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吧，等閑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幾個。”葉昕眉咬牙切齒道。

    屋裏隻剩了顧媽媽，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昕眉咬了個餃子吃了，點頭道：“嗯，好吃，顧媽媽的手藝是越發好了，王爺，你覺得怎樣？”

    “不錯，就是薑多了些，以後可以少放薑。”殷成禧很認真的品嚐了一個道。

    顧媽媽果然眼睛發亮：“是麽？王爺也覺得不錯麽？那我以後少放些薑，加點瓜絲進去，應該更加爽口。”

    葉昕眉道：“嗯，不是還有皮沒包完麽？下午可以改良一下。”

    顧媽媽一聽頓時來了興頭，轉身也往後廚去了。

    偌大個飯廳就隻有夫妻二人，殷成禧趁勢將她攬進還裏，狠狠地親了一口，眼波迷醉：“想死我了，娘子，可有想我？”

    葉昕眉的心怦怦直跳，聲若蚊呐：“她們都在呢。”

    “不管了，再讓我親親。”殷成禧饑渴地又吻了上去。

    “嗯哼！”竹韻在後堂故意清嗓子時，葉昕眉正被殷成禧抱成懷裏，身子軟成了一灘泥，全身骨頭都是酥的，酸軟得連呼吸都沒有了力氣。

    殷成禧仍舍不得放開，還想繼續。

    “相公，我餓。”葉昕眉嬌滴滴地哼哼。

    殷成禧這才將她扶正，翻了個熱餃子喂她：“嗯，相公喂你，等你足了歲，及笄後，相公我要讓你永遠不會喊餓，把你喂得飽飽的。”

    這話聽著怎麽好生暖昧？

    想起昨兒晚上一夜的情話，她霸道地將大將軍王按在床上，幾番手段之後，大將軍王激情四溢，如狼似虎，卻自己又發不得力，她便更賣力了，笑道：“放心，別看你威武猛壯，本姑娘照樣能讓你飽飽的，明兒可莫要說起不得床就是。”

    某人現學現用，立馬就用上了。

    用過飯，趙盈盈很識趣地與梅香兩個在後堂做女紅，殷成禧將葉昕眉半擁在懷裏，兩人坐在窗前看景。

    葉昕眉懶懶地打了個嗬欠：“相公，下午還進宮麽？”

    “不了，就在家陪你。”殷成禧將她嫩蔥一樣的手指捏在手上把玩，葉昕眉的手指白晰如玉，還軟得象沒骨頭，握在手裏心象麵團一樣，舒服。

    “嗯，那我就在你這兒咪會子。”葉昕眉嬌小的身子在他懷裏磨磨蹭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好。”殷成禧下馬枕著她的頭，解開外披，將她裹緊。

    “葉昕貞懷上了。”葉昕眉呢喃了一句，殷成禧眉頭一揚，“你不高興？”

    “嗯，我高不高興真沒所謂，肯定有人比我更不高興。”葉昕眉悠悠然道：“那個肚裏的怎麽沒的，有些人心裏清楚得很呢，相公，等你回程，咱們還是別住這裏了，太髒了。”

    “好，我們也不住武成王府，去我娘以前的小院裏住著，也別跟那麽多人，就幾個貼身用的就好，我每天都給你做飯好不好？”殷成禧道。

    “……老夫人的院子還在？”葉昕眉怔了怔。

    “嗯，在，那是父王置辦的產業，也是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就離五枝花胡同不遠。”殷成禧道。

    “離五枝花胡同不遠？你怎麽也沒帶我去瞧瞧？”

    “沒臉！”殷成禧咕嚕了一句。

    “沒臉是什麽意思？”葉昕眉心一沉道。

    “等封誥了再去。”聲音裏帶著懊喪與愧疚。

    當年，他的母親是老裕親王的外室，一輩子沒有名份，不得入裕親王府，這，也更是他的痛。

    “莫非，婆婆她老人家的名字還沒有進族譜？”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肯定沒有啊，他貴為大將軍王了，名字也沒能進族譜，何況是老夫人！

    葉昕眉的心一陣疼痛，轉過身來，環住他的腰身，難過道：“不怕，進不進那族譜也沒多大關係，明兒自己開衙立府，不與裕親王府相幹，等以後，我給你生十個八個，咱們人丁興旺，不比這個破王府差，讓那些故意為難咱們幹著急。”

    殷成禧溫柔地撫著她的秀發，心裏滿滿當當全是幸福，開衙建府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原本他沒打算成家，想著孤苦過一世便罷了，入不入族譜都無所謂，至於老娘親，自己如今的成就就足夠讓她欣慰，如今不一樣了，有了昕姐兒，才知道沒有入族譜是多麽大的麻煩，尤其讓她受人輕蔑，更是他心裏的痛，等此番凱旋回來，一定要把這件事給解決了，讓她風風光光，讓她尊榮華貴，他所掙的一切功績，全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和未來。

