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藍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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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照片,是死亡現場,四周的布置整潔高雅,牆上掛著幾幅世界名畫,可以看得出這家主人是個很有品味,生活滋潤的人。照片裏唯一混亂的地方就是那把歪倒在地上的椅子,血水已凝固,死者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裏,他的指尖沾著血,在被凶手所殺的時候應該沒有完全死透,在他染血的指尖的下麵有一行字,雖然也有存在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可能,訊息的一部分被蔓延開來的血模糊了,勉強可以辨認出是一連串字母——b、l、u、e、r後麵完全被血浸透了。
blue……”安室透垂著眼,死死盯著那一行字母,紫瞳裏洶湧起伏,良久,喃喃低語:“rose……”
已經向死者的家屬確認過了,確實是死者本人的字跡。”工藤新一上身後仰,後背陷入沙發裏:“對方並不知道我們在查藍薔薇的事,很顯然這是死者留下的,但這個訊息究竟想傳達的是什麽?凶手的代號,身上的某個特征,又或是店名……有很多種可能,雖然這麽說沒有任何根據,但身為偵探的你也有同感吧,直覺在對我這麽說「一定跟蘭的所在的地方存在著某種聯係!」”。
安室透一言不發的凝視著那張照片,確實如工藤新一所說的那樣,在看到那一連串字母的時候,那種直覺就隨之誕生了,終於不再是止步不前了,終於可以向前邁開步子了,此刻這種喜悅盈滿了心口,慢慢柔和了他緊繃的唇角。
死者叫喬治步森,是位石油大亨,因為商業上的競爭,得罪了不少人,這裏是近年來與他產生過摩擦的人員名單。”工藤新一將手裏一封文件遞給安室透繼續道:“喬治也知道自己樹敵太多,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在他身邊的保鏢皆是退伍雇傭兵,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但在案發的昨夜,守在門外的他們沒有聽到屋子裏傳來任何動靜,喬治的致命傷在心髒,他的心髒與常人相比稍微偏左一點,凶手應該在將匕首刺進他胸口後就離去了,這也為喬治留下的訊息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其他死者呢?”安室透接過文件,抬指翻開:“你剛剛提到連環殺人案。”
其他的死者是那份名單上人的手下。”工藤新一拿起水杯,淺淺抿了一口:“嫌疑人裏每個人身邊都出現了死人,而且手法一致,很故弄玄虛卻又非常惡劣。”
上一次案件……”
發生在上周二淩晨,華洱街一處偏僻的巷子裏,嫌疑犯之一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奧斯托蘭的四名保鏢死在了那裏。”
我遇見了凶手。”安室透冷不丁的開口道。
一直在辦公桌前留意著他們談話的朱蒂猛然站起身來,衝到安室透身旁,驚訝道:“你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麽不抓住他?為什麽不向fbi……”
安室透半垂著眼,理所當然的冷冷打斷朱蒂的話:“不關我的事!”
朱蒂不悅的皺起眉頭,怒道:“若是你能在當時稍微做點什麽的話,昨夜的那起案子或許就能避免了!毛利同學所在的地方……”一隻手落在了朱蒂身上,清韓冷著臉阻止朱蒂再繼續說下去。
不好意思,容我說一句。”清韓撓了撓頭發:“可不可以不要對當時重傷未愈,勉強行動的傷員抱怨那麽多,別忘了,我們可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我們是活在暗世界的人,是你們fbi眼裏想要狩獵的獵物,保護世界和平,維護正義這些光鮮亮麗標語跟我們天生無緣。”
安室透拿起一旁的筆與本子:“隻要是我看見過的東西我都能將它複製出來,當然也包括隻見過一麵的人。”
這還真是逆天的才能!”朱蒂忍不住說了一句,比起之前的暴躁指責,她的語氣緩和了很多,雖然不認同,但清韓的話不無道理,她沒有權利用她們世界的規則去要求他怎麽做,更何況是對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才能!安室透唇角微微上揚,有點苦澀的味道,隻有那個女孩能懂他,才能背後的沉重枷鎖。
清韓驚愕的長大了嘴巴,辦公室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隻聽到沙沙的筆尖摩擦紙麵的聲音。
幾分鍾後,安室透的手一頓,將本子放在桌麵上,朱蒂與清韓迫不及待的將頭伸了過來,盯了幾秒後,他們不死心的將本子掉換了幾個角度後,清韓垂頭喪氣的扭頭望向雙臂抱在身前的安室透:“你畫的什麽?超前衛的抽象畫?”
顯而易見,是凶手的肖像畫。”
你確定?就算你畫技再怎麽爛、醜、齪,好歹讓我看出個是男是女,不對,至少讓我能看得出這是個人。”清韓拿起本子放在安室透麵前,指著畫上的某個地方問道:“這是什麽?”
眼睛!”
眼睛?”清韓驚呼一聲:“這世界上有眼睛長著像太陽一樣的女人嗎?”
