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隱藏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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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露珠滑落葉尖,陽光穿透濃密的樹冠灑在兩人的身上,四周開始熱鬧起來,蝴蝶翩翩飛過伊斯萊高高紮起來的銀發,遠處傳來悅耳的鳥鳴聲。

    撲騰,一聲扇動翅膀的巨大聲音響起,伊斯萊激烈糾纏在她口中的舌頭頓住,側眸冷冷盯著盤旋在天際揮振著巨大翅膀的雄鷹。

    毛利蘭趁機推開身前的伊斯萊,退到一邊捂住嘴唇,怒瞪著慢慢直起身來的男人。

    伊斯萊的視線並未在她身上停留,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天空中的那隻巨大的鷹吸引住了。

    似覺察到了來自地麵的冰冷視線,雄鷹振翅往東,就在毛利蘭以為那隻雄鷹要飛離這裏的時候,鷹頭猛然一轉,向地麵俯衝過來。

    鷹的速度很快,隻是眨眼之間,毛利蘭已能清楚的看清那鋒利的鷹爪,以及那近在咫尺的巨大鷹嘴。

    花樹上嬌嫩的白花簌簌揚落,毛利蘭眼前一黑,隨即被人護住身體摁倒在地上,順勢打了幾個滾,翻滾到不遠處繁茂的花叢中。

    發生了什麽?毛利蘭瞪大眼睛望著他身上的伊斯萊,他的沒有在看她,而是側著頭轉向再次騰空飛起的巨鷹。

    真是千鈞一發,報酬待會從你身上拿哦!”伊斯萊戲謔的望了她一眼,埋首狠狠吻了一下她的唇,緊接著抽回至始至終護在他腦後的手,等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彌漫在他周身的氣流已經完全變了,森冷鋒銳,是欲摧毀他所觸、所見之物的殺伐之氣。

    雄鷹兢懼地發出一聲叫聲,撲打著巨翅,旋即轉身朝東北方飛去。

    襲擊了我的女人,就想逃麽!”伊斯萊反手握住身側支撐住沉重花枝的鐵棍,以不帶任何高低起伏的冰冷語氣冷道:“在我定下的規則裏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難道他想……毛利蘭支撐起身體望著做出投擲姿勢的伊斯萊,若無法預測巨鷹接下來的飛行軌跡,以及加注於鐵棍上強到能貫穿巨鷹的力道的話……

    鐵棍破空而出,一聲沉重的響聲傳來,鐵棍不偏不倚地斜向貫穿了巨鷹的腹部。

    雄鷹發出淒厲的慘叫,停頓一瞬,以回旋之勢衝向地麵,落地後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地上震起些許青草,滾了幾圈後,直到撞在了粗壯的樹幹上才停了下來。

    sake小姐,沒事吧?”莫爾趕了過來,伸手去扶還坐在草地上的毛利蘭,隻是手還沒伸到一半,就被伊斯萊用陰冷的目光阻止了。

    莫爾急收回手,彎著腰退到一邊,小腿的顫抖無聲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恐懼。

    伊斯萊伸手去抓她的手,卻被毛利蘭躲過,悶悶道:“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可以起來。”

    他微微聳了聳肩,在她身前蹲子,揚起手指輕輕著她線條優美的脖頸,略帶輕佻的笑道:“剛剛若不是我,你的腦袋已經被那隻鷹來了,我救了你的命。”伊斯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身子又往前傾了一些,眼瞳微斂,偏首就要去吻她。

    毛利蘭急側過麵龐,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片刻後,她才平靜道:“要不是你叉手,我也能避過!”

    真的能避過嗎?毛利蘭不禁捫心自問,不,絕對不可能,鷹是落在她身側一米之外的時候突然改變的攻擊方向,正如伊斯萊所說,若不是他,她已經身首異處,但是,盡管知道這些,她還是不願在這個男人麵前承認他救了她的事實,若不是這個男人強行把她帶來這裏,她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毫無征兆地,一滴妖豔的紅滴落在飄落在地上的潔白花瓣上,慢慢的,將白色浸染。

    你!”毛利蘭震驚地盯著身前的男人,薄滿的唇正在失去原本的淡紅。

    伊斯萊不以為意的垂眼望了望已自後背暈染到腋下的血,調侃笑道:“我可不認為你的速度能快過我,但是我還是被鷹爪抓傷了。”

    莫爾先生!”毛利蘭驚慌失措的求助於身側的戴著單片眼鏡的男人:“他受傷了……對了,梅洛小姐,麻煩你通知梅洛小姐一下……唔……”伴隨著薔薇花的清香,他溫熱柔軟的唇嚴嚴實實的封住了她的唇,輾轉摩挲。

    毛利蘭焦躁的去推他,視線落在匯聚在地上越來越多的血,那裏就像是一處小小的水窪,觸目驚心,毛利蘭眼前一陣昏炫,愈發激烈的去推他,這樣的出血量,背上的傷口一定很深很大,再這樣下去,他或許會……

    伊斯萊猝然離開她的唇,唇色因激烈的吻而顯得異常的紅豔,他輕喘著,臉色蒼白的嚇人,長長的眼睫下,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瞳裏光芒隱現:“除了你,我厭惡別人的碰觸,所以,用你的手幫我止血包紮!”

