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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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上搭載的機關炮炮口衝地麵上的伊斯萊瞄準,夜色凝成深沉的暗,飄入風裏的銀色長卷發撩過伊斯萊伸向她的手指。

    伊斯萊蜷縮起手指,握住指間的發絲,冷硬的唇角有溫柔的笑容浮現:“看,又可以纏起你的發絲了,蘭,回到我身邊來。”

    毛利蘭堅決的搖了搖頭:“忘了我,你可以做到的伊斯萊,隻要你吃下那顆剝奪記憶的藥,你就能再次回到你正常的軌道上去,你還是暗世界裏至高無上的王,不要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了,忘了我,你的心痛也能痊愈了吧。”

    冰冷的笑聲響起,伊斯萊猛一揮臂,眼瞳裏迸射出殘酷的寒光:“你在嘲諷我渡過的這漫長的十年嗎?”

    沒有……”毛利蘭痛苦的吸了一口氣:“我沒有嘲諷,也沒有在否定……”她知道的,他這十年過得有多辛苦,從她在巷子裏遇到他時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圍繞在他周身仿若早已經沒在活著的氣息。

    沒有?沒有會說出那種話嗎?”在毛利蘭的記憶裏,伊斯萊的情緒第一次這麽失控,就像是一個被惹怒的孩子,將自己的憤怒鮮烈而深刻的展現在臉上,突然,他又安靜了下來,低垂著麵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算了,既然你不過來,那我隻能到你身邊去了!”

    不遠處,camus吃了工藤新一一腳,隻手撐在地上,他一聲未哼,在看到瞄準向伊斯萊的炮口的時候,腳下一轉,已消失在了原地。

    先生,沒時間了。”camus一手握住從直升機裏垂下的繩梯,一手伸向伊斯萊。

    伊斯萊握刀的手動了一下,眨眼之間已近在毛利蘭身前,空氣震動,長刀劃開夜色,唰地一聲停在了毛利蘭的脖子邊。

    毛利蘭出奇的平靜,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刀刃上的寒氣,汗毛直直的豎起來。

    一聲碎裂的聲音響起,毛利蘭平靜的臉上出現了慌亂,握在手裏的玻璃碎片碎成無數小碎粒從手指間飛散。

    伊斯萊的另一隻手往她還僵在脖子邊的手伸去,安室透率先反應過來握緊毛利蘭的手往後退去。

    伊斯萊正要追過去,腳下一沉,「黑」正死死抱住他的右腿。

    拉開距離,上麵也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射擊了吧!”「黑」衝毛利蘭大聲喊道。

    「黑」……”毛利蘭盯著「黑」的麵龐,低聲呢喃一聲。

    安室透將僅剩下的力氣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右手上,拖拽著毛利蘭往圍繞過來的特殊急襲部隊的方向跑去。

    伊斯萊一腳踹在了「黑」的左肩上,雖然看上去沒用多大的力,但「黑」的左肩的骨頭已然被碾碎,抓在伊斯萊腿上的手慢慢鬆開了。

    飛機上搭載的機關炮開火了,第一波炮彈衝著伊斯萊掃過來,伊斯萊揚起手裏的長刀,身形飛快的移動著,炮彈射穿了地麵了滿天的碎泥塊,躺在地上的「黑」受到了炮彈的波及往旁邊翻滾而去。

    喂喂,真的假的,那銀發的家夥還是人嗎?”車子裏刑警瞠目結舌的指著遠處:“簡直是怪物吧!他的速度怎麽那麽快?”

    在激動不已的話語聲裏,刑警扭頭轉向副駕駛座上的宮野誌保,隻見她就像是剛從冰水裏撈出來一樣緊緊蜷縮成一團劇烈顫抖著。

    刑警瞧著她這副樣子不免擔心:“喂,你看上去問題很大哎,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宮野誌保咬著手指甲,眼睛死死盯著遠處那道最耀眼的身影,牙齒磕磕磕的碰撞著,不行,隻是到這裏,自己就已經快撐到極限了,大腦雖然還算清晰,但是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甚至連說話也不能好好說出來……

    這位女士?”刑警將頭伸了過來,再次征求她的意見:“我真的送你去醫院了!”

    宮野誌保沒有聽見刑警在說什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照現在的情形,工藤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但是若是不阻止那位先生的腳步話,那位偵探事務所的大姐姐被抓的幾率將提升,一旦演變成這樣工藤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那位先生,那樣的話十年前在貝爾納茨宅邸發生的事又將重演,工藤或許……會死!

    刑警見她不說話,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臉色比死灰還要嚇人,遂坐直身體,扣好安全帶後發動車子。

    宮野誌保視野裏的景物隨著警車往邊上倒去逐漸發生了變化,宮野誌保一怔,扭頭衝刑警吼道:“誰叫你離開了?笨蛋!”

