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探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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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會寫字、認字,那大概的交流也就沒什麽問題了。
陌清塵心下興奮無比,自己幫著三婆做了那麽多事兒,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就是不知道這三婆願不願意告訴自己想要直到的事兒?
陌清塵凝眉看了三婆一眼,心下有些惴惴。想了想,最後寫道:“三婆您的耳朵和嘴巴,是天生的麽?”
看到這句話,三婆怔了一下,神色間陡然空洞,眼神飄忽像是回憶起了很久遠的事情。直到陌清塵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三婆才猛然回神,朝著陌清塵笑了笑,隨即寫道:“不是。”
那笑容裏帶著幾分傷感,但更多的卻是釋然。
沒有想象中的義憤填膺,沒有想象中的抱怨,這倒是讓陌清塵有些出乎意料,楞了一下。既然三婆不願意解釋,陌清塵倒也沒有準備要逼問什麽,畢竟這不是她主要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對於三婆的來曆,陌清塵心裏也是十分的好奇。但現在更重要的事,她得知道這把她帶來這裏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當下陌清塵不再同三婆繞圈子,直接問道:“那三婆可知道那個帶麵具的男人是誰?”
三婆的嘴唇微微勾了一勾,一副了然於心,卻又故作神秘的模樣。看了陌清塵一眼,隨後寫道:“他是個好人。”
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陌清塵心下有些失望。
自古以來,好人與壞人的界定都太過於模糊。有人心底很壞,卻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兒,那算是壞人還是好人?有人心底善良,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兒,最後卻留下一個一輩子洗不掉的人生汙點,那又算好人還是壞人?
或許在三婆的世界裏,那銀色麵具的男人曾經幫助過她,所以對於三婆來說他就是個好人。可是對於陌清塵來說,那銀色麵具的男人卻是費盡心思把自己擄來這裏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敵人。那麽,對於陌清塵來說,他就是個壞人。
陌清塵斂去了臉上的神色,不死心的接著寫道:“他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
見陌清塵依舊不肯死心的模樣,三婆沒有多說什麽,依舊是微微一笑,手指輕扣了一下漸漸有些褪色的那句話,再一次強調了那銀色麵具的男人是個好人。
陌清塵有些頹然,無奈的看了三婆一眼。知道三婆這再三的無聲拒絕,是不打算告訴自己這銀色麵具的男人的真實身份了。
那三婆可有什麽提示?”
既然不能直接問出那男人的身份,陌清塵開始試著換一個角度,讓三婆給她一點兒提點。陌清塵想,或許是三婆來之前,那男人同她叮囑了什麽,所以三婆才不敢把真實的情況告訴自己。
三婆看了看陌清塵祈求的神色,發出一聲無聲的歎息,最後蘸了茶水在案幾上寫道:“黃。”
看到這個字,陌清塵愣住了。
黃?!
姓?或者名?或者顏色?
正在陌清塵摸不著頭腦,準備再繼續追問的時候,小院兒的大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與此同時三婆似不經意間掃手打倒了桌上的茶盞。灑出來的茶水浸濕了案幾,兩人在桌上寫的東西都一同化為了水漬。
陌清塵驚詫的看了一眼三婆,三婆卻是帶了幾分歉意朝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陌清塵默然,沒多說什麽,朝著小院兒大門處看了過去。
那銀色的麵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流光的線條順著那麵具的邊緣一閃而過,男人露出來的下巴被承托的更加棱角分明。
陌清塵心下明白了什麽,但卻沒有表現出來。
帶著銀色麵具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有什麽好事兒讓他很是開心。大踏步的走到廊簷下,看了看案幾上的水漬,眸光沉了一分,卻是一閃而過。隨即眼神在陌清塵和三婆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眼,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陌清塵沉了眼色,下意識之間挪動了一步擋在了三婆的身前。
那男人卻是沒有多說什麽,轉眸看向了水漬旁,被陌清塵隨手放在上麵的絹布。那男人用食指和拇指撚了起來,像是好奇心十足的在研究自己有些嫌惡,但是又特別想了解的東西。
雪白的絹布,除了陌清塵繡的一如三婆的字一般的歪歪扭扭的幾根線條以外,便是她刺破手後,沾染道雪白絹布上的點點玫紅花朵。
那男人仿佛看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嘴巴裂了裂,“看不出來,大皇子妃倒是個玲瓏七竅心,自己不會穿針引線,倒直接用血作畫?”
