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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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失魂落魄的走進了自己的臥房,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底深處傳來的低泣聲,她麵無表情的抬頭望了一眼窗外花枝繁盛的薔薇,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大,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後,一股濃烈的酸脹感竄上鼻尖,她雙唇一顫,狠狠咬住麵前的靠墊,硬生生的將湧上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
昨晚你說,這是個很美的地方。”總是欠缺精神氣的話音自窗外突然傳來,medoc立在窗邊,仰起麵龐,陽光落在那雙如墨黑的眼瞳裏仿若被完全吸收掉了一樣毫無光彩:“要不要去看看這片土地的真麵目。”
沒用的!”毛利蘭盯著牆壁上映出的薔薇花影,眼神悲涼:“那個人不會允許我離開這裏!”
哦,你還不知道那位大人剛下的命令吧!”似厭惡陽光投下的溫度,medoc垂下麵龐,退到陰影裏:“那位大人說不會再限製你的自由,但是這份自由又是有限製的。”
真是矛盾!”毛利蘭扯了扯唇角,苦笑道:“這份自由是以禁止我使用任何通訊設備以及網絡等為前提下實現的麽?”
不!這一點,先生沒有特別吩咐過。”medoc半聳著眼瞼:“是不允許你與這座王殿以外的人接觸,絕對的限製!”
毛利蘭心口猛地一跳,一絲希望在心底不可抑製的快速萌芽,有機會,雖然有medoc同行,實現起來會非常非常困難,但並不是一點點機會也沒有,零的郵箱地址應該沒有變,零的不行,那就新一的,不,任何一個人都行,一定要尋找機會將她的位置傳播出去。想到這裏,毛利蘭自爬起身,長長的黑發流淌在潔白的床單上,碰撞出視覺的美感。
半個小時候後,medoc示意司機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將手搭在車門上,淡聲道:“下車!”
毛利蘭轉首望著車窗外,四周一片蔥鬱,瘋長的野草裏除了零落殘敗的大理石建築外,連一絲人煙也沒有,不禁驚訝道:“這裏?”
車子不能繼續再往前了,會被破壞掉!”說話的人是駕駛座上的黑衣男人,嚴肅的麵龐像石頭般剛硬,他的目光筆直的注視著前方,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在一瞬之間。”
毛利蘭微微一愣,道了一聲謝後,打開車門追上medoc的腳步。
狂風刮過四周繁盛的草木,像一層層浪花前赴後繼地隨著風向湧去,這裏的陽光似乎特別的明媚,金色的光芒一圈圈映照下來,毛利蘭忽然想起一雙金色的眼瞳,冰冷內斂又偶爾會流溢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毛利蘭微微眯起眼睛,垂下麵龐,神情有些悲傷:“菊田小姐……我對她很過分,真的很過分,她一直深愛著bourbon,可我卻一點點也沒有覺察到,一直傷害著她,最後,我連一句道歉也無法傳遞給她。”
medoc雙手插在休閑褲袋裏,微微皺了皺眉,他不是很懂毛利蘭口中的話,但自她身上流淌過來的低落的情感,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這一路走來,我害死了很多人,也給很多活著的人留下了無法撫平地傷痛。”毛利蘭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唇角扯出一絲苦澀:“有時候我會忍不住問自己,我是不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假如我在被迫加入組織的那就選擇死亡的話,那些因我而被扭曲命運的人是不是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或許……”毛利蘭沮喪地垂下小臉,微風拂過肌膚留下冰刺一樣的疼:“我的存在是一種罪惡!”
pertus的藥物研究是組織成立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不管有沒有sake的加入,pertus的研究不會因為你受到任何影響,所以桃源鄉遊戲廳的調查是無法避免的,而我一定也會被派去調查。”medoc抬起手指捏住額前垂下的金色發絲,輕輕揉了揉:“雖然早已經對死有了覺悟,但那種不上檔次的死法,本大爺就算是化作惡靈也無法平息怒火吧!”
誒?”毛利蘭側首錯愕的盯著一臉萎靡不振的medoc,他是在安慰她麽!真是的,一點點也不坦誠的家夥,毛利蘭伸過手去輕輕揉了揉他柔軟的金發,彎眼笑道:“medoc,謝謝你!”
啊?”medoc臉上一熱,伸手用力拍開毛利蘭的手,撇過臉去,情緒有些激動道:“莫名其妙,我隻是簡單陳述事實,也不知道你理解成什麽了,不過無論你怎麽理解,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與本大爺無關!”
啊啊!”毛利蘭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溫柔的望著大步走到前麵的少年,此刻情緒鮮明的他就像一隻炸毛的貓,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與可愛,真是一個別扭的孩子!
