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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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又一天快過去了,毛利蘭一個人躲在花園深處的一棵巨大藍花楹下,藍紫色的花團一簇一簇的緊挨著,在夕陽下像是籠著薄薄的煙霞。
四周很靜,藍紫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樣簌簌而落,毛利蘭試著動了動左臂,驚擾了一片落花。
suze,你躲在這裏是在哭嗎?”
在毛利蘭正要起身的時候自不遠處的夕霧叢後傳來pertus半調侃的聲音。
怎麽可能,我的淚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罷工了。”強打起精神的話音不甘示弱的揶揄道。
成片的紫色夕霧後,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留著齊耳短發的亞裔女子抱著雙膝坐在陰影裏,在她身側站著一個神采奕奕的英國老人,他的氣質非常好,透著上流紳士的味道,一頭幹燥的白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秀氣的金絲邊框眼鏡偶爾會往下滑落,即便那張麵龐已鐫刻上歲月的痕跡,可依舊可以尋找到年輕時的英俊瀟灑,或許是他們在組織裏屬於頭腦型的幹部,對四周的覺察力不如實戰型的那麽敏銳,又或許毛利蘭在靜靜地坐在花樹下的這段時間無意識的掩藏了氣息,不管是哪種,他們並沒有發現她。
偷聽別人談話總歸是不禮貌的,雖說她隻是無意間聽到了,毛利蘭暗暗說了一聲抱歉,伸手扶住樹幹起身準備離開。
以raki的性格,遇到bourbon難免會打一架,所以組織裏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總是避免他們兩人碰麵。”pertus淡淡開口:“在很久之前,raki似乎就對bourbon抱有很大的仇視心理,不,或許該說是嫉妒,這一戰是raki期待已久的。”
毛利蘭稍稍直起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又無聲的坐回原地。
raki很強,生命力頑強的讓人反胃,可現在他死了……”suze的話音沒有流露出是悲是喜的情感,像是隻是在陳述某種事實:“為什麽那個人還能活著?”
執念這種東西是非常可怕的。”pertus似有所感般長歎一聲。
執念?”suze不解的反問。
pertus沒有回答她的反問,換了另一個話題道:“在知道那件事後,先生發了很大的火。”
啊,我知道,是raki的錯,明明那位先生早已經下令到組織裏,無論是誰遇到bourbon避開他就可以了,絕對不允許殺了他。”suze的聲音變得很低,頓了片刻,陡然又高了起來:“我不明白,為什麽先生要這麽做,bourbon一直沒有放棄尋找sake,為什麽先生還能容忍他,直接殺掉他不就可以了,這對於先生而言,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啊,這世界上最想殺了bourbon的人,就是先生了吧,但是,最不能殺他的人也是先生。這也是一種執念吧,是那位先生對sake的執念,明明給sake帶來痛苦的是他,卻又疼惜著她,害怕招來她的怨恨,所以迷茫著,矛盾著,苦惱著,很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吧!”pertus微微笑了笑:“第一次看到先生這麽小心翼翼的對待著一個人,sake她啊,還真是倍受寵愛啊!”
嗯!”一聲衣服的摩擦聲響起,suze站起身,已恢複以往幹練的模樣:“對舊友的悼念就到此為止了,raki就算那晚沒有死在bourbon的手上,對於忤逆了先生的意思的他,我也絕不會放過他,所幸……”suze垂眼盯著自己的手,沉默了一會,轉頭望著pertus:“你說的執念我似乎懂了,你跟我,還有大家,對那位先生是不是也是一種執念?”
啊,可以這麽理解。”
不遠處的談話就到那裏為止,腳步聲響起,直到那兩人離開,毛利蘭始終抱著膝蓋一動不動的坐在樹下,她張著嘴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用疼痛克製著自己體內激流的情感,若是不這麽做的話,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衝到他們麵前。零,還活著,能確認到這一點,就足夠了,但是……一想到那個笨蛋還在為尋找自己而拚命的奔走著,毛利蘭無法容忍地嗚咽一聲,加大了咬在手臂上的力道,這是對她自己無能為力的懲罰。
等溫妮找到她時,天邊最後一抹霞光也消失了,夜晚的風微微刺痛著皮膚。
sake,總算找到你了。”溫妮微微喘了一口氣,額上亮晶晶的,那是滲出的汗水:“你的那位朋友暈倒了。”
毛利蘭臉上一驚,自花樹下迅速站起,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本田緒的臥房裏,在毛利蘭跑進去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衝進鼻尖。
梅洛正在收拾藥箱,轉身見到毛利蘭後,禮貌性的點了一下頭。
她怎麽樣?”julep一臉擔憂的望著躺在陷入昏迷的本田緒,她臉色白的像窗外的白薔薇,連一貫紅豔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上去就像是凋零的花兒。
因為受涼造成抵抗力下降,而引起的病毒冒。”溫妮拿起藥箱,表情平淡的說道:“吃幾次藥,多喝點水,多休息就沒事了。”
julep聽完重重鬆了一口氣,等到門關上後,他幾步衝到床前,將本田緒緊緊抱進懷裏。
julep,毛利蘭並不陌生,文質彬彬,溫文爾雅,雖已步入中年,卻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男性,曾經他是她尊敬的帝丹高校的校長,對於當年帝丹高校所發生的事毛利蘭不知道他參加了多少,但是,此刻這個人對自己懷裏的女孩是有多珍視,她還是知道的……
伊斯萊……”一聲虛弱無力的囈語在靜謐的房間裏輕輕響起。
julep臉上湧起濃濃的悲傷,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人放回,替她掖好被角後,轉過臉對著毛利蘭苦笑道:“緒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先生啊,可我,什麽也幫不了她,我能做的,隻有在她難過的時候,默默陪在她身邊……”julep彎,伸手死死揪住頭發,咬著牙痛苦道:“可就算是那樣,我也無法消除她的痛苦,我……真的很沒用啊!我明白,緒她,對老板的執著深到無法想象,除非死,誰也無法阻止她,上次在教堂地下發生的事你也看見到了,camus騙了她,拿可以讓她住進先生宅邸的事,緒那麽聰明的女孩,怎麽會傻傻到相信camus的話?我知道,那是因為,一旦遇到有關先生的事,她的思考能力就等於嬰兒……我該為她做點什麽?我又能為她做點什麽呢?”