麵對男人的諷刺,陌清塵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兒,撇了撇嘴角,一把奪過了被男人拎在自己眼前晃蕩的絹布,“公子此番前來,不是為了嘲笑清塵刺繡不好吧?!”
誠然,這男人的嘲諷倒也沒有說錯。自己確實是不會刺繡,就連當初嫁給慕容競時,原本應該新娘子自己繡的嫁衣,也是陌清塵偷偷拜托了冰華幫著自己繡的。而自己則隻是在有人來時,隨手拿根銀針,做做樣子罷了。
也幸得慕容競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故意為自己送來了一身嫁衣,否則自己出嫁之時穿的就是冰華以陌清塵的名義而繡的嫁衣了,那可真真是貨真價實的假於他人之手的嫁衣了!
盡管如此,陌清塵還是不願被一個人,特別是男人當麵諷刺自己的刺繡。這對於陌清塵來說,是極其不爽的。
自然,對於這男人也就沒有了多好的態度。
那男人倒也不甚在意,“大皇子妃果然是聰明人,那咱們就進去說罷?”說著,男人瞥眼看了一旁的三婆。
三婆心領神會,小跑著去關上了院子的大門。隨後又找來了抹布,開始打掃起了自己剛才灑在案幾上的水漬。
陌清塵隨著那男人的步子進了房間,清麗的立於屋中央,冷眼看著那男人關上了房門之後,這才問道:“說罷,你又來做什麽?”
到現在為止,對於這男人的身份,陌清塵還是一無所知。但陌清塵心裏謹記著那男人說的那句話,“大皇子妃如此聰慧之人,定會猜到我是什麽意思。若是猜不到,那也就證明咱們沒有合作的價值,隻能是敵人了。”
也就是說,若是自己猜不出他的身份,那麽兩個人的關係便成了敵人。到時候,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證也就罷了,最怕的還是讓她做了人質,被他拿去威脅慕容競,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露在銀色麵具外的薄唇莞爾一笑,倒也不比那嬌媚的女子少一絲一毫的風情,風情之中又尤帶了一些男兒家獨有的豪爽。
現在滿城都在找大皇子妃您的下落,您可知道?”
陌清塵心裏驚了一下,隨即蹦蹦直跳起來,一絲喜色一閃而過,很快卻又恢複了清麗的模樣。她抬眉斜睨了一眼,從自己身邊徑直路過的男人,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所以呢?”
那垂放在兩側的雙手,卻是悄然緊握了起來。細細看去,似乎還有絲絲微微發抖的跡象。可想而知,陌清塵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情是多麽的忐忑。
那男人裝作不知道的模樣,隨手翻過了一杯桌上的茶盞,倒了一杯解渴的冷茶抿了起來。那副自飲自酌的模樣,倒是那茶盞裏是什麽名貴而不可多得的好茶。
聽說,是因著城牆上的一些劃痕,才讓大皇子殿下想起了搜查京都城中?”
男人說著,瞥了一眼故作鎮定的陌清塵。茶盞輕放,哢噔一聲與實木的桌麵碰撞,陌清塵原本緊繃的心弦似乎被這一細微的聲音給徹底擊斷,反倒讓她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陌清塵微不可聞的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心緒,沉了眸子,“是我做的。”頓了頓,見那男人沒有任何反應,陌清塵又挑了眉頭說道:“怎的?許你把我綁來,就不許我做記號讓人來解救?!”
那男人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蜷了手成拳頭微微遮住了嘴角,低低笑了起來,“那倒不是。大皇子妃您能在我的手下看管之下做了記號,那是您的本事。不過……”男人幽幽起身,一步一步邁向了陌清塵身邊,定定看了她半晌。
透過那雙漆黑的眸子,陌清塵仿佛看見了一汪久未活動的古泉,深不見底,深不可測。讓人猜不透,眼前這男人,到底想做什麽。
陡然間,那男人俯下身子湊到了陌清塵的耳邊,輕聲嗬道:“大皇子妃您能有本事做下記號,那您猜猜,大皇子殿下,他是不是有那個本事找到你呢?”
陡然而來的陌生氣息,讓陌清塵汗毛豎立,瞬間愣在了原地,怔怔看著他。直到男人直身遠離,陌清塵的反射弧仿佛才在這一刻到位,堪堪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陌清塵吸了一口氣,沉了眸子,“我相信他。”
簡單的四個字,表達了陌清塵心裏的堅定。隻有那攥緊的手心裏,密密麻麻的冷汗,才知道陌清塵心裏有多麽的忐忑不安。
是麽?”男人的眉梢往上揚了揚,隨即笑道:“那咱麽就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