    “荷芯呢？怎麽還沒來？”葉昕眉突然問。

    “有事要辦？”殷成禧挑眉：“不打算告訴我麽？”

    “不。”葉昕眉懶洋洋地閉上眼睛。

    殷成禧作勢就要掐她的腰，葉昕眉同樣也怕癢，小身子一扭，差點滾落，殷成禧忙將她撈起，抱端正了：“如昨兒的事，不許再有，若是那大楚太子是個凶惡的，你也要遭連累。”

    “所以我要讓荷芯回來啊，蓮蕊就算傷勢好了，我也不想再用，感覺她的身份太複雜了，相公，如果她真是羝國人，便讓她回了她的母好了，兩國交戰，誰知道她的心是向著誰的呢？保不齊就成了間諜，出賣你，不安全。”

    殷成禧好笑地捏住她的鼻子：“不錯啊，還知道間諜，當你相公是傻子麽？”

    葉昕眉噘嘴：“哼，知道她是你的老部下，跟了你好些年，你心裏她是頂頂重要的。”

    “好酸，吃醋了麽？”殷成禧歪頭就在她頸間咬了一口。

    “嗯，吃醋了。”葉昕眉很認真地點頭。

    殷成禧笑了，額頭抵住她的：“我從來都沒當她是女人看。”

    這話若是讓蓮蕊聽到，怕是想死的心都有，論相貌，蓮蕊也算是頂尖兒的，又是個心高氣傲的，素來眼裏容不下人，每每便以在王爺身邊多年為資格，不曾想，人家根本就沒正眼瞧過她，甚至當她為男人。

    落花有意，流水還將它當之為花，而殷成禧，直接當她是落葉。

    葉昕眉頓時感覺渾身舒泰，揪住他胸前的玉穗兒玩：“那雲霓呢？她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兒，而且是熱情似火那種。”

    “我不說。”

    滿以為他也會將雲霓貶一回，沒想到，他竟然莫測高深起來。

    葉昕眉柳眉一豎：“不說是什麽意思？還是你對她也曾動過心？”

    殷成禧哈哈大笑，她吃醋時，柳眉習揚，麗眼含嗔，氣勢看著嚴厲，卻越發可愛嬌俏，忍不住又抱住要親，葉昕眉抬手推開：“不說清楚不許碰我。”

    “她不是要做你的大嫂了麽？以後就是一家子親戚，你讓我怎好在背後評議她？這不是給夫人娘家麵子麽？”殷成禧笑道。

    葉昕眉臉一紅，心裏象喝了蜜一樣的甜，他對雲霓蓮蕊幾個如何，其實不用考問，她也心知肚明，不過，他喜歡她吃醋，她自然要吃給他看看。

    “好吧，你不用說，我跟雲霓是好朋友，你說她不好，我也確實不開心，你說她好，我也不開心，對了，昨兒的事，其實是三嬸娘的丫頭將消息送給齊姐兒的，看來，還真和太子殿下有關呢，我那表哥……”

    “你那表哥也不無辜，若對人家姑娘無意，便不要招惹，明知單獨邀約是不合禮數，還要去，豈不是給人可乘之機？”殷成禧不屑道。

    “得查一查那藥是誰下的，差點就毀了恬姐姐的清白名聲，我現在倒是有點感激大楚太子了。”葉昕眉道。

    “你讓荷心查這個？”殷成禧意外道。

    葉昕眉搖頭：“說了不告訴你，反正以後荷芯就是我的人了，怎麽用，自是我說了算。”

    殷成禧寵溺地揉著她的額發：“好吧，都由你，不過，以後與你那表哥少來往些。”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殷成禧到底還是沒能呆在家裏，兵部請他去商議事情。

    殷成禧一走，葉昕眉心裏便空落落的，簡直不敢想想他要真離開了，會怎麽辦。

    趙盈盈進來：“夫人好象不開心？”

    葉昕眉惆悵地歎了聲氣：“你看，一到冬天，這些桃樹的葉子就全掉了，隻剩下孤零零的樹幹，好可憐。”

    “可冬天過去就是春天呀，它又會花滿枝頭，葉綠樹冠。”趙盈盈道。

    “嗯，也是，王爺很快又會回來，你說得很對。”葉昕眉幽幽然坐下，親自動手沏茶，屋裏的紅泥小爐燒得正旺，殷成禧愛煮茶喝，所以，她也專門研習了此道。

    “對了，葉昕貞那個手鐲子長什麽樣兒？是平常樣式麽？”

