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生事

字數:3059   加入書籤

A+A-


    自打許懷飛帶著兩個兒子從了軍,許喬姐妹幾個就再沒去柳村收過租子。一方麵這事以前一直是許懷飛做的,換了別人怕人家不認識。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家裏嬤嬤和二嬸子的打壓,這租子若是收回來,定是要引來兩人眼紅的,少不得是一場災難。

    可是誰也沒想到,三年不收租,卻引起了這等禍事。

    許夏搖搖頭:“租子這東西,該一季一收的,怎麽能累積起來呢?這農家人原本手頭就緊巴,每回交一點還好一些,這一下子要交三年的租子,他肯定是要吃累的,自然就會想些歪門邪法。三姐你和大嫂當時是怎麽想的啊!”

    就你聰明!你個馬後炮,那當初你怎麽不說這話?!”許喬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許夏見許喬氣的臉都白了,趕緊軟聲說道:“我是在分析現在這事,又不是怨你,你氣個什麽呢!我是說正是因為拿不起租子,所以那人才和舅舅勾結,他們哪怕是平分呢,每人也能分得一年半的租子。可他們想的美事,咱們又怎麽會叫他們如意?”

    許喬緩和了一下臉色:“你有辦法?”

    這事兒的關鍵,還是在咱們舅舅身上。想解決,隻能再去找他。”

    許喬垮了垮肩:“這事兒沒譜!你是沒瞧見咱舅母那張嘴臉,光瞧瞧就能氣死人啊,唉,這會子想想,我都氣的慌。”

    那也是沒辦法,還得再去找他。不過這回咱們先想好了辦法再行動也不遲。左右時候還早著呢,總得來年收了麥子,這租子和田地才能收回來,咱們也不急於一時。”

    你等著吧!就這事兒要是一日不解決,咱大嫂都能愁白了發!”

    許夏幽幽吐出一口氣:“叫我先想想辦法”

    你主意多,好好想個辦法,最好能整治整治舅舅和舅母,這兩個人真是不地道,以前咱娘活著時,對他們可好著呢。便是咱爹在的時候,也時常帶東西去他家走走,這會子可好了,竟然生出這種事情來!我知道是當初咱姥兒把這兩畝地分給咱家,他有意見。可這事兒在咱舅成親時候就說明白了,咱娘和兩個姨母的彩禮,拿來給舅舅蓋新房子,娶媳婦用。以後這家裏的田地就每人分兩畝,剩下四畝給舅舅。都是說好了的事情,他有什麽不願意的?他這會子不願意,早幹麻去了?用了咱娘的彩禮的時候倒沒見他不願意!!”

    許夏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幾日左右也沒什麽別的事,明兒個你同我一塊兒去一趟柳村,瞧瞧咱那塊地再說。他們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咱們家裏沒男丁,搶不過他們,可總有人搶得過。”

    成。我聽你的。”許喬從後院兒拎來一隻木桶,拿了把鐵鏟子,道:“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我去西頭弄點生蠔回來。”

    氣候已經不是初冬時的乍冷了,海水冰的很,哪怕退了潮,站在海邊也是十分凍人的。雖然還是可以挖到生蠔,但是付出的低價也是十分大,要頂著刺骨的寒風,一不小心就要凍的風寒。所以這活兒許夏一般都是不叫許喬去的,她盡力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是許喬又不傻子,自然知道這種氣候去海邊不容易,總是同許夏搶著來。

    這就是家,這就是親情,許夏嘴上嫌棄著許喬多管閑事,心裏卻是暖哄哄的。

    第二日許夏就隨許喬去了一趟柳村。

    說起來,許夏還是在穿越來之後,頭一次來柳村。

    柳村在許家堡子的東邊,離小水村要更遠一些,取水越難,生活自然就越窮困。再加上冬天的季節裏,樹木凋零,花草枯委,走在小路上真是一番淒冷的景象。

    自己家那片地位於柳村最東邊兒,算是離小水村最遠的一片田了,取水澆田那是想都不用想,向來都是指著天吃飯的。許夏和許喬到了這片地的時候,周圍還沒有什麽人。田裏整整齊齊的種了小麥,已經長出了麥苗。隻是這片地並不怎麽肥沃,再加上缺水,麥苗子都長的幹巴巴瘦奄奄的,才剛剛長成麥苗子,就開始發了黃。

    許夏擰眉瞧著這片地,在心裏盤算著,這塊地土質並不怎麽好,又貧瘠,離水源又遠,而且離許家堡子也遠。以後種地的時候,每天都要往返,就夠累死人了,又取不上水,收成完全指著天,實在是不怎麽劃算。

    若是遇上年景不好的時候,很多人家都是白白忙活了幾個月,顆粒無收的。這兩畝地可是她們一家的口糧,許夏可不想也落個顆粒無收的下場。

    夏丫頭,你有主意了沒?”許喬有些心急的問道。

    許夏搖了搖頭:“三姐,這塊地實在是荒的很。我看咱們還是不要也罷。”

    啥?不要?憑什麽啊,這可是咱娘留下來的,我拚了這條命也不會叫別人得了去!”許喬當下就瞪起了眼兒。

    許夏道:“你又急!我又沒說不要這片地。我是說這片地並不怎麽樣,也不肥,離水又遠,以後咱們種起來實在是麻煩的很。不如直接賣了吧,得了錢到咱們村去另買兩畝,離家近,離水也近一些,也不用放在柳村總是吊著心,豈不是更好??

    好是好,可是這塊地不怎麽樣,這誰都知道,賣也賣不了好價錢呀,到咱們村錢根本不夠再另買兩畝地的。夏丫頭,咱們家還欠著好幾兩銀子的外債呢,你可別忘了!”

    不就是四兩銀子的事兒麻,有我在呢,怕啥的?”許夏手裏還有一隻小罐兒沒賣呢,今日瞧完了地,她就準備去臨鎮把小罐兒換成錢。

    兩姐妹正說著話兒,突然插進一道尖銳的聲音:“喲,誰家的小鱉崽子,在我家地前鬼鬼祟祟的,想幹啥壞事兒呢?”

    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婦女,臉又長又瘦,偏又穿著笨厚的棉襖,十分臃腫的身子上安了顆尖小的腦袋,叫人看著十分不舒服。她抄著手兒,一臉刻薄的,鄙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