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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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有個合作夥伴正好在青嵐市,所以公司就把我調回來了。”唐嘉仁剛下飛機,拖著行李箱回家時,沒見到人,給唐嘉肅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們正在燈會這邊,於是衣服也沒換,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喝,就來了這邊。
那什麽時候回去,以後工作是留在青嵐市,還是要飛海城?”
一身疲憊的薑昭昭見到唐嘉仁突然出現,心裏突然覺得特別的踏實和安穩。她和唐嘉仁,大學同學,前男友。說來也奇怪,活了近30年的薑昭昭,隻談了一次戀愛,就是和這個花心放蕩不靠譜的渣男。更奇怪的是,在一起兩個月就和平分手的兩個人,竟然能夠成為朋友。
維持多年。
薑昭昭想想就覺著神奇,腦袋一沉,趴在自己的膝蓋上任由唐嘉仁去捏自己的小腿,歪著臉去看眼前的男人,“什麽時候蓄起了胡子?”
不好看?”聽她這麽問,空出一隻手,抹了把自己的下巴,挑眉看她。
薑昭昭伸長胳膊拽了根胡須,咧著嘴笑,“更有男人味了!”
他的掌心溫溫熱熱的,覆在她的腿肚子上,很舒服。
你這是怎麽弄得?”他抽抽嘴角,看著一身狼狽的薑昭昭,左腳石膏,右腳抽筋,灰頭土臉的,簡直比他這個坐了四五個小時飛機的人還要風塵仆仆。
薑昭昭在他眼裏,都是漂亮精致的孔雀,就算是在家睡衣拖鞋,一頭亂發的她,也是懶散的有味道。但是現在,真的是狼狽到了極致,眼神落在她鞋邊蹭上的泥土,心裏不免有些心疼。
她是個愛幹淨的女人,怎麽舍得讓泥土存在而不自知。
開始是因為穿著高跟鞋,走路崴到了,後來又因為衛生間地板上有積水,一不小心,摔倒了。”薑昭昭聲音軟軟的,有些懶散,現在將這些事情講給她聽,連空氣都是溫暖的,並未覺著自己因為摔到而可憐。
唐嘉仁蹙眉,埋怨她:“之前不是為了防滑,衛生間的地板都換成了防水的。你啊你,真是令人不放心……站起來試試,還抽嗎?”
好了。”
唐嘉肅目光往旁邊一掃,看向唐嘉肅:“給姐姐拿著拐杖。”然後自己伸手一撈,把薑昭昭抱起,往巷子外走。
薑昭昭瞪他,“又趁機站我便宜,這麽多人呢,快把我放下來!”
我要是再讓你走路,估計你的這條腿就摔殘了。”唐嘉仁一臉不正經的笑,並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大搖大擺的往前走。
小孩子一臉“花燈好漂亮”的表情四處張望,不去打擾靜謐的兩個人。
巷口暗處,駱少邦被黑影遮擋,壓根不被注意。
從小巷子走到露天停車場,駱少邦心裏已經平靜了,蘇媚兒的出現在他的心裏淡淡簡化。他也意識到自己就這樣走了,留著一傷一小兩個人在燈會並不合適,於是,原路折回來。
駱少邦扯扯嘴角,突然搞不清自己為什麽回來。燈光下的男人半蹲在地上,手心裏握著女人纖細的腳腕,溫柔而仔細地幫她揉著抽筋的小腿肚。
男人低頭在和女人說話,隔得遠,聽不清楚。隻能看到女人溫和的笑著回答,鬢角的頭發也隨著她低頭而滑下。男人很細心的幫她掖到耳後。清涼的燈光落了女人一臉,明媚而生動。
駱少邦後退,在燈光觸及到這塊黑暗時,匆忙離開。
到家時薑昭昭竟然躺在車裏睡著了,唐嘉仁也沒叫醒她,攔腰抱起就上了樓。小心翼翼地把薑昭昭放下放到沙發後,挽起袖子就進廚房,準備燉雞湯。
他做的雞湯好喝,也隻會燉個雞湯。
下車時,唐嘉仁讓唐嘉肅買了白條雞,超市冷藏的,還有些冰碴。唐嘉仁先把整隻雞剁開,浸在水裏,打開廚房開始翻裏麵的食材。東西挺全的,他挑挑揀揀地把爛掉的蔬菜扔進垃圾桶,剩餘的規整好。
拎了抹布在擦台子,小廚房逛蕩了半天才開始收拾雞肉。切成塊後,又用水泡了一遍洗淨。蔥花,薑,香菇,各類配料也準備好。
小孩子跑過來,扒著廚房門框,諂媚,“哥哥,你給我帶禮物了嗎?”