    沒辦法做到!”毛利蘭的視線落在自己還無法活動的左臂上。

    清理止血一隻手足夠了。”伊斯萊站起身後,隨即彎腰摟住她的腰,邪魅的笑容落在唇角:“至於包紮,我完全可以輔助你。”

    大得有些離譜的臥房裏,陽光透過落地窗映照了進來。

    伊斯萊背對著她染血的襯衫,露出五道長長的傷口,傷口很深,皮肉翻開,若是一般人早已忍不住劇烈地疼痛而昏死了過去,隻是看一眼,毛利蘭已渾身冰冷。

    會很痛,你忍著點!”毛利蘭開始清理傷口,在她的手指即將落在他的背上的時候,她的額頭已經因為過度緊張而滲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深吸了一口氣:“疼的話就叫出來!”

    痛?”伊斯萊感受到自背部傳來的溫度,他側眸望著被汗水濡濕的小臉,薄唇輕勾:“能讓我感覺到痛的人隻有你!”

    誒?毛利蘭手指一僵,在下飛機前貝爾摩德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是麽!那你還真是一個自我的變態。”毛利蘭故意加重了手中力道,出乎意料的是傷口下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連一絲絲僵硬或緊繃的感覺也沒有,毛利蘭一怔,下意識的抬眼迎上伊斯萊投過來的目光,他的目光意外地很簡單,噙著淺淺的笑紋。

    毛利蘭忙垂下眼,認真清理著傷口,伊斯萊也沒有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毛利蘭將紗布細致地纏在他的身上,偶爾她的手指無意間劃過他的肌膚,留下淺淺的溫度,隻是下一瞬,這些留在肌膚上的溫度開始發酵燃燒,連空氣仿佛也被點燃了,熾熱而的包裹著他。

    好了!”毛利蘭剪開紗布,轉身收拾藥箱:“別忘記這幾天盡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你流了那麽多血,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隻手重重落在了她的右肩上,毛利蘭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來的刹那,心髒像被一隻手牢牢捏住了。

    陽光充裕的的臥房裏很安靜,微醺的風穿過微敞的窗溜進室內,揚起了柔軟地貼在他前額的發絲。

    柔潤的金色光芒將他的身體線條強化,陽光浮動下,這具結合了力量與美感的軀體,蘊藏著一種原始的,獸性的魅力。

    強烈的火光模糊了那雙眼瞳原本的色彩,伊斯萊緊抿著薄唇,身上火燙的溫度透過緊握住她右肩的手心濃烈的蔓延到她的身上。

    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接觸都要危險地,充滿著掠奪與征服的氣息,現在的他就想是一頭已久的猛獸,完全被自己的渴望所支配,一旦觸發,將以燎原之勢,將她吞沒。

    毛利蘭倒抽一口氣,剛要說話,伊斯萊已猛抱住她,將她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充滿破壞性的吻住她的唇。

    蘭……蘭……”細碎的呼喚聲自緊緊相觸的唇間溢出,感受到她的抗拒,伊斯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向他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毛利蘭被他吻的生疼,他粗暴的動作使得左臂的傷又刺刺地疼了起來,疼得她受不住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伊斯萊的另一隻手急切的撩起她的短裙,往她最重要的地方伸去。

    不行!”毛利蘭身體一緊,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尖叫出聲,更加抗拒的掙紮:“我會恨你的,伊斯萊,我會恨死你……”

    指尖濕熱的感覺讓他沉迷的不肯離去,但是……伊斯萊眉頭逐漸皺緊,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因隱忍而泛著青白……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camus的聲音傳了進來:“先生,希爾薩克家派人來了。”

    該死……”伊斯萊喉間幹啞的低咒了一聲,眼瞳裏失控的火焰逐漸熄滅,直到他整個人都冷卻下來,才冷冷自她身上抽回另一隻手,抬起眼瞳緊緊鎖住大驚失色地喘著氣的毛利蘭,抬起有些微濕的手指,當著她的麵,伸出舌頭緩緩舔過。

    門砰的一聲被甩在牆上,毛利蘭死死咬住嘴唇,竭力克製住身上的巨顫,伸手整理淩亂的衣裙。

    sake,你腦袋是壞掉了麽?”在毛利蘭艱難的走出伊斯萊房門後,依舊守在門外的camus突然開口道:“這一壞還是毀滅性的,我想破腦子也弄不明白先生哪裏比不上bourbon,高貴的血統,淩駕於任何人的姿容,完美的氣質,巨大的財富,滔天的權勢,你能活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先生的關係,先不說其他,就說剛剛你被鷹襲擊的事,難道你就不該把自己洗洗幹淨,將自己獻給……”

    閉嘴!”毛利蘭側首冷睨著身側的camus。

    camus不以為意的撓了撓頭發,拉著長音道:“啊?你說什麽?”

    毛利蘭眼瞳驟然一沉,冰冷地沒有絲毫情感,幽暗深濃地像似能將軀體與靈魂統統吸進去的黑洞,camus頭發一麻,一股寒意竄過背脊。

    毛利蘭收回眸光,一步一步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那個女人……”camus直起身,若有所思的盯著遠處。

    你也發現了!”medoc自拐角處走了出來,半垂著眼瞼,繼續道:“她的身上有黑的味道,比你、比我都要濃厚,隻是她自己沒有發覺,或許是天性善良的一麵將那股潛藏的黑暗壓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