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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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薑昭昭是個並不稱職的女兒,從小到大,薑昭昭對於母親,並沒有表現出理解和支持,反而是用一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和母親保持著對立麵。那些年,母親生活的一定很孤獨吧。
麵對著躺在病床上並不能動的男人,從早到晚,一個人,甚至那一天天的,連個能夠陪自己說句完整話的人都沒有。
而現在,唐風醒過來了,母親和他終於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但是薑昭昭去因為自己的任性和自我,一走就是三年,整整三年,根本沒有著過一次家。
這次打算讓周元乾回家,並不是一時衝動的決定——以前的時候母親總是念念叨叨的,讓薑昭昭成家啊,找個人照顧自己。但是後來,在薑昭昭經曆了駱少邦那段失敗的感情婚姻之後,仿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似的,季冠芳並沒有再那般的逼迫著薑昭昭。
季冠芳生活了這麽多年,都是我行我素,不管不顧旁人的觀念和建議的。她也應該支持自己的女兒,過想要的生活。
但也正是這樣,因為季冠芳的寬容和大度,讓薑昭昭的心裏麵越發的愧疚和自責。所以薑昭昭希望自己能夠彌補一下季冠芳的遺憾吧。
所以,才會領著周元乾回家。
整頓飯,吃的很愉快,
唐風因為薑昭昭能夠接受自己的存在,已經十分的滿足和喜悅了,所以並不去央求,她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孝順和尊敬。而季冠芳在經曆過孤單和惶恐之後,也就能夠認同薑昭昭此時此刻的生活狀態,並不認為有何不妥了。
再看薑昭昭這邊,她對待母親孝順和愧疚是由心而發的。
而周元乾,自小的素養讓他認真而且體麵地出現在家裏。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圍在飯桌上,有說有笑的,真的好不讓人羨慕。
那種給四個人帶來的感動和欣慰,是久違的。很難能夠體會得到的。很幸福。
都說老人口中所說的天倫之樂,大抵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薑昭昭這邊的情況穩定了,但是陸海生那邊,這段時間,像是被人劃了圈圈遭到詛咒似的,接二連三的是頻發的狀況。陸海生和殷素素壓根就無力招架。
這天,陸海生正在進行一場電話會議。“叩、叩、叩。”三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助理是知道陸海生每周的這個時間都是在進行電話會議的,一般情況下除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助理是不會輕易敲門的。
陸海生大腦裏短暫而又快速的預想了一遍可能出現的狀況,一時之間也沒想起來會發生什麽事狀況。
請進。”電話會議還在繼續,陸海生對著門外說話。
陸海生的秘書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總裁,李諸笠求見。”
他來做什麽?”
李諸笠是老頭的助理,說助理好聽點,難聽點就是走狗,不僅幫陸董楠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還處理私事,是跟了老頭十幾年的人了,這次大概又是叫自己回去什麽的吧。
真可笑。
你沒看到我在這裏忙著嗎?”一想到陸董楠想方設法的想要自己回去,陸海生便覺著心煩,十分果斷的便拒絕掉,但是就在助理準備退出去,在關上門前,陸海生突然改變了主意,“等等,讓他去會議室等我。”
是。”
陸海生心裏的想法很簡單——陸董楠為了讓自己回家,手法惡劣到不惜傷害陸海生身邊的朋友。薑昭昭攝影棚的那件事,陸海生雖然沒有直接的過問,但是陸海生不難知道,那是陸董楠在背後搞的鬼沒錯。
在陸海生的強勢逼迫下,陸董楠不敢直接的對殷素素下手,但是他們兩個人身邊牽扯到的比較親近的朋友,陸董楠卻總能夠找到機會來傷害。
這並不是陸海生想看到的。
所以如果可以選擇,陸海生絕對會製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電話會議結束,陸海生去了會議室。
李諸笠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身體稍有些發福,因為他長得不是很高挑的緣故,而作為助理,行事作風又帶了些恭敬和隨從,所以模樣活生生的有些民國時期帶著圓框眼鏡的管家似的。
李叔。”
