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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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前周元乾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周媛零就是保持著此刻的動作躺在枕頭上愣神的。十分鍾過去了,周元乾已經三言兩語的處理完一件case了,再回來,周媛零仍然保持著最初的那個動作。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周元乾在床邊的椅子上重新坐定。
周媛零搖搖頭,一臉疲憊和困倦,但是心神俱疲的她一點也不想睡覺,“你有工作嗎?有工作的話,你先走吧,我自己在這邊,有什麽事情我叫護士,再說我隻是手腕受了傷,腳還好好地,能走路,能說話的,你不用擔心。”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周媛零心裏麵確實十分的恐慌,方才當自己說到手腕受傷的時候,心裏麵一陣涼颼颼的,從骨子滲透到皮外——那天周媛零選擇割腕自殘,其實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意誌堅定的,倒是沒有猶豫。但是當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來的時候,周媛零第一瞬間意識到,活著和生命是多麽的幸福。
沒事。我回去也沒什麽事。”
哦……”周媛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陪我聊會天吧。”
行,聊吧。”
話趕話的說到了這,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聊天,但是一時之間仿佛是失憶了似的,兩個人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房間裏開著空調冷風,涼颼颼的,已經入秋的氣候壓根就抵擋不住這樣的溫度。
其實我有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但是好像沒有什麽用處。”周媛零漫不經心的徑自開口,“可能是和我的工作有關係吧,平常要精分成那麽多種角色來體驗生活,難免會有些神經不正常。”
周元乾手掌交叉在一起,扣在膝蓋上,並不讚同周媛零這個看法,淡淡的開口,“其實像你這樣的人更應該想得開才是,因為站在多重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以至於在麵對事情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就應該懂得用不同的角度來思考對待問題。”
哪有這樣容易。”周媛零搖搖頭。
你有什麽想不通的,說出來,讓我幫你分析分析。”
我想不通的就是……”思緒想到手腕的傷口,自然而然的就能夠想到莊德凱身上……這是個嚴肅而又認真的問題,想到這的莊德凱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來,然後一本正經的,衝周元乾傾訴起來,“周元乾,從你的角度來看,我和莊德凱,真的就那樣的不般配嗎?”
為什麽這麽說?”
這次莊德凱和我提分手,其實也不是空穴來風……雖然莊德凱沒有明確的告訴我什麽,但是我知道,我爸爸一定去找過他。”周媛零一想到這件讓自己束手無策的事情,心裏麵就亂糟糟的,沒有好情緒。
周媛零原本就是在病中,神色慘淡,臉色蒼白的。此時回憶起傷心事來,神情就更加的悲傷。
周元乾伸手扶著她有些顫抖的肩膀,幫她將頭發撥了下放在耳朵後麵。“沒事……”
我就是有些失望,不管是我爸媽什麽態度,莊德凱也應該和我分享,有什麽問題和困難,我們兩個人應該一起麵對才是。但是莊德凱如此逃避的放棄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我是真的失望啊。”
一個人的眼淚,當有人在你身邊分享的時候,就會流的越發的洶湧。
況且周元乾對於周媛零來說本就是個十分親近的,能夠互相吐露心扉的人。
夜色醉人,光線昏暗。周媛零的腦袋沉重的朝著周元乾的肩膀倒過去,周媛零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似的,將淚痕未幹的臉狠狠地埋在周元乾的肩膀上麵,一時間涕泗橫流的,哭的十分的傷心。
走廊裏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麽人經過。