帶了,臭小子,也不說想我,就惦記著禮物!”
唐嘉仁手上全是油,伸手撥了撥大小基本一致的雞塊,撿出個偏大的重新切成丁,爸媽都在國外,唐嘉肅熊五歲起就跟著他留在國內,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有管孩子的經驗,唐嘉肅一直處在放養狀態。早早地就學會照顧自己,唐嘉仁經常出差,唐嘉肅自己就住在一百多平的公寓裏,吃住自己解決。
唐嘉肅往裏靠靠,幫唐嘉仁打下手,小手在水龍頭下洗幹淨,“哥哥,我告訴你個秘密哦姐姐最近和一個叔叔走的很近,今天就是他和姐姐去的醫院。”唐嘉肅濕漉漉的手指撓撓頭皮,想不通,“本來今天我們是一起去燈會的,後來叔叔說去買水,然後姐姐也不見了。”
哦?他叫什麽名字?”唐嘉仁將鍋刷幹淨,雞塊連同配料一起放進去,加足水,開大火。
駱少邦。”唐嘉肅記得很清楚,是這個名字,小孩子眼睛一亮,想起什麽來似的告狀,“啊!他還穿過你的衣服呢,之前他喝醉了,姐姐就讓我拿你的衣服給他換上……”
小孩子看到唐嘉仁特別親,一時間想到什麽就往外說什麽,一股腦的把駱少邦的事情數落了一個遍,但看著唐嘉仁瞬間黑了的臉,一時間忙噤了聲。
唐嘉仁在收拾操作台,拿著抹布仔細地擦拭,聽到唐嘉肅在和他說這些事情,唐嘉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這次出差,他總有一種感覺,薑昭昭變得陌生了。大學時,唐嘉仁追了她兩個月才追到,最後一次表白時,她盯著薑昭昭的眼睛,說,我交女朋友從來沒有超過一個月的,你說,你能維持多久?
當時薑昭昭挑挑眉,說的什麽?
那時候大一冬天,天氣很冷,連續下了三天的雪,天空終於放晴。薑昭昭裹著白色的羽絨服,紅色的針織圍巾繞在腦袋上隻露出一雙眼睛。頭頂上積雪將雪鬆枝子壓得極低,雪鬆的枝尖剛好懸在她的腦袋上空,隨時都有墜下的可能。
唐嘉仁冷不丁的胳膊一伸拽了她一下。
被他突然抓住胳膊,薑昭昭並不樂意,將要掙開時,身後“啪”的聲響,樹枝承受不住重量,積雪墜下。薑昭昭臉上還保持著因為唐嘉仁肢體接觸帶來的反感,眉頭皺著,眼裏滿眼的抵觸和嫌棄,但後一秒發現她是幫了自己時,臉色開始尷尬。
唐嘉仁記得很清楚,當時她低頭沉默了幾秒,瑩白色的雪光中,她倏地笑出聲,然後就答應了他的表白。
他想過薑昭昭怎麽就答應了?她並不是那種受不住寂寞,收不住示好的女孩子。在唐嘉仁之前,追她的人並不在少數,任誰都知道化工院有一姑娘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勾人。
活潑愛笑,男生女生都很吃得開,但就是沒有男生追得到。所以,唐嘉仁偏不信,就追了,沒想到就追上了。
這麽多年,唐嘉仁從來沒有問過,但現在卻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