陸海生在會議桌頭坐下,李諸笠從陸海生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李諸笠終究也是看著這個小少爺從繈褓裏的嬰孩一路長到了現在衣冠楚楚的模樣。這幾十年裏麵,目睹了陸家風風雨雨的變化和改觀,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遍布著數不清楚的人際關係。雖然說李諸笠那顆本應該麻木冷靜的心卻在看到陸海生的時候,悲傷和酸楚之情不免油然而生。
李諸笠心裏麵千種情緒萬般惆悵的,最終在無奈和逼迫之中,坦然開口,“少爺,請你去看看老爺吧。”
關於李諸笠神情下麵的萬千思緒,陸海生自然是沒有體會的。陸海生有自己的理解和認知——如果能夠選擇,其實他並不想和陸家有什麽瓜葛,但是貌似陸海生的這個念頭,並不是那樣簡單的就能夠實現的,所以,和陸家保持盡可能少的瓜葛和聯係成了陸海生最後的期待。
李叔,我知道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所以我想你也應該是這整個陸家最能夠理解我的人。”陸海生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是最近經曆的一些事情讓陸海生的心裏湧現出了很多可以稱得上是廢話的矯情之詞。身為一個男人,這些話,如果經常掛在嘴邊上,多少有些不思進取,但是這樣一直狠狠地壓抑在陸海生的心底裏得不到寬慰和釋放,終究也不是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所以,此時此刻的陸海生決定將這些話,對李諸笠說出來,“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看,我和陸董楠,和陸潮生之間的關係和瓜葛,甚至那些在暗處被實行被操作的事情,我想你是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更加的清楚吧……”這句話陸海生說的沒錯,“李叔,關於陸家的財產,我並不想得到什麽,關於陸家的親情,我也沒再無知到去奢求什麽。我現在有了自己的獨立的能力和穩定的生活,而陸家也會有著屬於自己的軌道和行徑。我單純的以為,我們雙方保持在各自的軌道上不越界,這是最安全罪穩定的活法。”
陸海生這些話,說得雖然糙了點,但是每一句都是言辭懇切,其中蘊含的意思並沒有什麽不穩妥的地方。
而這些話落到李諸笠的耳朵裏麵,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從陸董楠還未成家的時候,李諸笠就跟在他的身邊,目睹了陸董楠一場又一場的婚姻,在煙波詭譎之中見證了無數場明爭暗鬥——如果他們是個普通人家,或者應該和和美美平平靜靜的,可能會有些許的爭吵和拌嘴,但是至少彼此的心裏麵是藏著自己最親最近的家人的。但是現在,反觀陸家,可能是因為陸家特殊的家庭環境,讓這個家庭裏麵成長的孩子不得不背負上,原本不應該被他們承擔和肩負的一些東西。
但是……物理學上強調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時之間單方麵的產生的。可能這就是佛家講究的因果報應吧。
李諸笠並沒有忘記自己此行過來的目的,“少爺,其實,我這次過來除了是想勸你回家外,更希望的是你能夠去醫院看看陸董。”
盡管陸海生對陸董楠的感情已經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但是當陸海生從李諸笠的話裏麵聽到醫院這兩個字的時候,神色還是有一瞬間的卡殼——好吧,陸海生並不想承認,自己強壓在內心深處的思想。
捕捉到陸海生眼睛裏的那抹慌亂,李諸笠的心裏麵也算是舒了口氣——終究還是骨子裏麵流著同一種血的父子,怎麽可能就言之鑿鑿的老死不相往來呢。陸海生還是擔心著陸董楠的。
董事長已經住院一個周了,腦癌晚期……也就還有半年的時間吧。所以海生,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多多陪一下他,董事長年紀大了,心裏麵真正放不下的,就是你們兄妹幾個人。”
陸海生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嗓子裏麵硬生生的堵著一句話,說都說不出來。
李諸笠的聲音自顧的繼續,“董事長不止一次的對我說,這幾個孩子裏麵,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從小到大,你一直被放養在外麵,他對於嚴厲苛求,原本是想讓你成長成更好的人,隻是沒想到,那份嚴厲最終竟然促成了你們之間的隔閡和阻礙……董事長老了,人這一輩子在人間走的這一遭,能活多久,怕的就是離開的時候,心裏麵還藏著遺憾和後悔。”
陸海生沒說話。
海生……算是給自己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如果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