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礙於容臨月的淫威，素容還是妥協了，故意把話說得大聲了一點兒。“小姐，我去如廁，很快就回來。”

    嗯。”容臨月隻是淡淡地應下。

    這話自然是傳進了容臨花的耳裏，不免嘲諷地勾起嘴角，“切，沒教養的奴才。”

    才剛開宴就去如廁，倒胃口。

    真是什麽人，教出什麽樣的奴才。

    得到容臨月的應允，素容哪裏在意容臨花嘴裏蹦出些什麽難聽的話，捂著肚子，便跑出去了。

    而對麵的男賓席上。

    鳳於鑄坐在矮桌前，目不斜視地盯著對麵的容臨月，不動筷子，也不飲滴酒。

    身旁的宮女正要給鳳於鑄倒酒，不知道哪冒出來個婢女，撞到了鳳於鑄身旁宮女的腰，“啊呀，沒長眼睛啊！”

    一身宮女打扮的素容低著頭，壓了壓嗓子，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真是的，”宮女看了一眼鳳於鑄，好在鳳於鑄沒有在意，仍舊隻是在目視前方，“酒杯都被撞到了。”

    原來，因著素容的莽撞，鳳於鑄手邊的空酒杯不小心被撞倒了。

    聞言，素容帶著歉意的神色中夾雜著一絲狡黠，連忙把酒杯扶起來，低首道，“奴婢新來的，沒經驗，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說完，素容便端著自己的酒壺，去給鳳於鑄身旁的慕子淵沏酒了。

    宮女見狀，也不敢在宮宴上大做文章，隻好埋首默默地給鳳於鑄倒上了酒。

    慕世子，請用。”素容將酒杯端起來，遞到慕子淵眼前。

    慕子淵擺手正要拒絕，卻猛地發現，沏酒之人不是別人，而是容臨月身邊的心腹——素容。

    看著素容一身宮女打扮，慕子淵心中料想事情並不簡單，便抬眼看向對麵的容臨月。

    隻見容臨月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眉端朝鳳於鑄的方向挑了挑。

    鳳於鑄？

    慕子淵眸色疑惑地瞥了一眼鳳於鑄，看到鳳於鑄杯下顯露的丁點白色，便明白過來。

    執起酒杯，慕子淵轉而對著麵具猙獰的鳳於鑄道，“鳳城主，不知來到上京城幾日可還習慣。”

    與慕子淵幾次同席都不見慕子淵主動與自己搭話，此番開口倒是讓鳳於鑄有些意外。“尚好。”

    慕子淵頷首，“本世子，敬鳳城主一杯。”

    慕子淵鮮少與人交好，更別說敬酒了。鳳於鑄自然是不能拂了慕子淵的麵子的。

    隻是，鳳於鑄將將把酒杯挪到手裏，就發現了酒杯底下壓著的白色小紙條。

    鳳於鑄暗色的眸子裏劃過一抹不明情緒，另一隻手隨即覆上去，蓋住那抹白色，轉而看向慕子淵，“請。”

    二人對飲而盡。

    放下酒杯的同時，鳳於鑄順勢將紙條緊緊貼住手掌心，藏於寬大的袖袍下，拆開。

    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後，鳳於鑄抬眼望向容臨月，心下一愣。

    而這邊，素容捂著肚子，小跑回容臨月身邊。

    哎呀，小姐，真是拉得太爽了。”素容毫不避諱地道。

    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坐在容臨月身旁的容臨花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素容這般粗鄙的聲音，不由得嫌惡地皺眉，“沒教養。”

    素容聞言，眼尖瞥了瞥容臨花，撞了一下容臨花身旁的婢女，使得容臨花的婢女猝不及防地一晃，方盤裏的酒壺倒了，酒去了一半。

    見狀，容臨花不禁橫眉豎眼地看著容臨月，“容臨月，能不能管好你這個沒教養的婢女！”

    說誰沒教養呢。”容臨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素容急忙又給容臨月滿上，而後端著酒壺走向容臨花，放到她桌上，“不就是倒了一壺酒嗎，小氣樣兒，賠你就是了。”

    留下容臨月那壺酒在容臨花桌上，素容便趾高氣昂地走回容臨月身後端端站著。

    沒教養！”容臨花瞪了一眼素容，氣不打一處來。

    誰跟她計較一壺酒的事情？

    沒教養就是沒教養，還如此愚笨！

    容臨月回頭看了一眼素容，素容偷偷在袖子下做了個“ok”的手勢。

    看來，素容已經在把酒壺拿起來的時候，把藥粉撒進了酒壺裏。

    想到這，容臨月不禁勾唇一笑，要開始她的表演了。

    容臨月看著矮桌上的菜肴，夾了一口紅油醬紫魚香，放進嘴裏，不禁稱讚道，“素容，這道菜味道極好，回去讓素顏給我們做。”

    小姐，素顏做的菜好吃多了，何必要學這千篇一律的宮廷菜。”素容不以為意。

    容臨月掐了掐素容的腰，“這道菜是當真不錯，若非在宮裏人多眼雜，我倒是真想讓你親自嚐嚐。”

    當真如此美味？”素容眸裏亮起驚訝的光。

    容臨月重重點頭，“那是當然。”

    身側的容臨花自然是將主仆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裏，目光也不由得隨著心中的疑惑，放到了自己桌上與容臨月方才嚐的同一道菜肴上。

    ——紅油醬紫魚香。

    精美的宮廷裝盤中，一條魚被去掉魚頭完完整整地躺在其中，顏色呈暗紫色，有些不好看，可這發出的香味，的確誘人得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賣相不好味道相抵？

    容臨花有些猶豫，不免又看向容臨月，隻見容臨月又夾了一口魚肉放進嘴裏，依舊讚不絕口。

    咽了咽口水，容臨花也偷偷夾了一口放進嘴裏。

    嗯

    好吃……但是……好辣！

    容臨花霎時間覺得美味的湯汁伴隨著讓人抓狂的辣感蔓延整個口腔，當即便漲紅了臉，感覺眼睛都在冒火！

    容臨花放下筷子，大口喘著氣，渴望大口呼吸空氣能夠緩解辣感，可卻是感覺越來越辣。

    見狀，容臨月裝作沒看見似的，又抿了一口酒，再吃了一口魚肉，“素容，日後若是素顏做了這道菜，讓她做得少辣一點，這太辣了。”

    小姐，喝口酒便不辣了，宮裏的清酒不似府裏的辣嘴，反倒清甜，應該可以解辣的。”素容在容臨月身後，忍著笑意道。

    容臨月卻是一本正經地在演戲，“本小姐還用你教？”

    卻也不禁腹誹，這素容，演個戲都這般不認真。

    素容聞言垂下頭，“不不不，是素容逾越了，小姐早就知道這番解辣之法，才會吃得如此怡然。”

    再次聽到主仆二人的對話，容臨花趕緊給自己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當即上前，給容臨花沏了一杯酒，遞到容臨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