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給她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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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清塵沉了眸子,暗自緊盯了楚芳儀這番表現,算是證實了自己心裏的猜測。她倒要看看,這楚芳儀,還能耍出點兒什麽花招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楚芳儀怕陌清塵真的要走,腆著臉開了口:“對你來說,也就是舉手之勞。”
陌清塵一挑眉,不置可否,示意楚芳儀接著說下去。
其實就是想讓你把巧眉還……什麽人?站住!”楚芳儀話說到一半,像是看見了什麽,突然怒喝起來。
終於來了!
楚芳儀這話才剛剛喝出聲,她身旁的壯實婆子風風火火的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過去,像是排練過無數次的一樣銜接無暇。
幾個壯實婆子衝到池塘另一頭的草籠子裏,悉悉索索翻找著,不時還傳來聲色嗬厲之聲。
陌清塵靜靜站在原地,定睛看著這楚芳儀到底設個了什麽圈套。
不多時,幾個壯實婆子從草籠子裏押了一侍衛打扮的男人出來。那男人還在不時掙紮著,奈何那幾個婆子都是做慣了粗活,力氣大得很,把一個正值青年的男人壓得結結實實不可動彈。
走到近前,這才在燈火處看清著男人。
這男人一身府裏侍從打扮,年紀約在二十上下,雖然比不上大皇子那般驚為天人,倒也算得上是唇紅齒白。許是剛剛在草籠子中掙紮的結果,古銅的臉頰上隱約看得到幾絲被刮破的血痕,被幾個婆子壓得結實,頗有些狼狽。
你是什麽人?敢在隻有女眷的花園裏鬼鬼祟祟,想做什麽?”
楚芳儀厲聲怒喝,還刻意強調了這花園裏隻有女眷,倒像是在提示男人什麽。
那男人打從走到陌清塵近前開始,目光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陌清塵,連楚芳儀的問話也顧不上。眼神裏包含著看待戀人時的愛意和情意,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顯得熾盛而火熱。
男人這一番表現,引的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開始悄悄打量起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起來。
有趣!著實有趣!
陌清塵勾唇一笑,她似乎明白楚芳儀設了個什麽圈套了。
見男人不說話,一旁的婆子一腳踹到了男人的腳彎處。隻聽得“咚”的一聲,男人的膝蓋撞擊在了地上。
夫人問你話呢!耳聾了?!”婆子惡狠狠的衝著男人吼道。
男人這才回過神來,戀戀不舍的從陌清塵臉上移開了目光,轉向了楚芳儀。臉色也不再繾綣溫柔,隻帶著視死如歸的憤恨。
楚芳儀被一個小小的侍從挑戰了權威,瞬間燃了火氣。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男人眼神不屑,啐了一口唾沫。徹底激怒了楚芳儀:“來人,把他給我拉到柴房去,棍棒伺候,打死為止!”
那男人視死如歸,被婆子倒拉著往柴房拖去,卻依舊不肯出聲爭辯什麽,隻是目光溫柔的看向了陌清塵。
好一個無聲勝有聲!
陌清塵忍不住在心中為這男人的演技叫好!這男人從頭到尾雖然沒說一句話,但那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和自己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男人眼裏的溫柔和愛意,是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這下,楚芳儀可是結結實實往陌清塵身上潑了洗不盡的黑墨。
男人被婆子拉遠以後,楚芳儀的胸脯都還在一起一伏著,著實被氣得不輕的樣子。緩了好一會兒,楚芳儀才回過神來,衝著陌清塵歉意一笑:“清塵,嚇著了吧?”
陌清塵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楚芳儀一眼。
楚芳儀頓時覺得自己的陰謀詭計仿佛都曝露在了陽光下,任人指點一樣。這種感覺,讓楚芳儀很不自在的縮了縮脖頸。
二夫人,人抓住了,不如我們去柴房看看?說不定那人還能吐露點兒什麽!不是麽?”
這出戲這麽精彩,自己若不是接上,豈不是對不起楚芳儀排這麽一出戲的苦心?!
楚芳儀躊躇著退了一步,臉上有幾分猶豫。“這……血乎乎的,怕是會擾了眼吧?還是不去為好!”這摸樣,倒似真心實意為陌清塵考慮一般。
陌清塵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不怕的,咱們看看就走!”說罷,陌清塵又轉頭對著冰華吩咐道:“冰華,前麵帶路吧!”