安室透難得認真的解釋了一下:“不是太陽,旁邊放光狀的是殺氣,我將它具現化了出來,方便你們理解,總之那是一雙不屬於人類的眼睛。”
清韓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指著另一個地方問道:“這個彎彎的像個月亮的是嘴巴嗎?”
安室透望了清韓一眼,冷冷的眼神裏帶著一絲鄙夷,淡淡道:“是鼻子,她的鼻子是鷹鉤鼻!”
清韓轉身泄氣的趴在桌子上,側過臉幹笑了兩聲,隨即拿起桌上的筆,挺直上身:“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畫,安室先生你來描述,我來畫。”
幾分鍾後,清韓放下筆,輕舒了一口氣,將畫舉到安室透麵前,指著本子上大約二十歲的美少女問道:“是這個女人嗎?”
安室透微微驚訝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一個帶著黑色毛線帽的男人走了進來,在看到安室透後,冷峻的表情微微起了一絲變化,隨即將視線轉移到桌子上,拿起那本本子看了一眼問道:“這鬼畫符是什麽?今天有小孩子來過這辦公室了?”
工藤新一輕咳一聲,單手握拳擋在唇前,他低垂著臉彎下腰,雖然他沒有笑出聲來,但微微顫抖的肩膀不難想象他現在的表情,遠處,宮野誌保沉默的看著他,這還是自那個女孩離開後,她第一次看見工藤新一這樣的笑容。
安室透微微皺了皺眉,拿起那份名單起身就往外走:“這個我拿走了。”
等等,安室!”赤井秀一轉身望著停下腳步側眸冷睨著他的安室透:“你現在之所以還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出入這裏,是因為fbi手上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一旦發現你違法了這裏的法律,fbi一定會將你送進監獄。”
安室透唇角勾起一彎漂亮的弧度,再次移步往外走去。
等到安室透與清韓離開後,朱蒂坐在沙發上,微微聳了聳肩,無奈道:“秀,你為什麽非要那樣說,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你在擔心他麽?”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赤井秀一轉身走到辦公桌前翻了一會,拿起一份文件走了出去。
真是一個不坦白的男人。”朱蒂望著他的背影低喃一聲。
華洱街,一處地下牛郎店門前,一名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女人站在了那裏,在她手裏拎著一個大紙袋,因為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大門緊閉著,旁邊的牆上貼著五六張當紅牛郎的照片,有金發碧眼的白人,也有黑發黑眼的亞洲人。
你是第一次來?”店裏的窗戶突然開了,一個年輕小夥子探出頭來:“看你站在這裏很久了,這裏還有一個小時才到營業時間,不如先到附近的商業街逛逛。”
謝謝,我就這樣站著可以了。”女人的嗓音如吹過的幹燥的風:“我妨礙到你了嗎?”
沒沒有。”裏麵的小夥子望著她一動不動的站著那裏已經兩個小時了,接下來還要繼續等一個小時,猶豫了片刻,將窗戶打開的更大了一些,放出一個凳子,對她笑了笑:“還是坐著等吧!”
女人望了一眼凳子,又說了一聲:“謝謝。”但是說完她還是沒動,小夥子看了一會,默默的關上窗。
半個小時後,一名亞裔青年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走了過來,雖然打扮的青春時尚,但身上都是一些廉價的衣物。他走到店門前,半睡不醒的呆站了片刻,這才發現自己身前站著一個女人。
喂,你擋著我的路了。”青年對著女人的背影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窗戶突然被拉開了,裏麵的小夥子探出頭來低道:“對方是客人,注意一點自己的言行。就因為你不懂得諂媚討好,所以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女人願意點你。”
嘁,還沒到營業時間,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青年將雙手插在口袋裏不滿的嘀咕道:“連這點時間都要剝奪,套上框框架架的話,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一直站著不動的女人突然轉過身來:“浴太先生?果然是浴太先生。”語調從細微的忐忑到欣喜,女人將手裏的紙袋遞到呆怔住的青年身前:“這個還給你。”
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麽主動跟他搭訕過,青年暫時沉寂在莫名而來的感動中,半晌,他垂眼看了一眼紙袋,這是上次自己在巷子裏披在一個女人身上的,青年愣了一下,伸手拿起女人臉上的墨鏡,然後又迅速放了回去,拉起她的手,打開店門往裏麵疾步走去。
喂,浴太,還沒開業呢!”後麵傳來小夥子的叫喊聲,青年仿若未聞,拉著女人打開一間休息室的門後,將門緊緊關上。
你怎麽還在這裏?那次事件鬧的太大了,fbi正在全力調查,你趕緊離開美國。”
為什麽要關心我?”女人不解的望著他。
浴太煩躁的撓了撓頭發,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後,又回到女人麵前,抬指輕輕抓了抓唇角:“你身上有一種被遺棄的味道,很熟悉,會讓我想起自己。”
「歿」隻是一個代號,我的名字在不斷變化著,從「黑」到「刹」到「骸」到「破壞者」再到如今的「歿」,浴太……”
藍薔薇!”青年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忐忑不安的望著她:“以後可以這麽叫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