    趙盈盈眼睛一亮：“我去給夫人畫出來可好？”

    “嗯，行，我是想看看，是不是和我娘留給我的差不多，葉家的每個女兒在出嫁前，娘親都會留一兩件特殊首飾，將來是要傳下去的。”葉昕眉道。

    趙盈盈的手鐲才畫好，荷芯就來了，葉昕眉與她好久未見，很高興，荷芯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麽，又清瘦了不少。

    第二天就是臘八，葉昕眉沒帶荷芯出門，讓她在家裏休養，荷芯與蓮蕊是多年的姐妹，惦記她的傷勢，便去親自照顧蓮了，葉昕眉便帶著趙盈盈和竹韻珠玉兩個去了張家。

    張公子隻是革了舉人的功名，還是個秀才，明年秋闈又可以下場，所以最近很是用功，張太太很是欣慰，張大人與張太太親自迎到大門口，這讓葉昕眉有些意外，畢竟內宅走動，男人們很少參與。

    “下官久聞夫人大名，一直未能有幸拜見，聽聞夫人蒞臨，便是請了假也要迎迎夫人。”張大人與張公子很有父子相，是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言談舉止都秀著文人特有的優雅，這點與錦鄉侯有點象，隻是張大人行事更為敏銳靈活，不象錦鄉侯，是個書呆子。

    “大人客氣。”葉昕眉也與張大人寒喧了幾句，注意到張大人多看了自己身旁的趙盈盈兩眼，可見張夫人也是與他通過氣的，因著有葉昕貞的前事，所以，這個兒媳婦張家夫妻很是甚重。

    如此更好，若是公婆都能相中，趙盈盈以後在張家也能過得好一些。

    盈盈在王府多年，雖然地位不高，卻也是見慣場麵的，在張大人夫妻麵前，端莊穩重，落落大方，有大家風範。

    張大人是個識情識趣的，一巡茶過後，便借口有事離開。

    張家院子，葉昕眉來過一回，張家自是比不得五枝花胡同的葉家，也比不得裕親王府，但也不算小，張家人口不多，勝在安寧祥和，張公子有個妹妹，年方十四，與葉昕眉差不多大小，對葉昕眉的好奇超過趙盈盈，是個很聰明伶俐的小姑娘，葉昕眉與張太太說話，她便邀了趙盈盈去逛園子：

    “趙姐姐，我家有顆很大的榕樹，聽說在南方，是不落葉的，樹冠能在一棟房子那麽大，你要去瞧瞧麽？”

    聞言知雅意，趙盈盈明白，這是讓她去相看張公子的意思。

    心下對張太太這個安排很滿意，笑著與張小姐一同出去了，葉昕眉便讓竹韻跟著：“你也一起去玩吧。”

    趙盈盈心一熱，她沒有帶隨身的丫頭，那是二太太給的，心自然是向著二太太的，就算不會隨時打小報告，她也不願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尤其是自己的終身大事。

    葉昕眉讓竹韻跟著，既是顯得她對自己的重視，又好避嫌，免去閑言碎語。

    回程時，在馬車裏，葉昕眉見趙盈盈麵色平靜，詫異道：“如何？可還相得中？若是不喜歡，就莫要免強自己，這可是終身大事，將就不得。”

    “隻是見著了側麵，沒仔細看，他在用功讀書。”趙盈盈垂著頭道。

    也就是說，張公子並非想象中的與她來個偶遇，見上一麵，然後交談幾句？

    “咦，張太太不是都安排好了麽？”葉昕眉道。

    “張家小妹也去請了，隻是他說下場在即，還是以讀書為先的好，以他現在的身份，給不了我什麽。”趙盈盈道。

    “這話我愛聽，至少是個有擔當的。”葉昕眉道：“你是王府的小姐，而他不過是個五品官員的公子，若無適當的功名，又拿什麽配你，我想張公子應該不是不重視你，而是很重視。”葉昕眉道。

    “所以，夫人，我想好了。”趙盈盈抬起頭，眸光湛亮：“不管他明年是否能高中，我都等。”

    “若是他……”葉昕居愕然。

    “他會相中我的，就算他現在還沒有，將來也會。”趙盈盈堅定地說道。

    “好，好樣的盈盈，既然看中了，喜歡，就勇敢地去爭取，張公子在婚姻大事上是摔過跤的人，所以，這一次肯定會慎重，比起輕率成親，以後在一起將就著過日子更好。”葉昕眉道：“反正你的終身大事，我會管到底，既便張家沒成，不是還有李家王家麽？我們盈盈漂亮又大方，還怕找不著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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