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這個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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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注連繩上的“之”字形禦幣在吹過來的絲絲縷縷的風裏飄起,高大的禦神木上傳來小鳥的叫聲。

    「黑」洗了個澡後,換上了t恤長褲,站在鏡子前前後左右仔細看了看,最後雙指托住下巴,擺了個帥帥的造型,很是自戀的自語一聲:“嗯,今天小爺我依舊那麽帥氣!”

    老神主謔謔的笑聲傳了過來:“很有我當年的風采!”

    冷笑話嗎?一點也不好笑。”「黑」轉過身垂下眼睛望著高度隻到自己胸口的老神主:“我這身上的衣服真的是你年輕時候穿過的?”

    哎,是的,我記得當年有拍過照片,我去找找。”老神主說著就麻利的往另一間臥房走去,沒多久他還真的拿了一張黑白照片走了過來,樂嗬嗬的遞到「黑」麵前,指著t恤的左肩的地方:“喏,你看,這裏是不是有用紅線縫過,還真是一段散發著荷爾蒙的青澀時光啊!”

    「黑」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還真是!

    老頭子,你年輕的時候身高多少?”「黑」扯了扯嘴角:“該不會是一米七八左右吧?”

    不然這身衣服你怎麽穿的這麽合體呢!謔~謔……”老神主眯著雙眼笑道。

    喂,真的假的?那也就是意味著自己老了也會縮成這麽短!

    哦no——「黑」雙膝跪在榻榻米上,垂頭喪氣的聳拉下腦袋,完全被自己奇怪的思維所牽引著,像念咒一樣低喃道:“變老好可怕,變老好可怕……”

    老神主盯著照片裏年輕的自己:“再美的花朵終有一天會枯萎凋零,這是所有生命逃不掉的宿命,人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沒有什麽好怕的。”

    小爺我這麽帥氣的臉要是變得像老頭子你這樣布滿溝壑,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黑」直起身,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拿起一邊的木刀做出要切腹的動作:“那麽還不如在盛開的時候就將時間停止。”

    別衝動!”老神主彎下腰就去搶木刀,結果不小心被自己的腳給絆到了,直接往少年身上撲去。

    喂,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少年望著撲在自己懷裏的老神主:“若是小爺我手上的是把真刀,我已經被你給撲死了。”

    就在這時木門被拉開了,毛利蘭望著裏麵一老一少曖昧的姿勢,眼睛一黑,咣的一聲將木門猛力拉上。

    蘭?”安室透奇怪的望著跪坐在窄廊上的毛利蘭:“怎麽了?你臉色很不好。”

    木門又被拉開了,老神主將手臂伸向毛利蘭,神色尷尬而焦急:“蘭丫頭,你聽我解釋,你看到的隻是表麵,實際上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那個少年什麽事也沒有,他拿著木刀要切腹,我一時著急就去搶,結果被自己絆到了,然後就一頭栽到他懷裏了,喂……”老神主掉頭望向裏麵的少年:“你別光站著不說話啊,也過來解釋一下啊!”

    爺爺。”毛利蘭穿上放在窄廊下的草履,擺著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眼睛斜斜的望了過去:“木刀能切腹嗎?”

    這個聲音是……少年的心口突地一跳,不會忘記,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被自己背叛了,又溫柔的對他笑的女人的聲音!

    十一年過去了,他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那她的呢,還能保持原來的音色嗎?木屋外的那個女人真的會是十一年前自己遇到的那個奇怪女人嗎?如果是,那他們之間這是得要有多大的緣分,才能在這麽大的世界裏再次相遇?若不是,為什麽她的聲音會跟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這一瞬,少年的腦袋裏竄過很多疑問,等他見到站在窄廊下的穿著白衣緋袴的那道身影的時候,他的眼睛劇烈地顫了一下,腳下輕盈的一躍,以最快的速度跳下窄廊。

    他的手眼看著就快要抓住她的右肩頭了,就在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阻止了他再繼續往前,安室透的另一隻手像是宣示主權般霸道的將毛利蘭攬入懷裏,冷冷的望著少年:“你打算對我的妻子做什麽?”

    你的眼神真是好可怕,比變老還要讓我覺得可怕。”「黑」臉上掛著痞痞的笑,他望了望完全還沒弄清狀況的毛利蘭,心裏一時分不清是什麽感覺:“是我認錯人了,你妻子的背影和聲音很像我十一年前遇到的一個怪女人,但是樣子一點點也不像,這是誤會一場,可不可以麻煩你鬆開手了?”

