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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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劇烈搖擺起來,一架直升機出現在了朝霞中,一條繩梯垂了下來,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男人沿著繩梯降到了地麵。
銀色的長卷發高高紮在腦後,隨著直升機卷起的勁風張狂起舞,冉冉升起的朝陽給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蜜色的光澤。
毛利蘭用刀割下自己襯衫的一角,將布鋪在草地上,劃破指腹,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布上,氤氳開朵朵紅梅。
讓他忘了你,忘了你……心底有聲音在大聲斥責,難道你想讓零找你一輩子?他已經為你受太多苦,甚至付出生命,為什麽你不肯放過他?他還年輕,沒有了毛利蘭,他接下來或許可以能像個普通人那樣生活……
不要!毛利蘭緊緊咬了咬唇,凝在半空的手指久久無法落下。
伊斯萊轉過眼瞳遠眺著東方,清冷的表情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雪,直到太陽升起,才冷聲道:“該啟程了!”
毛利蘭輕輕握起安室透的手,將手中寫有她最後話語的布條放在他的掌心,最後俯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後,起身往伊斯萊走去。
伊斯萊盡量壓製住怒火,伸手用力攬住她的腰,一手攀住繩梯。
繩梯緩緩收起,毛利蘭痛苦的閉上眼瞼,自喉間一絲不成聲的悲鳴。
叫我忘了你?那你能忘了我嗎?”一聲怒吼自地麵傳來,毛利蘭渾身一顫,睜開酸澀的眼瞳望著握住長刀支撐起身體的安室透:“毛利蘭,你怎麽可以對我,對你自己這麽殘忍?”
零!”毛利蘭緊緊咬著下唇,低喃出聲。
伊斯萊摟在她腰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幾乎要隔著布料深深扣進肉裏,他將唇湊近她,在她耳邊如魔鬼一樣呢喃:“sake,剩下的日子裏,你與他已不可能再相見,怎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減輕他的痛苦,不用我教你,你也知道該怎麽做吧!”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零真正需要的是……
毛利蘭閉上眼瞳,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成拳,神色悲傷而複雜,是絕望,是痛苦,是無可奈何。
伊斯萊幽暗的眼瞳驟然亮了,他滿意的看著放棄掙紮的女孩,冷若冰霜的的表情漸漸融化掉,優雅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乖孩子!”
地麵上,安室透雙膝重重跪在地上,拽在手心的布條的搖擺著,似在嘲笑他的悲涼。
零真正需要的是……
毛利蘭突然睜開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衝地麵上的安室透吼道:“降穀零,你聽好了,接下來我說的話要比那個殘忍幾十倍,幾百倍,你聽好了,我無法停止愛你,無法忘記你,所以,零,來抱緊我吧!無論多遠,無論多久,來抱緊我吧,是你的話能做得到吧?”
死去的心熾熱的沸騰起來,安室透抬起紫瞳凝望著她,眼神堅定的似能摧毀一切,他強而有力的肯定道:“啊,能做到,蘭,等著我,無論你在哪裏,我一定會找到你!”
嗯!”毛利蘭哽咽一聲,淚水噴湧而出,飛進風裏。
繩索已收到艙口,一隻手牢牢抓住了毛利蘭的手臂將她往飛機裏拉去。
我會等你的,零,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幾年,幾十年,幾百年都沒關係……”毛利蘭掙紮著抓住艙口不肯撒手,指甲翻起,機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毛利蘭彎了彎眼瞳,唇角如春花綻放:“我愛你,零!”
一聲手臂被折斷的聲音傳來,伊斯萊冷著麗容,抓住被他折斷的手臂,強硬的將毛利蘭拽進機艙內。
安室透緊握住長刀的手指因大力快要折斷了,他抬起眼瞳,望著正在脫離他視線的直升機,低道:“不要擔心,蘭,我一定會找到你!”
毛利蘭臉色蒼白如紙,她忍住手臂的痛,趴在窗戶往下望去,神道上衝出了一道慌亂的身影,黑色的發絲,白皙的皮膚,是新一,新一……漸漸遠去的他正拚命地張大嘴巴重複喊著什麽,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喊她的名字。
直升機加速了,地麵上的身影已經無法看到,毛利蘭抬起還能動的另一隻手捂住麵龐,沿著機身滑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坐在遠處的伊斯萊終於有了反應,他陰沉著一張臉,然後站起身,大步跨到她身邊,伸手粗暴的扯起坐在地上的毛利蘭,將她狠狠甩在機身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惡狠狠道:“真是被你擺了一道,看你的神情以為你死心了,沒想到反被你將了一軍,在你與他無法相見的歲月裏,你給那個男人拷上了沉重的枷鎖,sake,你給他的該是絕望,而不是希望!”