冰華心裏雖然擔憂,但她更相信陌清塵能自如應對。當下,也不再多勸,應了一聲便走在了前麵。
陌清塵也不管楚芳儀的反應,溜溜達達的跟著冰華就往柴房走去。一路上,還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夜色下的陌府。和白日裏的風景比起來,倒別有一番風味。
楚芳儀站在原地裝模作樣的喚了陌清塵一聲,見實在勸說不過,這才一副萬般無奈的樣子跟在了陌清塵身後。
我說,這打人沒什麽好看的,到時候再把你一個千金小姐給嚇著了,那就不太好了!”
一路上,楚芳儀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著,推卸著責任。陌清塵也不答話,隻是左耳進右耳出,靜靜聽著。
走到柴房近前,還沒進門,就聽的裏麵穿來棍棒擊打在肉上夾雜著悶哼的聲音。劈裏啪啦的棍聲,彰顯著這下手之人著實不輕。饒是這樣,也沒聽到那男人一聲呼痛慘叫,倒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怎得就會為了楚芳儀這樣的人賣命呢?!
陌清塵一行人進了柴院,便見院子中央擺了長凳,那男人已被除了侍從甲胄,隻著了白色褻衣綁在長凳上。左右站著持棍棒的行刑婆子,一下下用力擊打在男人的臀部。破皮沁出的鮮血在白色褻衣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的刺目。
男人發髻散亂,緊咬著下唇,整張臉因疼痛而煞白。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真的忍受著不堪的疼痛。
還真是舍得下手!
一旁監視行刑的婆子見楚芳儀進來之後,快步走到了楚芳儀身邊地上了一方絹帕,便唯唯諾諾的退到了楚芳儀身後,眼神卻還上下打量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陌清塵。
楚芳儀趁著丫鬟舉來的燈火對著那方絹帕研究了起來,半晌才怒不可遏的衝著陌清塵厲嗬道:“陌清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和這侍從私通!”
正戲來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丫鬟婆子都變了臉色,果然如此!冰華上前一步擋住了陌清塵,急的快掉了眼淚。
二夫人,這不可能,我們家小姐不會這樣做的!定是有什麽誤會,您可千萬別聽這人的一麵之詞啊!二夫人!”
說著,冰華膝蓋一彎,就想要往地上跪去。
誤會?證據在這兒擺著,還有假不成!”說著,楚芳儀雙目噴火,一甩手把那方絹帕扔了過來。
陌清塵眼疾手快,一隻手把冰華拉了起來,另一隻手抓過了輕飄飄浮在空中的絹帕細細打量了起來。
那一方雪白的絹帕上,有兩行用紅色絲線繪了的蠅頭小楷。細細評來,倒是一首傾訴衷腸的情詩: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末尾落款的“塵”字,尤為的清晰刺眼。
陌清塵早先翻過原身寫的一些詩句,這原身倒也算的上是才女,自然對她的筆跡有所了解。
這絹帕上的字跡卻是原身的字跡無疑,甚至原身也曾摘抄過這句詩詞。但筆跡這個東西,隻要稍微有點兒功夫的人,也能模仿個十之八九的,算不得什麽。
隻是現在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真還不容易說清了。
我就說,你為何要大半夜帶我到那後花園去,原來是會情郎去了!”
楚芳儀一字一句帶著火氣,仿佛她親眼看見了陌清塵和這男人幽會一樣。隻怕是不管當時陌清塵選擇和楚芳儀去哪兒,這男人都會碰巧在那兒出現吧?!
陌清塵神色淡然,一點兒也沒有被“捉奸”之後的慌張。抬手把絹帕遞給了一旁的冰華,卻被楚芳儀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
陌清塵無所謂的聳聳肩,也不去爭奪,甚至還阻攔了冰華想要搶奪的架勢。
二夫人這麽說,莫不是親眼看見了清塵和這人幽會?”
楚芳儀冷哼一聲。“難道我說錯了麽?來人,把陌清塵押到祠堂,速速把老爺請過來!把這奸夫也帶過去!”
楚芳儀話音剛落,剛剛押了那男人的幾個婆子便靠了過來。隻是上次陌清塵大戰侍從的事已經在陌府廣為流傳,此時這幾個婆子顯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陌清塵撂翻在地。
大小姐,得罪了!”
幾個婆子告了罪,小心翼翼的圍了上來。
就在幾個婆子伸手之際,陌清塵出聲嗬住了她們:“住手!我自己會走!”說罷,冷冷看了幾人一眼,率先朝著祠堂的方向走了去。
楚芳儀冷哼一聲,喚了婆子壓上了她口中的奸夫,監視著陌清塵,一行人往祠堂方向去了。
冰華心裏急的不行,快走兩步到了陌清塵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滿臉都是擔憂。
陌清塵卻衝著冰華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心。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陌清塵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