先生?”

    誒,當然不是!”她冰冷刺耳的語氣刺痛了他的心,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感令他的後背沁出薄薄的汗,明明沒有痛覺,為什麽此刻那顆心會變成這樣,好痛!好痛!伊斯萊腳下一個虛晃,他微微俯下上身,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石階上。

    透過月色,毛利蘭瞧出了在他身上發生的異樣,她從來沒有見他露出那種痛苦無助的神情,一時愣住。

    隻是一瞬,伊斯萊已挺直上身,一手插在風衣口袋裏,孤傲邪魅的神情完美的呈現在那張麗容上,用不許違逆的語氣令道:“該啟程了!”

    剛剛那一瞬是錯覺麽?毛利蘭神色一凜,望著身前一副王者姿態的冷峻男人,果然是錯覺啊,像他這樣隨意踐踏人命的死神怎麽會露出那麽脆弱的神情。

    毛利蘭收緊握住長刀的手指,不甘的咬了咬唇:“無法拒絕嗎?”

    你認為呢?就算你沒親眼看到今天在東京發生了什麽事,但你應該也能感覺到了吧。”伊斯萊將視線轉向東方,原本佇立在那裏的東京塔已經消失不見,半晌,他側眸望向一臉蒼白的毛利蘭,勾唇笑道:“那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sake,即便他們出動了這個國家最強的部隊,也無法拿我怎麽樣?這樣說,你能明白嗎?簡單一點說,整個國家都是我手裏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