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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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也有生命(二)

    被好友看穿心思,岑曼的表情變得不自然,餘修遠抵達的時候,她那張臉仍舊有點兒燙。

    葉母熱情地留他跟岑曼在家裏吃飯,他婉拒,隨後就帶著岑曼一起離開。

    早在葉家那會兒,餘修遠就察覺她神色怪異。這一路岑曼格外沉默,他更是肯定她有什麽心事,等候交通信號燈時,他問:“又替葉思語他們瞎操心了?”

    岑曼低聲嘰咕:“我隻替自己操心……”

    電台的音樂掩蓋了她的聲音,餘修遠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沒。”岑曼隨口應他,“我說妞妞很可愛。”

    餘修遠悠悠然地開口:“你這苦惱的表情像是覺得妞妞很討厭。”

    岑曼不假思索就說:“我困惱是因為我沒有……”

    信號燈恰好換成綠燈,餘修遠立即換上了專心駕車的模樣,隨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路況上。

    發現車子向著餘家大宅的方向駛去,岑曼問他:“今晚去你家吃飯嗎?”

    餘修遠“嗯”了一聲:“我媽整天念著你。”

    岑曼點頭,接著跟母親交待了一下。錢小薇很快回複了消息,她說過了十點不回家就不給自己留門,真讓岑曼啼笑皆非。

    從斐州回來以後,岑曼還是第一次來這邊跟餘修遠的父母和爺爺吃飯。或許是心有所屬,看見幾位長輩,她總覺得很親切、很舒心,而這裏也讓她倍感溫馨,像是自己的第二個家。

    杜婉玉照舊讓阿姨準備很多她喜歡的菜式,吃飯時還把餘修遠擠掉,然後坐在她旁邊給她夾菜。她忍了很久,最後還是開口:“阿姨,你們快吃完了,而我碗裏還是滿的……”

    席間眾人都忍俊不禁,杜婉玉說:“慢慢吃,我陪著你吃。你看看你,春節被養得白白胖胖的,現在又瘦下去了。”

    說完,她便用帶著責備的目光橫了餘修遠一眼。餘修遠二話不說就給岑曼夾了塊椒鹽排骨,也跟著勸說:“多吃點。”

    趁著大家不注意,岑曼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他默默地挨下,但唇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杜婉玉這才滿意了一點,她對岑曼說:“真想讓你趕緊嫁過來,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岑曼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向餘修遠,餘修遠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卻沒有幫她解圍的意思,就算提及結婚一事,他也不作任何表態。

    難得岑曼過來一趟,杜婉玉自然留她在家裏住一晚,陪陪自己聊天看電視。餘修遠他們都在樓上各做各的事情,杜婉玉趁機問她:“曼曼,你這次申請調回來,是計劃跟小遠結婚了吧?”

    正看著電視劇的岑曼倏地愣住,好半晌才緩過來:“我也不知道。”

    杜婉玉笑眯眯地說:“瞧你這樣子,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了吧。”

    岑曼支支吾吾的,根本不敢正視長輩的眼睛。

    杜婉玉以為她緊張,於是說:“別急別急,我不是催你結婚。小遠說得對,婚姻大事,確實應該好好地考慮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岑曼還真著急了。之前岑曦曾跟她開玩笑,說她終究會急著出嫁,當時她不以為意,如今身邊的親友都有意無意地探問他們的婚期,而這男人似乎不肯邁出一步,她漸漸地開始焦慮。

    岑曼心不在焉的,杜婉玉才意識到自己貌似妨礙這小兩口恩愛,隨後就讓她到樓上找餘修遠。

    雖然電視劇還沒有播完,但時間確實不早了,岑曼今天沒有午休,因而有些許倦意。她以為餘修遠還在忙碌,結果去書房撲了個空,走到臥室便看見他倚在床頭翻看雜誌。

    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響,餘修遠下意識朝門邊望去,意味深長地問:“跟我媽說完悄悄話了?”

    她們明明沒說什麽秘密,但餘修遠用這樣的語氣問她,岑曼竟有種心虛的感覺:“說什麽悄悄話,我們就聊聊電視劇情而已。”

    待她走過來,餘修遠伸手一扯,隨後將人拉到床上。他沒有糾結在這上麵,轉而問她:“最近有什麽安排?”

    岑曼陷在鬆軟的大床與他的胸膛之間,她直不起腰來,隻能就著這個姿勢窩在他身上。

    這次的調任很匆忙,岑曼雖然被調回分公司,但至今仍未有具體的工作安排。聽領導們的意思,貌似讓她全權執管霜江新開業的分子料理餐廳,並聯合各個試點進行推廣。當然,具體的指令還沒下來,她暫時可以享受一段愜意的帶薪假期。

    餘修遠靜靜地聽著,等她說完,他才問:“所以你最近都挺閑的?”

