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家長裏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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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殷承雪果然被激怒:“你什麽意思?你把王府當什麽地方了?什麽叫怎麽死傷的都不知道?王府是化外之地麽?”
王府是什麽地方,其實不關我的事,也不關承雪姑娘你什麽事,你我都不是王府的,你是二房,我呢,應該屬三房的吧,所以呢,我這個做嬸嬸的想歇息了,還請你們幾個晚輩好走,不送。”葉昕眉道。
你……”殷承雪被說得張口結舌,好半晌才道:“就算我言語不對,得罪了你,我嫂嫂可沒得罪你,她可禮數周全著呢,你怎麽連她也趕了?”
她是孕婦,大夜裏的,還是少在外頭走動的好,而且天色也不早了,該早些回去歇息才是正經,還是你認為,要她在這我裏歇上一晚?”葉昕眉毫不客氣道。
魏大奶奶聽得撲哧一笑道:“小嬸變了好多,說話越發風趣了。”
葉昕眉也不想得罪她,畢竟與魏家的心結還沒有打開,同在一個屋簷下,她不想與魏家的矛盾更深。
可不是麽?以前是葉家大小姐,現在是你的小嬸了,當然變了。”葉昕眉不卑不亢道。
魏大小姐是聰明人,知道葉昕眉的意思,葉昕眉把道劃出來的,告訴她,以後各司其份,若越界,葉昕眉也不會客氣,何況輩份擺在這裏,占便宜的隻會是她,而不會是自己。
魏大小姐道:“多謝小嬸關心,侄媳這就回去了,盈盈,回去麽?昨兒個下了雨,路有些濕滑呢,你扶著我。”
趙盈盈道“好,表嫂,我送你回去,正好前兒個看中的那款鞋樣你還沒給我的呢,我去拿。”
魏氏和趙盈盈一走,殷承雪再留下也沒意思了,可她在葉昕眉這裏受的氣還沒出呢,可對方看起來柔弱,態度卻強硬得很,一點也不肯記著她,到底還是有些畏懼殷成禧,一肚子的氣沒發泄,臨出門,對著葉昕貞又是一腳:“看見你就煩,大哥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怎麽會接你個掃把星過門。”
葉昕貞摔在地上,可也不敢回半句,隻敢默默流淚,等殷承雪一走,葉昕貞回頭就撲到葉昕眉腳邊:“昕妹妹,昕妹妹,一筆難寫兩個葉字,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葉昕眉瞪大眼睛:“喲,貞姐姐啊,當初出嫁之時,可是風光得很呢,怎麽這會子跪到我跟前來了?出什麽事了?”
葉昕貞一臉通紅,淚汪汪道:“好妹妹,你也瞧見了,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可那也是你自個選的,你千方百計,費盡心機才得來的好,以你五房的門弟和人脈,能攀上裕親王府,可不是大福大喜麽?怎麽?現在又不滿意了?”葉昕眉道。
是姐姐豬油蒙了心,妹妹你大人大量,饒了姐姐吧,你也見了,這府裏都是些什麽麽人,個個都是暗地裏拖刀子的,你若是肯幫我,姐姐以後對你決不會有二心,妹妹有不方便出手的,盡管支使姐姐去就是,姐姐也不求別的,隻求有可安生飯吃。”葉昕貞苦苦哀求道。
貞姐姐這又是何必呢?當初為了嫁進裕親王府,不惜給妹妹我下鶴頂紅,又不惜廢了張公子的前程,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怎麽又反悔了呢?可知,天下有無數種藥,唯獨缺一種,那就是後悔藥,姐姐走吧,別總有事沒事的就下跪,長點骨頭吧,莫要汙辱了咱們家這個葉字。”葉昕眉道。
葉昕貞眼裏露出狠毒之色,默默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
她人還沒出門,顧媽媽“呸!”了一聲罵道:“不要臉的浪蹄子,狠心的東西,自家姐妹竟怨也下毒,活該這些人不拿你當人看,這會子又回過頭來想求我家小姐,別說門,窗都沒有。”
竹韻也憤憤道:“就是,當初多囂張啊,在王府裏走一趟,就有本事把張公子的功名給廢了,還以為能得個什麽好前程呢,弄半點,原來就是個奴才都不如的侍妾啊,回金陵可千萬莫說她姓葉了,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小姐,以後這種人得防著點,典刑的反複小人,又勢利,又功利。”珠玉道。
梅香歎了口氣道:“還真沒看出來,五房的貞小姐是這樣的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那個大小姐是誰呀。”顧媽媽不認得殷承雪。
是二房的大小姐,裕親王府二老爺的嫡長女。”竹韻來過幾次,對王府還是比較熟悉。
那位趙小姐呢?看著也是個厲害的。”顧媽媽又問。
和大小姐是姨表親,聽說從小在王府裏長大。”葉昕眉回道。
看著年歲也不小了,怎麽還沒嫁人呢?”顧媽媽小聲嘀咕道。
一心隻想著當太子妃,沒當成,就高不成低不就了呢。”葉昕眉不在意道。
這時,外頭關勝大聲道:“夫人,王爺回來了。”
葉昕眉心頭一喜,雖說不過半個時辰不見,但已經開始思念了,眼神就變得熱切起來。
顧媽媽使了個眼色,與竹韻幾個一起退下。
殷成禧被兩個將軍架著,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葉昕眉臉色大變:“好重的酒味啊,喝多了?”