周媛零哭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明顯。
薑昭昭在病房門口徘徊等待了很久,薑昭昭以為下一秒周元乾就會推開周媛零,但是薑昭昭等了無數個下一秒,都沒有見到周元乾和周媛零分開。
從樓上下來前,季冠芳還特意的叮囑她,“和周元乾好好談。”
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怎麽個談法。
現在敲門吧,不尷不尬的。
現在離開吧,薑昭昭心裏麵憋了一肚子的氣,難受的要命。
薑昭昭拎了拎手裏特意拿來的水果,扭頭走了。
薑昭昭從電梯裏出來,那袋子水果仍然在手裏麵拎著。
走到門口,薑昭昭扶在門把上的動作突然一頓。水果沒送出去,自個回來了,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讓薑昭昭心裏麵膈應,免不了季冠芳要嘮叨幾句。
索性沒回病房,拎著水果去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坐下,剝了個橘子自己吃……一袋子的水果,小兩斤,都被薑昭昭吃進了肚子裏麵去。
這一夜,漫長而又煎熬。
薑昭昭沒有哪一天比此時此刻更加的討厭吃水果。
周媛零哭夠了傾訴夠了,便睡著了。
周元乾抽身出來,坐了上樓的電梯。他得有三天沒有見到薑昭昭了吧……雖然天天在同一個住院樓上,上下層的距離。但是兩個人之間卻像是橫亙著一條銀河似的,咫尺天涯。
有護士換班,小聲的在討論著事情。
周元乾安靜的從電梯裏出來,然後輕車熟路的尋找到季冠芳所在的病房。
駱少邦結束了應酬,鬼迷心竅的就將車子開到了醫院來。他幾乎是在樓下猶猶豫豫的僵持了半個鍾頭,才決定上來看看的。
他喝了點酒,但是神智卻是清醒的很。
從大廳一路到季冠芳病房所在的樓層,駱少邦整顆心思裏都在想——遠遠地看一眼就行了。
畢竟周元乾可能在那,所以自己的出現並不合適。
但是……當駱少邦上來之後,才發現,情況是截然相反的。周元乾並不在,而薑昭昭正坐在昏倒在走廊上。
昭昭……”駱少邦最先的過去,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來。
駱少邦並不知道將昭昭昏倒了多長時間,隻是當駱少邦將她抱起來的時候,薑昭昭裸露在外麵的腳踝手腕已經冰涼。
薑昭昭是在夢裏麵一個哆嗦醒過來的——小時候,每每薑昭昭做了這樣的夢,季冠芳總會告訴她,這是因為要長個了——以至於此時,當薑昭昭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過來,在還沒有辨別自己所處環境,沒有辨別眼前人是誰的時候。
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我好像要長個了……”
什麽?”駱少邦一直守在薑昭昭身邊,但是這句話他卻沒有聽清楚,“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駱少邦的聲音逐漸在耳邊清晰,駱少邦的輪廓逐漸在眼前明朗,薑昭昭撐著胳膊坐起來,駱少邦配合的將她的枕頭扶起來,讓她靠著。
薑昭昭迷迷糊糊的,“我怎麽在這裏?”
周元乾給她倒了杯溫水,“你昏倒在地板上了。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所以你這幾天阿姨那邊我來照顧吧,你自己要注意休息。”
不用麻煩,我媽下周就出院了。我再堅持兩天就可以了。”
駱少邦沒把薑昭昭這句話放在心上,自己已經開始計劃起明天的安排來,“我明天剛巧沒什麽事,你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回家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覺。阿姨這邊,就讓我來照顧。”
再說吧。”薑昭昭低著腦袋,慢吞吞地在喝著水,駱少邦的熱心讓薑昭昭十分的不是滋味,雖然駱少邦一直口頭上稱自己來照顧季冠芳時為了代表遠在外地出差的唐風,但是薑昭昭心裏麵心知肚明,駱少邦是把薑昭昭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來對待。
但是薑昭昭和駱少邦之間的關係,早就在三年之前,就已經劃清楚界限了——薑昭昭想到這,開始回想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和駱少邦分開的,迷迷糊糊的,隔著時間和歲月的迷霧,薑昭昭竟然一時之間判斷不出來。
薑昭昭心裏麵無限波瀾。
而駱少邦的心中,又何嚐不是。
當駱少邦站在走廊的這頭,看到薑昭昭一聲不吭的躺在地板上的時候,心裏麵是多麽的心疼和心酸。
駱少邦在想,如果自己沒有經過的話,那薑昭昭是不是就沒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