    好凶!刑警握著方向盤的手頓時僵住,緊緊閉上眼睛縮起肩膀。

    翻倒在地上的「黑」努力的支撐起身體,雖然左肩的骨頭都碎了,但他不可思議地沒有覺察到疼痛,不,或許是失血過多連意識都不清了,他自地上慢慢爬起望著前方伊斯萊的身影,啊啊,自己真是完敗啊,本來以為在這十年裏自己的實力已經接近那個男人了,結果卻是個天大的笑話。

    「黑」自嘲的笑了,視線轉向前方的女人,真是糟糕,再這樣下去會被追上吧,那就再幫她爭取一點時間。

    「黑」眼睛沉了下來,撿起掉下地上的木刀,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一聲踹地的動靜響起,「黑」一躍而起,手裏的木刀直劈向伊斯萊的後腦。

    夜風呼呼吼嘯,黑色的長刀幹淨利落的劃過,木刀一分為二掉在了地上,緊接著「黑」的雙膝也重重跪在了地上。

    「黑」!”毛利蘭驚恐的望著那張已露出死相的年輕的麵龐。

    一條紅線自額頭一直劃過身體,血水迸射出,「黑」的唇角揚起了一絲笑容。

    大姐姐啊……聽我說。”「黑」張開口,連聲音也透著死亡的味道:“那時候背叛了你……對不起!”

    又一輪的炮火衝伊斯萊橫掃過去,是比之前還要的火力,密密實實的阻隔了伊斯萊前進的腳步。

    「黑」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往前倒去,他的側麵緊貼著冰冷的草地,大腦裏閃過支離破碎的畫麵,那是他第一次坐上汽車時的記憶,穿著不合身的西裝的可疑家夥不是很熟練的操作著方向盤,她開得真的很恐怖,好像隨時都會翻車,可是自己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相反非常的高興,後來來到這邊的世界,無論坐多少次車,那樣的心情便再也沒有過!

    或許,有的事隻有跟特別的人一起經曆,才會體驗到不同尋常的快樂吧!

    在地下船塢時,若是沒有背叛她,那個銀發男人會允許他留下嗎?

    答案無從可知,若是他的人生還能再選擇一次的話,就從遇見她的那一天開始吧!

    「喂,給我取個名字!」從這句開始,她應該會給他起個帥氣而英勇的名字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黑」逐漸渙散的眼裏含著淚水。

    然後,他無法再次動了,連眨眼的動作也無法做到。

    先生!”camus向伊斯萊伸出手,直升機往著伊斯萊的方向飛了過去。

    炮彈造成的波的氣流直往周圍衝去,舞動起的領帶直往伊斯萊的麵容撲打去,仿佛要阻止他繼續前進一樣。

    因為「黑」的暫時阻擋,給對方足夠準備第二波炮彈的時間,現在無法再追過去了,明明她就在他目能所及的地方。

    遠處特殊急襲部隊,將手裏的槍口也紛紛對準了伊斯萊,在如此密集的火力網下,一隻蒼蠅也妄想突破吧,雖然不甘心,但他有的是時間,既然知道她還活著,那他就還能再次找到她。

    不論她易容成什麽樣子,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的直覺都會給他最好的答案,這一點毋庸置疑,伊斯萊舉起左手,視線緊緊追尋著她的身影,camus一把握住他的手。

    對方的飛機駕駛員真是一位的家夥。”工藤新一望著轉眼間已飛離機關炮最大射程的飛機,衝身邊的安室透說道。

    安室透悶哼一聲,手裏的長刀落在了地上,他伸手緊緊壓住鮮血淋漓的側腹,緊繃的神經剛鬆下來,身上的疼痛便蜂擁而至。

    零!”毛利蘭急忙拽開被他拉著的手,側身扶住他,救護車的聲音正在極速靠近。

    我沒事。”安室透望著她皮肉翻開的側頸,血肉裏黏著閃閃發光的玻璃碎沫,隨著她脖子上的傷口一同刺傷他的還有她領口的紫痕,他抬起手伸了過去,懸在她肩膀上的手指蜷縮起。

    閃開,閃開……”醫生的聲音傳了過來,安室透被強迫著躺在了擔架上,在將他送向救護車的時候,他的手牢牢牽住了她的手。

    「黑」……那邊還有一名傷者……”毛利蘭想起了「黑」對著醫生焦急的說道。

    你先上救護車,那個少年交給我。”工藤新一丟下這句話後,往「黑」走去。

    在走到「黑」身邊的時候,工藤新一垂眼望著已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少年,蹲將手蓋在他的眼睛上。

    謝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