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各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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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了,這裏是羅萊斯的某一處小鎮,夜色慢慢蠶食著一切,四周一片安靜。

    一陣風吹過,懸掛在廊下的風鈴叮當作響,一片色的花瓣隨著飄起的紗簾偷偷溜進了屋子裏,在半空盤旋了一會兒,最終飄落在了床頭櫃上。

    臥房裏很安靜,布置高雅而簡潔,白色的細頸花瓶裏插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紅玫瑰,在臥房的中間並排放了兩張床,兩床之間用淺紫色的簾子隔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帶著沐浴後的清香,淺金色的發,小麥色的肌膚,簡單的白色t恤,黑色的長褲,那張俊俏俊美的臉龐上籠著一層淡淡的陰霾。

    怎麽又坐在地上了?”安室透走到臥房的一角,抱起坐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赤著腳,墨黑色的長發編成了長長的蜈蚣辮垂落在身前,她的皮膚白皙,唇瓣紅潤,是一個十分清麗漂亮的女人。

    安室透將她輕輕的平放在,拿起一旁的被子替她蓋上,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句話也不說,自從到了這裏後,她仿佛就剩下了一具空殼。

    早點睡,什麽都別想了,晚安!”安室透起身拉開簾子後,往另一張床走去。

    燈滅了,屋子裏幽藍浮動,玫瑰的香氣在鼻尖慢慢變得清晰。

    她在想什麽?想那個生死未卜的男人?還是在想為她差點死掉的青梅竹馬?

    她睡了嗎?

    被子有好好蓋著嗎?

    一個個有關她的問題成了安室透每晚臨睡前的必修課,他有想過跟她睡同一張床,但看到她惴惴不安的模樣,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錯了?沒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擅自策劃了這次的事件,雖然昏迷後的事都是工藤新一瞞著自己做的,但是這個女孩真的想跟他走嗎?她真的愛他嗎?

    若是自己恢複了記憶,這些問題是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安室透閉上眼睛,努力的去打開腦子裏那扇沉重緊閉的門。

    一股刺痛貫穿了大腦,安室透蜷縮起身體,雙手緊緊抱住了頭,快想起來,想起來……

    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腦袋裏像是被一根鐵棍在激烈翻攪,安室透咬緊牙關,克製住想大聲叫出來的衝動。

    t恤變得潮濕一片,黏著在汗涔涔的身上,安室透十指緊緊抓住在身下扭曲變形的床單,好痛!痛地他恨不得將自己直接敲暈過去。

    怎麽可以輸給這些痛?唇齒間有血腥氣冒出,安室透緊緊皺起眉眼,不服輸的繼續回想著那些被禁錮住的記憶。

    零,零你怎麽了?”一隻手落在他的臉頰上。

    安室透被疼痛折磨的快要崩潰的意識清醒了過來,他抬起手抓住了臉上的那隻手,用輕鬆的口吻道:“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你的嗓音都在抖了。”毛利蘭跪在他的床邊,大聲反駁道。

    安室透被她滿含擔憂的聲音驚住了,片刻後低聲道:“我想記起過去的事,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若是能想起來那些記憶或許……”

    夠了,別想了。”毛利蘭抽回手:“對不起,零,全是因為我的關係,若不是我任性的要求伊斯萊帶我來再見你一麵,你就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對不起,把你跟羅拉小姐的婚禮攪的亂七八糟。”

    你在說什麽?你誤會了,我跟羅拉沒什麽,雖然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麽,但我想說的是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我愛的人從來隻有你一個,我跟羅拉連接吻也沒有。”

    誒?是她誤會了嗎?這麽多天來她都誤會他了嗎?他是真心想跟自己一起走的?可是他為什麽刻意跟她保持著距離?不是厭惡她嗎?

    燈突然亮了,安室透坐起身打開了燈,被汗水濡濕的額發緊貼在他的額頭上,他轉頭望向她。

    在兩人視線相觸的時候,毛利蘭慌亂的垂下了麵龐。

    安室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溫柔問道:“怎麽哭了?”

    我以為你討厭我了,跟我一起走也是因為新一的計劃被逼無奈。”

    笨蛋麽你,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自己很沒資格說這句話吧,明明自己也在不安著。

    對不起,零。”眼淚滑落至下巴,流淌進安室透的掌心裏:“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她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孩子!因為失憶的關係,自己竟然連這個都忘記了,讓她獨自承受著直到現在!