    這話聽著像是探問,岑曼抬起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是啊,你……想做什麽嗎?”

    餘修遠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什麽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岑曼滿懷期待之際,餘修遠卻笑了笑,回答:“我想帶你去酒會,我那位了不起的堂妹夫把酒莊開到霜江來了,我們怎麽也該到場祝賀一下吧?”

    他的答案跟岑曼所想大相徑庭,岑曼感到淡淡的失落,她簡單地應聲:“嗯。”

    餘修遠眼底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摸了摸岑曼的頭頂,問:“怎麽了?你不想去嗎?”

    她說:“不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餘修遠說,“去洗澡吧,你的衣服我幫你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從斐州搬走,岑曼那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很多,又舍不得扔掉,於是全部都塞進了行李箱。這麽一來,她的衣物基本上都放到餘修遠的行李箱,而她也沒想起把衣物取走,結果今晚就派上用場了。

    餘修遠幫她選的是一條她很少穿的黑色睡裙,這睡裙的款式中規中矩的,不過她穿上卻覺得別扭,看著鏡子的自己,她總有種將要引人犯罪的感覺。想到這裏,她對著鏡子傻兮兮地笑了。

    她爬到床上的時候,餘修遠還在看雜誌,她擠到他懷裏,隨手奪走它:“在看什麽?”

    “隨便看看。”餘修遠回答,手很自然地摟住她。

    一眼掃過去全是陌生的專有名詞和化學公式,岑曼不太感興趣,卻又不把雜誌還給他。

    餘修遠說:“看得這麽認真,你好像很懂啊。”

    岑曼斜睥了他一下:“我不懂,可你懂。”

    餘修遠笑著問:“所以你打算跟它們神交嗎?”

    聽出他話裏的調戲,岑曼合上雜誌扔掉:“是啊,你有意見嗎?”

    雜誌“啪”地摔到床下,餘修遠看也不看一眼,隻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對象不是我,我就沒有意見。”

    那語氣曖昧得很,悟出其中玄機的岑曼捶他:“流氓!”

    餘修遠精準地捏住她的手腕,一扯一帶就將她圈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他翻身將她壓下,睡裙下擺被卷至腰間,岑曼低呼了一聲,而他則霸道地岔開她的腿,一邊俯身蹭著她的鼻尖,一邊語帶笑意地說:“這個罪名我認了……”

    今晚自然又是一個迷亂忘形的夜。

    餘家的長輩大抵猜到這兩個小年輕的狀態,他們睡至日上三竿時,也沒有誰多作打擾。

    將近十點,他們才雙雙到樓下吃早餐。杜婉玉頗有意味地對岑曼笑著,岑曼耳根微燙,好半晌也沒有抬起頭來。

    餘修遠體貼地給她盛小米粥,趁她不注意,他給母親使了個眼色。

    杜婉玉這才收斂起來,她問岑曼:“曼曼,等下我們去小睿的酒莊逛逛,你也一起來吧?”

    岑曼還沒有回應,餘修遠就先一步說:“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晚再跟曼曼過去。”

    他們這麽癡纏,杜婉玉也不勉強分開他們:“那好。”

    長輩們都外出了,偌大的宅子空蕩蕩的,岑曼無所事事,填飽了肚子又窩進他的臥室補眠。餘修遠雖說有事要處理,但也躺到了床上,她將手搭在他的腰,懶洋洋地問:“你不是有事要忙嗎?”

    餘修遠說:“對啊,忙著陪你。”

    岑曼用腦袋撞了撞他:“那你為什麽不陪我去酒莊?”

    想到她昨晚睡眠不足,餘修遠就催促:“先睡覺,養好精神再去酒會玩。”

    她像個孩子一樣,說到玩就興奮:“今晚的酒會很熱鬧吧?”

    餘修遠想了想,說:“就是帶點家庭聚會性質的酒會,你也知道,我二叔他們不喜歡高調,我那位堂妹夫自然要順他們的意。”

    這下岑曼更感興趣,比起盛大而隆重的大場麵,她更喜歡這樣簡單而溫馨的小聚會。她纏著他問這問那,他溫聲細語地回答,末了提議:“今晚把你爸媽也接過去好不好?”

    岑曼應聲:“好呀。”

    多聊了一會兒,岑曼便縮在他懷裏睡著了,餘修遠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好一陣子才下了床,替她掖好被子才走出臥室。

    由於早餐吃得晚,他們連午飯都沒吃就直接跑上房間補眠,岑曼醒來時,饑餓感便一擁而上。枕邊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蹤,她想他應該去處理公事,於是就穿上外衣到樓下找東西吃。

    距離廚房還有幾步之遙,岑曼就聽見細碎的聲響從裏麵傳來。不自覺放輕了腳步,在門邊朝裏看,毫不意外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