機艙內,一片死寂,其他組織的幹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將頭埋的低低的,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自伊斯萊身上散發出的駭人的殺氣,牢牢束縛住了他們的行動。
ghost!”伊斯萊厭惡的甩開身前的女人,自她身上飄過來的那個男人的氣味讓他惡心。
殿下!”一個穿著宮廷女仆裝的外國女人不知道從哪裏出現,恭敬的半跪在伊斯萊身側。
怎麽樣?”伊斯萊雖然在問鬼,可目光卻至始至終也未從毛利蘭身上移開過分毫。
回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伊斯萊抬起手臂,ghost會意的揪住毛利蘭的頭發拖著她往後艙走去。
遠處,貝爾摩德抬眼望著麵如死灰的毛利蘭,眸子裏湧起一絲憂慮。
後艙內,伊斯萊將門甩地發出一聲巨大的震顫,嚇得機艙內的幾個幹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啊,還以為快死掉了。”camus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生氣,有些後怕的撇了撇嘴:“先生身上散發出的殺氣,無論感受多少次,還是那麽毛骨悚然,對了,接下來要去的天守,我記得那裏也是medoc你的故鄉……”
在他身側的medoc抱著坐在座位上,因為背光,他的臉被陰影遮蓋,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camus見他不說話,無趣的抬起雙臂枕在腦後,吧唧了一下嘴,自言自語一聲:“真是值得期待,那位先生出生的地方!”
後艙,那裏已準備了一大桶水,一個銀製的箱子,以及燒的火紅的鐵鉗。
ghost鬆開手,頭皮生疼的感覺稍稍緩解,手臂上的痛再次襲來,毛利蘭悶哼一聲,緊緊蜷縮起身體,忽地,脖間一緊,已被伊斯萊自地上提起。
朦朧的眼底,伊斯萊俊美妖冶的麗容上說不出的陰狠,他緊緊抿起薄唇,手指一動,隻聽嘶啦一聲,前襟已被,露出裏麵紅紫一片的肌膚。
昨晚不該容忍你的!”啪,毛利蘭的臉往一邊偏去,嘴裏火辣辣的疼,混雜著血腥氣,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落下來。
望著胸前的那些痕跡,伊斯萊的情緒逐漸失控,冰涼的手指的扯落她的衣服,將她丟進冰冷的水桶裏,伸手按住她的頭,將她浸沒在水裏。
咕咕,晶瑩的水泡不停地翻了上來,水灌進肺裏,難受的快要窒息了,毛利蘭猛地回過神來,用力去推他的手。
不是不怕死嗎?”伊斯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提出水麵,狂怒的瞪著她。
咳咳……”毛利蘭嗆出肺裏的水,抬起眼瞳平靜地迎視著他盛怒的眸子:“我跟零約定好了,我會等他……”對,不能死,無論遭遇了什麽,她也要活下去,因為,約定好了!
短短的一句話,伊斯萊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沉默一瞬,轉過身走到一邊,冷冷吩咐道:“清理幹淨後,就開始吧!”
是,殿下!”ghost恭敬地欠了欠身,走到水桶邊。
毛利蘭避開ghost的手:“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請配合,sake小姐!”這麽說著ghost麵無表情的伸手抓住毛利蘭的脖子,將她按在桶壁上。
那是跟纖細的胳膊極不相稱的力量,毛利蘭右臉頰緊貼在桶壁上連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毛利蘭不甘的低咒一聲,倍感羞辱的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ghost放下了毛巾,轉身拿起浴巾替她圍上:“左臂上的傷很疼吧,不過還請再忍耐一會!”說完,示意毛利蘭走到一角。
那裏有個鐵架子,兩根鐵銬垂了下來,毛利蘭驚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卻迎來了更殘暴的對待。
一旁的伊斯萊望著被ghost拖過去的女孩,倚靠在艙壁上的身體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樣,冷冷的垂下眼瞳。
毛利蘭掙脫開ghost的鉗製,旋身一個側踢,狠狠踢在了ghost的臉上。
怎麽會這樣?”毛利蘭震驚地望著被她一腳踢中的女人,剛剛那一腳的力道足夠讓一名壯漢昏倒,可眼前的女人……
ghost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伸手捉住毛利蘭的腿,將她掀翻在地,緊接著大步跨到她身前,揪起她的手臂,往鐵架子走去。
慢著!”伊斯萊突然出聲,垂下環抱在身前的手臂後,大步走到毛利蘭身旁,黑色長風衣後甩到一邊,將她抱進懷裏,用冰到極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如果,就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