徒步走了十分鍾後,前方的道路開始緩緩上升,等登到最高點的時候,毛利蘭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零次櫛比的建築像蜘蛛網一樣向四周散開,看上去十分的破敗古舊,其中有三座高大的現代建築就像一頭頭巨獸一般氣勢洶洶地築立在東北西三個方向,與其他建築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這片土地是非法地帶,簡單點說,奸、殺、鬥、掠一切非法的勾當在這裏都被允許光明正大的進行,但是,在你集齊了五枚鐵牌,其他人就不能再對你出手,並有一次選擇侍奉三貴族其中一人的機會,得以離開這片土地。”medoc抽出褲袋裏的雙手,垂眼望著遠方。
毛利蘭手心被汗水濡濕,臉色有些泛白:“既然這樣,為什麽不離開這裏。”
無法離開,這片土地是比日本還要大出兩倍的島國,四周環海,一旦發現有人私自打造船隻,各地地處刑人就會做出懲罰。”medoc眼瞳裏的黑色愈加濃烈,沒有絲毫波瀾起伏:“這裏的居民有百分之八十是來自外來人口,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因為有輸出,自然要引入以填補空缺的人口,如此循化得以保持平衡。”medoc抬起食指指向城鎮中心的一座巨大的圓形建築:“那是「圈」,圈養著「白」所謂的白就是新到這片土地的人,再經曆過洗腦以及各種訓練之後會拿到一張鐵牌被放出圈外,從此踏上以命相博的日子。這裏是三貴族為世界各地需要殺手或保鏢的人培養道具的樂園。”
真是殘忍!”毛利蘭右手緊緊握緊:“人命在他們眼裏是什麽?”
垃圾!”medoc抬起雙手枕在腦後,半聳拉著眼皮,不以為意的淡淡道:“這裏是垃圾處理廠,不,整個世界都是,而我正是出生於這片垃圾裏。”
毛利蘭渾身一顫,震驚的盯著身側身材纖細,皮膚過白的少年。
原天守國的人膚色是幾近透明的白,就算刻意去烈日下暴曬,也無法改變,先生、vermouth以及我都是天守遺民,但是之間又完全不一樣。先生與vermouth出生的時候,這裏確實是一個美麗富饒的國度,有王的統治,有法律的約束,這裏會演變成這樣,是在天守覆滅後。”
毛利蘭一時無法理解medoc的話,呆呆的站在那裏,半晌道:“天守覆滅是在七十幾年前,伊斯萊看上去頂多二十三四歲……”
先生永遠不會變老,因為吃下了某種藥物,時間在他身上停止了!”
怎麽可能,又不是科幻故事……”毛利蘭突然想起以前伊斯萊曾笑著說自己已經九十八歲了,神情瞬間僵硬,喃喃低道:“原來那個時候……他不是在開玩笑!”
medoc轉向毛利蘭,全部睜開的的黑瞳裏有什麽在劇烈起伏著,流溢出淺淺的光芒,不鋒利,是純粹的自豪與崇敬,這還是毛利蘭第一次自那雙虛無的黑瞳裏看到這樣的光芒,像閃閃發光的黑曜石:“先生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王!”
一陣風竄過,毛利蘭伸手抱住被折斷的左臂,她冷抽一口氣,突然開口問道:“黑衣組織的boss也是他麽?”
啊,是哦!”medoc收回視線,開始移步往前走:“你才發現麽,那真是太愚鈍了,大家的性格皆不相同,甚至有的人碰在一起就會碰撞起一股火藥味,唯有先生在場的時候,大家都會收斂起自己的性子一致的表現出敬畏之色!”
接連的消息帶來的震撼令毛利蘭覺得全身都被緊縛住,連抬起腳往前移動的力氣也沒有,她太天真了,本以為越過伊斯萊就可以抱住零,可事實阻隔在他們之間的卻是整個黑衣組織!對手太過強大了,毛利蘭緊緊咬住嘴唇,胸口了狂風惡浪,讓她愈發覺得不安。
就在這時,無憂無慮的歌聲隨風而至,稚嫩的童音充滿了童真與幻想。
接下來不要離開我身邊半步!”medoc停下腳步,望著前方三個追逐奔跑的小孩,:“稍有不慎,會死的!”
毛利蘭甩了甩腦袋,努力讓那些在大腦裏遊竄的不安暫時摒棄在腦外後,移目望著遠處那一張張笑臉,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道:“medoc,回去吧!”
沒等medoc作出任何回答,毛利蘭率先轉身往回走去,耳邊,孩子的歌聲像風鈴般清脆悅耳,她看到了,就在剛剛,那一張張笑臉下隱藏著的嗜血的靈魂。
medoc望了一眼同樣緊緊盯著他們的三個孩子,手下一動,不著痕跡的收回已自袖子中的瑞士刀,將雙手插在褲袋裏後,轉身往回走。
孩子們沒有追上來,同樣的距離,他們自那雙墨黑的眼瞳裏捕捉到了遠處的少年對殺戮的。
那群家夥是「黑」!”medoc走到毛利蘭身側,雙手枕在腦後,半眯著眼睛淡淡解釋道:“就是未經過圈養,天生的殺者!這一類,一般是自出生那一刻起就被黑暗吞噬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