伊斯萊……”陷入沉睡中的本田緒突然伸手抓住一旁julep的衣角,不安的搖著頭,她的眼角隱約有淚花閃爍:“伊斯……萊……”
毛利蘭神情一動,跑到床前,抽出紙巾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輕喚道:“緒……”
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呆呆的注視著天花板,良久,唇角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什麽啊,原來隻是一場夢……”
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毛利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為什麽要把我叫醒?”本田緒拍開毛利蘭的手,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我隻是想見見他,哪怕是在夢裏,為什麽……”
毛利蘭垂下被本田緒拍開的手,擔憂的望著她,低聲道:“緒……”
本田緒哽咽一聲,移開遮住眼睛的手臂,盯著毛利蘭,眼淚不可抑製的滾落下來:“我想見他,我想見他……哪怕隻有一分鍾,幾秒,我也想見他,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吧……”
不行,緒,我不能幫你,這樣下去你會更加無法自拔,他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他會傷害到你,緒,放下他吧!”毛利蘭狠下心,堅決地搖了搖頭:“你不能再這麽深陷下去了!”
這隻是你的搪塞吧,不想我靠近他,害怕我搶走他,滿口為我著想,實則為了你能獨占伊斯萊先生,毛利蘭,你自私的嘴臉真讓人惡心啊!
愛不就是這麽不可理喻,若是能說停就停,那還叫愛麽?”本田緒哭泣的哀求著:“求你了,我隻是想見見他。”
sake。”julep突然站起身,然後對著毛利蘭深深彎下腰:“拜托了!這樣不行,就算是土下座我也願意。”
連julep先生你……”毛利蘭驚愕的望著呈九十度姿勢彎下腰的julep,沉默片刻,緊了緊手道:“我知道了。”
十分鍾後,毛利蘭走到正在用晚餐的伊斯萊身側,掙紮片刻後輕呼一口氣:“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哦?”伊斯萊放下刀叉,拿起一旁的餐巾拭了拭唇角:“那你打算怎麽回報我?”
這個男人的腦袋究竟是怎麽長的,一般人不先關心一下是什麽事嗎?
不先聽聽什麽事嗎?”
隻要你的回報讓我滿意,除了一件事,什麽事也無妨。”
一件事?”
哎,隻有一件事無法答應。”伊斯萊轉過身,伸手摟住她的腰,將臉深埋進她胸口:“除了放你離開這件事。”
你不怕我要你的命嗎?”
可以哦,你很善良,這樣的要求會讓你痛苦一輩子吧,而我可以在你心中永存。”伊斯萊輕笑出聲:“但是我的那些不會答應吧,而你的回報也給不起。”
真是狡猾!”毛利蘭彎了彎唇角,滿臉苦澀:“正如你說的那樣,我不會去幻想那麽不切實際的事。”
乖孩子!”伊斯萊慢慢站起身,薄唇揚起邪魅的弧度,他湊過臉去就要吻她,卻被毛利蘭側首避過,他的唇如花瓣一般輕輕落在了她的臉頰上,伊斯萊也不惱,薄唇在她臉上曖昧的遊移著。
等我左臂好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我會心甘情願的為你準備三餐。”毛利蘭緊緊握住右手,忍受著遊移到唇角的薄唇。
這個回報未免太輕了。”伊斯萊伸出舌頭舔過她的唇角,壓著嗓子輕語:“看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說出來,我答應你。”
去……唔!”毛利蘭睜大眼睛,這個男人竟然趁她開口的時候,又急又猛地攻占了她口裏的每寸領地。
霸道的吻,帶著強烈的掠奪性,直到兩個人都氣息不穩的時候,伊斯萊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領,抬起指腹擦過她唇角的晶瑩,揚眉壞笑道:“繼續你剛剛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