    蘭一定痛苦了很久吧,一直,已經夠了,不要再自責了。”安室透鬆開她的下巴,起身下地,抱起跪在地上的她將她送回自己的。

    又一片夜櫻靜靜地飄了進來,安室透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望著她。

    長卷的睫毛下那雙大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的每一絲、每一寸、每一分對他而言都充滿了致命的吸引。

    身體在渴望著,在見到她的那一瞬,身上每一顆細胞都在的叫囂著,鬼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忍受到現在不碰她。

    你還愛著我嗎?”安室透用最後一絲理智,啞聲問道。

    毛利蘭的眼神真摯而溫柔:“嗯,從沒變過。”

    安室透抬起手撫過她的臉龐,埋首將唇吻了過去。

    薄唇擦過她的唇角落在了臉頰上。

    安室透支撐起身體垂眼望著她:“為什麽要避開?”

    毛利蘭雙手緊緊抓住一旁的被單:“伊斯萊泰絲夫蘭……之前因為保護孩子我的身體背叛了你,零原諒了那樣的我,可後來失去了孩子……明明沒有了不得不接受伊斯萊的理由,我卻還是沒能守住自己,這樣坑髒的我,零還能接受嗎?”

    吻落了下來,安室透重重吻住了她的唇瓣,緊接著她的身上,但很快他就抱著她的腰翻了一個身,邊吻著邊將她抱著坐在。

    在除去她身上的衣服的時候,安室透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她後背上烙印的鮮紅的字,那雙紫瞳驟然沉了下來,動作變得更加狂野,似乎急於證明什麽。

    廊下,風鈴隨風飄起,一聲聲悅耳清脆的叮當聲裏回蕩著激情的聲。

    屋子裏漸漸恢複了平靜,花瓶裏半開的玫瑰羞赧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安室透與毛利蘭麵對麵相抵著額頭,汗濕的身體緊緊相擁著。

    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的。”安室透的手指纏著散落在她後背的一縷發,低醇的嗓音滿是溺死人的柔情:“收到了嗎?”

    毛利蘭臉頰緋紅:“嗯。”沙啞的聲音自喉嚨口發出,想起剛剛羞人的一幕,毛利蘭的臉紅透了。

    纏著頭發的手指撫上了她後被烙印的地方,毛利蘭身體一顫,抱在安室透背後的手不安的彎曲。

    在聽到伊斯萊泰絲夫蘭生死未卜的時候,蘭是在擔心他吧?”

    他是一個複雜的人,結合了很多陰暗麵,但他又是一個溫柔的人,伊斯萊的溫柔或許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才能明白吧,因為他的溫柔從來都隻為我,有時候他更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他所有的表現隻不過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他是一個可憐的人……”毛利蘭曲起的手指慢慢貼放在安室透的後背:“他虧欠我自由,可我卻虧欠他太多太多……不想他死……”

    毛利蘭的腦海裏飛快的掠過有關伊斯萊的片段,為了給她做巧克力忙碌了的他;為了跟她能更好的相處特意找來一本《戀愛完全手冊》的書並付諸行動的他;為了救她給本田緒下跪,欣然接受死亡的他;為了留住她擅自許下約定要送她一座城的他……如今再回頭去看,沒想到那個男人留給自己的記憶竟然那麽多。

    真的從沒想過要他死……”毛利蘭哽咽一聲。

    安室透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翻身她的身上,很快的渴望再一次主宰了他的身體。

    一聲聲哽咽聲漸漸變成了曖昧的。

    翌日,臨近中午毛利蘭才醒轉了過來,身上已經被清理過了,床邊,整齊的疊放著一件白色的荷葉邊連衣裙。

    午餐的香味飄了進來,毛利蘭摸了摸餓的扁扁的肚子,迅速穿好衣服。

    腳剛落地,一股酸軟的感覺從腳心傳遍了全身,毛利蘭急忙扶住床頭櫃才幸免跌回,她暗暗嘀咕了一聲,下一次不能再讓零這麽亂來了。

    想到這裏,毛利蘭臉上燙的快沸騰了,急忙伸手揉了揉臉。

    等她刷完牙洗好臉走進廚房間的時候,安室透正拿著勺子嚐湯的味道。

    肚子餓了吧,還有一個雞湯,馬上就好。”

    毛利蘭坐在餐桌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嚐了一下,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吃,這男人燒的料理竟然比她燒的還好吃。

    安室透將盛好的雞湯端到桌子上,有些得意:“嚇到了?”

    沒想到你這麽擅長料理。”

    誒?之前的我沒有做過給你吃嗎?”安室透圍裙,坐在毛利蘭身邊。

    沒有,都是別墅裏的廚師做的,或者我做給你們吃。”

    安室透寵溺的揉了了揉她頭頂的發絲:“那以後都是我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