    少年說的風輕雲淡,但聽到他那番話的毛利蘭與安室透的心情則一下子沉了下去,安室透鬆開了少年的手,眸角的餘光掃過懷裏的毛利蘭。

    少年搖了搖被安室透抓痛的手腕,輕鬆越上窄廊往裏麵走去,沒過幾秒,他又走了出來,在他的肩上還扛著一把木刀。

    老頭子,我出去散會步,替小爺我準備好早餐。”「黑」的口氣完全是一副主人家的口氣,沒有一星半點的客氣。

    毛利蘭望著遠去的少年,她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但這個少年似乎認識十一年前的毛利蘭。

    他是誰?”安室透鬆開毛利蘭,望向不知道何時端出土陶杯悠閑自得的喝著茶的老神主。

    老頭子隻知道他叫「黑」,說是他那個世界裏代表實力的稱號。”

    「黑」!”毛利蘭低喃一聲,右手緊緊握住了安室透的手,十一年前,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了天守,她所接觸到的六歲左右的「黑」……難道他是當年被伊斯萊送出天守的那個小男孩。

    安室透見她的神情變了,拉著她的手大步往授予所的方向走去。

    十一年前我還被困在天守,在知道懷了你的孩子後我想了很多種方法逃離那裏,但都沒有成功,直到有一天我抓住了一個機會,在逃離古王殿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小男孩,就是「黑」,「黑」背叛了他的同伴和我一起逃到了地下碼頭,本以為可以順利逃離的,但是那裏卻養了一隻餓了幾天的老虎。”想起當時的情景毛利蘭的後背有些發寒,停頓了一會毛利蘭省略了過程,直接說了結果:“後來伊斯萊將「黑」送出了天守,沒想到十一年後竟然又遇見他了。”

    當時是伊斯萊救了你麽!”安室透總能從她的話音裏挑出她故意想避開的:“蘭,其實你並不恨那個男人了吧,甚至對他還心存愧疚。”

    若是蘭再遇到那個男人的話,她會怎麽做?安室透神情有些黯然,該死,自己在想什麽?

    毛利蘭握在安室透手上的手指收緊了幾分,她停下腳步,抬起雙眼專注的望著安室透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的與他對視了幾秒後,毛利蘭彎眼一笑:“零對於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所以不可以亂想哦!”

    原天守古王殿,今天盛開的薔薇又比昨天多了幾朵,裏間尤裏站在庭院裏高仰著頭望著攀附在牆壁上的花藤。

    笛莎走到她身後:“尤裏小姐,請去收拾一下衣物,十分鍾後你將要隨同先生去一趟日本。”

    真的?”裏間尤裏不確定的再一次確認。

    還有九分鍾!”

    是真的!”裏間尤裏立刻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邁開步子,剛跑了幾步後她又停下,直接脫掉了高跟鞋拿在手上往王殿裏跑去。

    此次去日本,與伊斯萊同行的隻有camus、medoc與裏間尤裏,為什麽會帶上裏間尤裏同行,除了伊斯萊誰也不清楚。

    抵達日本後,伊斯萊直接啟程去往佐賀市。

    先生,我可以回一趟名古屋嗎?”車子裏,裏間尤裏緊張的拽住手指,小心翼翼的望著伊斯萊。

    伊斯萊撐著下頷,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對於裏間尤裏的問題他並未予以理會。

    裏間尤裏見狀也沒敢再問,乖乖的閉上嘴巴望向窗外。

    medoc半垂著的黑瞳裏有些凝重,先生會來日本多半是與毛利蘭有關,既然指紋的主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是先生親自來日本也無法找出什麽線索,為什麽他還要執意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麽!

    先生,你又何苦折磨你自己?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通知他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家門半步。

    東京米花市的工藤宅裏,一聲郵件提示音響起,剛洗完澡的工藤新一裸著上身,邊擦著頭發,邊走向桌上開著的電腦。

    指尖敲擊了一下鍵盤,郵件被打開了,四張照片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工藤新一揉著幹毛巾的手指頓時僵住了,他雙手支撐在桌麵,俯下身緊緊盯著其中的一張女性照片,眼瞳不受控製的震顫起來。

    蘭?”薄唇裏發出簡單的音節,但很快工藤新一就自我否定了:“不,不是。”伸手拉開椅子坐下來後,工藤新一一眼不眨的盯著照片上的裏間尤裏,十年沒見,蘭那家夥長成什麽樣子了?是不是跟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差不多,成熟而透著一種嫵媚?她跟那個男人過得還好嗎?

    漫長的十年裏,工藤新一沒有他們一點點消息,雖然會覺得很寂寞,思念的滋味也不好受,但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說明他們很平安,知道她還在世界的某一處過得好好的,這讓他覺得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