其中一個是魏將軍,兩人原是相熟的,但魏將軍一直對葉家和王家人都耿耿於懷,平日見了也不太理睬葉昕眉,但如今葉昕眉嫁給了殷成禧,魏將軍隻好一拱手道:“夫人,還請多多照顧王爺。”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夫君。”葉昕眉不鹹不淡地回道。
另一個年輕將領則多看了葉昕眉兩眼,笑道:“怪道王爺肯成親了,原來王妃娘娘真的和天仙一樣的人兒呢。”
魏將軍皺眉,斥道:“胡說什麽?敢冒犯夫人,小心王爺打折你的腿。”
那年輕將軍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吐了吐舌頭,向葉昕眉了輯道:“小王妃,您可千萬莫要見怪,我等在軍營裏粗慣了的,就有點口不擇言,還望您海涵。”
王妃就王妃,什麽小王妃,再說了,皇上不是還沒的封誥麽?”魏將軍將那將軍一拖,嘀嘀咕咕地走了。
殷成禧被兩個下屬扶在床上躺下,人一走,葉昕眉就上前去給他拖鞋,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象是醉得很利害。
葉昕眉歎了口氣道:“不是說好了不喝多的麽?你看你,臉都紅了,頭肯定疼,一會我給你熬碗醒酒湯,你先好生睡著。”
手上摸著的,正是那雙黑麵白底的龍紋鞋,葉昕眉百感交集,前世,這雙鞋留給她極深的印象,如同烙在記憶裏一樣,如今,這個男人就躺在自己身邊,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鋪天蓋地的搜查她,不會擔心他會捉了她去給殷離昊抵罪……
以後再也不讓你穿這種鞋了。”好不容易將鞋脫下,葉昕眉使勁甩到一邊去,對這雙鞋,她有怨念。
那你給我做,我隻穿你做的鞋好不好?”濕熱的空氣突然噴在耳朵上,下一秒,她的人就被抱起,壓在他的身上,而他明朗的眸子湛亮如星,哪裏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你沒醉?”
