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說錯話了？

    仔細一想，好像也並沒有啊。

    容臨月愣了愣，勾了勾唇，看著素顏的神色如常。“沒，素言如何了。”

    素顏臉上浮現一抹愁色，“情況不太樂觀，一直不怎麽吃東西。”

    容臨月默了默，點了點頭，讓素顏先去休息了。

    待到素顏離開後，容臨月看向素容，指著桌上的白麵紗，狀若無意地道，“素容，你那塊麵紗日日戴著嗎。”

    是啊。”素容抿了一口茶。

    日日不離身？”容臨月緊接著問道。

    想了想，素容道，“好像前幾日有放在床上一會兒，總不能沐浴還帶著過去吧。”

    古時候的千金小姐都不一定日日沐浴，更何況是在這種季節，素容又隻是個婢女。

    所以，如果是說，素容最近一次沐浴是在前幾日，那麽，那塊日日帶著的麵紗，應該就是前幾日素容沐浴的時候，離身的。

    然而，能接觸到這塊麵紗的，便隻有與素容同屋的素顏與素言。

    猜疑到了此處，容臨月心裏便也有了大致，微微低下頭，也不再多說什麽。

    傍晚，容臨月走出院子，隻是出來散散心，無意間走到了相府的書房前，記得好似書房是容丞相不允許他人靠近的地方，便心生退意。

    然而，心裏不禁又記起慕子淵之前提到過的賬本，不免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打探一番。

    猶豫間，書房內忽然亮起了燭火，霎時間暖色的微光透過木窗映到容臨月的臉上。

    下意識地，容臨月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在戴了麵紗。

    鑽過回廊，容臨月微微低伏著身子，把頭埋在書房窗前，隻露出半雙眼睛，看著隔紙的窗，側耳聽著。

    裏麵的動靜窸窸窣窣的，並沒有什麽稍微能夠入耳的聲音。而且，似乎書房裏的人也並沒有在說話，盡管容臨月瞄到的是兩個人頭黑影。

    在窗下蹲了約莫半刻，容臨月方才聽到一絲絲說話的聲音，卻依舊不是很真切。

    思慮及此，容臨月便想著靠近書房的門框一些，興許能聽得真切一些。

    於是，容臨月便貼著牆邊，微微站起了身子，準備朝門框那邊走過去。

    然而，頭部好似撞到了什麽，一聲響動後，隨即又響起了鸚鵡吵鬧的嘰嘰喳喳聲。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

    該死！

    容臨月不禁懊惱。

    方才伏在窗底時她是低著身子過來的，也沒注意這窗外矮矮地懸掛著一個鳥籠，那鳥籠裏撲騰著一隻綠黃綠黃的鸚鵡。

    好大的！好大的！”

    ……”

    沒想到這古代的鸚鵡也會說話，還盯著自己不斷叫著什麽“好大的”。

    是誰在外麵！”

    正當容臨月額冒三根黑線，心裏暗暗祈禱著但願屋裏的人沒有察覺到異常之時，一道滄桑卻厚重的男聲便從屋裏傳了出來。

    心下不禁打了個激靈，容臨月眉頭緊皺著眉頭，暗暗盤算著該怎麽辦。

    此時的容臨月已經靠在了書房的門框邊上，耳力也確實比伏在那木窗下要好得多。所以……也恰恰可以聽見，書房裏兩個人朝書房的門邊走來。

    容臨月白皙的額頭不禁流下了幾滴冷汗。

    忽的，就在容臨月抬起手，準備在容丞相與書房裏那位不知名的人走出來時當頭一拳下去的時候，眼前忽然略過一抹黑影，一股強大的掌風將容臨月推到門的對麵門框的大柱子後麵。

    賬本。”

    留下一句幾乎風過無聲的叮囑，那道黑影又立馬一個旋風，不見了。

    黑影剛消失不見，書房的門就好像得到了感應一般，被人從裏麵打開。

    容丞相嚴肅的一張中年人的臉露了出來，眼裏寫滿了警惕，看著門外，又瞅著還在撲騰，嘴裏不斷嘰嘰喳喳著“好大的”的鸚鵡。

    誰在外麵？”

    ……”

    沒有得到應答的短暫時間過後，容丞相眸子動了動，再次開口，“有人嗎！”

    容臨月緊繃著神經站在柱子後麵，呼吸和8緩緩，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丞相，不如，出去看看？”

    出去？”聽到身後男子的聲音，容丞相老眼微瞪，“怎麽能出去看。”

    這書房裏，可還有寶貝呢。

    容丞相身後的男子聽到容丞相這句話，言下之意怕是說不敢擅自離開書房，男子便道，“就看一圈，以防萬一。”

    可是，我若是離開了，雖離著這書房並不遠，可若是有人趁機……”容丞相不免擔心有人突襲。

    畢竟，他與這男子在詳談甚為重要的事情。

    男子似乎是冷哼了一聲，“哼，膽小怕事，難怪不成器！”

    這麽多年，即便身居丞相高位，也是個隻懂奉承的草包。

    若是什麽都沒有，就在書房前麵轉轉，也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若是因為膽小怕事，便不出去看，若是有人偷聽，那豈不就遭了。

    容丞相腦後涼了涼，“大人，話，可不能這般說。”

    他是沒本事，可這男子還不是依仗著他做事情。

    要麽你去，要麽我去。”男子想了想，似乎是退了一步。

    聞言，容丞相回過頭，“非得去嗎？”其實，容丞相也有些擔憂這男子有歹心。

    小心謹慎為好，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本是覺得不可思議地看向身後男子，容丞相現下回過頭後看到男子冷漠的神色，倒是也不敢反駁。

    一語雙關？

    怕是，這話是在暗暗威脅容丞相。

    去了，或許還好，頂多發現有賊人或者一無所獲，不去，那容丞相怎麽死的恐怕……也就不知道了。

    我去……”

    容丞相有些不情願地將自己有些發福的身子從門裏挪到門外，走到書房前的庭院，四處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人，便打算折回。

    容丞相便是這番不懂君臣之禮之人嗎。”

    容丞相折回的步子還沒踏出去，發福的身子也還沒來得及扭轉，邊聽到上空飄來一道陳冷的聲音。

    愣了愣，容丞相不禁額冒冷汗，聲音有些抖，“是……是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