醉了,可我家娘子不高興,就醒了。”殷成禧白晰的俊臉上染著一片暈紅,看起來越發俊秀清雅,簡直秀色可餐,這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如葉昕眉這般的小美人都因為容貌而有自慚形晦的時候。
人家哪有不高興了?”他將她的小蠻腰纏得緊緊的,身子緊貼上她的,而某一處的變化讓早就經過人事的葉昕眉羞紅了臉,又急又羞,就怕擦搶走火,隻想趕緊下來。
你扔我鞋子。”武成王嘟著嘴不高興。
沒扔,就是放一邊去。”葉昕眉心虛道。
就扔了,我明明看見的。”霸道王爺象個孩子似的爭辯著。
好吧,我不喜歡這種款式。”葉昕眉言不由衷道。
哦,那娘子給我做霸吧,以後娘子喜歡什麽款式,我就穿什麽款式。”王爺象個乖寶寶,很聽話。
正好我做了兩雙,我拿一雙出來給你拭拭腳?”葉昕眉趁機想從他身上爬下來,這個樣子,莫說殷成禧,她自己都快控製不住。
不要,明天穿。”殷成禧纏緊了她的小腰:“娘子做的鞋,就算不合腳,我也要穿合腳。”
葉昕眉鼻子一酸,捧著他的臉就舍不得走了,她的男人,結了兩世緣的男人,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後出最動聽的情話。
四目相對,殷成禧的眼裏點著火,灼熱而清明。
葉昕眉的眼,似水柔情,纏綿緋側,那亮晶晶,水靈靈的眼裏,象是有千萬條情絲,一圈一圈的,細細密密的將他纏繞著,就是這雙眼,讓他過目不忘,最一開始,她見他時,如受驚的小鹿,驚慌失措,一個勁的想逃,當他救了她時,又是一臉驚訝,好象他本該是個十惡不赦的惡徒,卻反而意外地幫了她。
再後來,她和昊兒在一起,她惱,她笑,這雙眼睛就象會說話,所有的情緒都寫在這雙眼睛裏。
不知何時起,這雙靈動的大眼便開始追隨著他的身影,他故意裝作看不見,自欺欺人地以為,她隻是依賴自己,象昊兒一樣依賴他的保護。
值到有一天,昊兒差點將她掐死,那時,他才發現,他的心,差點跟著她一塊沒了跳動的力氣,她病,他傷,都能嚇掉他半條命去。
當知道她的情意之後,他逃,他躲,他避,不敢承認也不敢接受,幸好,幸好……
昕姐兒,謝謝你。”良久,殷承禧道。
第三次了!
為什麽要謝?”葉昕眉心疼地低頭吻了吻他光潔的額。
謝謝你沒有放棄,才讓我有現在的幸福。”殷成禧一翻身,將葉昕眉壓在身下。
也謝謝你沒有放棄,才讓我能成為武成王的妻。”葉昕眉由衷道,當初,為了能嫁給他,她幾乎沒皮沒臉的往他跟前貼,都說女追男隻隔層紗,可武成王爺就是個紗堆,剝了一層又一層,明明看得見他的心,就是嘴硬不肯鬆口,好不容易鬆了口,中間又橫生出好多枝節。
不隻是妻,你以後就是武成王妃,是我唯一的妻。”殷成禧說完,再也等不及,附下身去,吻住她豐潤小巧的唇。
葉昕眉的腦子瞬間嗡地一聲,一片空白,任他予取予求,而武成王就是那燒了油的幹柴,稍有點火星子就會嘭的燃燒起來。
葉昕眉嬌小的身子就象一味天底下最可口最誘人的點心,被餓了二十幾年的武成王,哪裏還受得住誘惑,何況今天又是洞房花燭……
啊——”葉昕眉渾身一縮,殷成禧一個激淩,控製住自己血脈噴張的態勢,緊張之極:“怎麽了?我……我……真是……”
一個跳躍,翻下床,猛地向耳房衝去。
他要做什麽?
葉昕眉衣衫不整,卻顧不得許多,衝下床,猛地抱住他:“不能澆涼水。”
殷成禧也衣衫不整,最要命的是,渾身還灼熱得很,她卻還往前貼:“走開!”他的聲音黯啞而急迫。
不要,頂多就痛一下,決不許你澆涼水。”葉昕眉固執地環住他的腰身,這種時候澆涼水的話,是會損傷元氣的。
隻痛一下?”他果然吞了吞口水,猶豫著問。
嗯……應該……應該不會很痛。”葉昕眉羞得無體自容,可卻怎麽也舍不得她的男人受苦。
好!”他果然轉過身來,一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又向床邊走去,葉昕眉忐忑起來,真的……真的要……要洞房嗎?
她真的很害怕,前世的經曆就象一刀傷疤,躺在床上的她,就刀俎上的魚肉,無助而恐慌。
殷成禧揭開被,跳上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親吻著她的臉頰道:“傻丫頭,你真勇敢,隻可惜,我舍不得你痛。”
欲火燒心,他卻因為舍不得她痛而強行忍住。
葉昕眉的淚,差一點就湧了出來,頭鑽進他寬闊堅厚的懷裏,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