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融了碎,碎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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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旱慶幸的想,幸虧他剛剛拚盡全力憋住了尿意,不然要是當眾失了禁,那可真是丟了大人,以後都是有笑柄落在別人手裏。
這一會子的工夫,李不旱蒼白如紙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幾分常色。他從地上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悠悠閑的瞧著那垂首耷耳的幾個蘇府下人,像是局外人一般,等著蘇老爺發話審問。
蘇老爺卻道:“阿事,你來審吧。”
一聽要蘇海事來審,李不旱心下更覺安妥。蘇少爺是護著他的,自然是會替他說話了。何況他真的沒有,今日之事,他必會安全脫身的,不用再擔心了。
蘇海事嘴邊泛起一抹淡淡的清笑,十分簡潔的道:“搜身。”
是。”秦葉書輕應了一聲,隨之便有兩個小廝上前輪流給那五個蘇府下人搜身。逐個搜完了之後,卻並沒有什麽收獲。
李不旱正在奇怪著這怎麽可能沒有收獲呢,肯定是那人提前將的藥包扔掉了!他剛要開口提醒蘇海事,卻見蘇海事又一揚手,無聲的指了指他。
李不旱心下一顫,蘇少爺這個動作,是,是是什麽意思??
李不旱正有些不安,那兩個搜身小廝已經徑直朝他走過來,並且二話不說便牢牢的捉住他,在他身上四下搜找起來。
李不旱雖有不安,卻也還免強能保持鎮定,說道:“沒有的,我身上你們也搜不到什麽。肯定是那個人將藥包丟掉了,搜身這招查不到什麽,得另想法子了。”
話音才落,一個小廝從李不旱身上拿出了一包黃紙包著的小藥包。
乍一看到這小黃包,李不旱腦袋‘刷’的一聲,一片空白。這並不是他身上的東西,而且又像極了藥包,那肯定是別人放在他身上的那麽這就十有
一瞬間,李不旱紅潤如初的臉色開始變的煞白起來,整個人的神色,如遭雷劈!!
小廝當眾將藥包遞交給了蘇老爺。
在場的正好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稍稍一查驗,便皺眉道:“正是最烈的瀉藥,剛剛的周夫人那般失態,恐怕這劑量下的是不少,估計那周夫人要難受上幾日了。”
蘇老爺氣的一張臉都鐵青了,一把將藥包扔在李不旱臉上,喝道:“真是大膽!蘇家的小宴你也敢動手?我看你真是嫌活的太長了!”
李不旱哆嗦著,‘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上,掙紮著爬到蘇老爺跟前,腦子裏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哭道:“冤枉,冤枉呀,蘇老爺,我同那個什麽夫人並無過節,我又何必要做這自毀前途的事情!再說今是廚子,萬一宴上出什麽事,第一個懷疑的定是我,我又怎麽會做的這樣明顯?”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是有人要陷害我,這藥包也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塞在我身上的!蘇老爺,您明查呀!”
蘇老爺眨了眨眼,轉頭瞧向周老板:“你夫人可認得這個人?”
周老板家中是以酒樓生意為主的,名下三座酒樓,其中一座便是在鄧廚子做事的那家酒樓的對麵。兩座酒樓相對,生意上難免爭搶,兩家相處便不大融洽。李不旱剛進酒樓的時候,為了表現表現,就曾當眾同周夫吵大鬧了一回。
這事,周老板自然是知道的。
隻見周老板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小毛頭,想不到你倒這麽記仇!今日之事,你東窗事發,我必饒不了你!”
李不旱並不知道,中瀉藥最深,最失態的那位周夫人,同那個曾經與他大吵過一架的周夫人,是同一個周夫人。
此時聽周老板這麽一說,他頓時臉色慘敗起來,滿麵鐵青的軟身子,差點趴倒在地上。那剛剛被蘇海事滋潤的有些恢複的脆弱心防,再次崩塌,而且分崩離析的更加徹底,更加細碎,更加絕望。
這時,又聽蘇海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周老板,氣大傷身,你莫生太大的氣。今日之事,蘇家定給你個公道的說法。”
一聽蘇海事這麽說,李不旱心底裏又燃起幾絲希望,在地上爬著蹭到蘇海事跟前,央道:“蘇少爺,蘇少爺,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您替我說幾句話呀!我怎麽說也是您請來的,我若定了這麽個罪,您也無法獨善其身呀,是不是!”
李不旱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緊緊捉著蘇海事這救命稻草,不惜將他一同拖下水。
蘇海事輕笑了一聲,搖了搖著,神色失望的道:“你是知道蘇家的地位的,蘇家小宴,除非鄧廚子那樣的級別,一般人想來都來不了。我破例用你,你卻這樣給我丟臉不旱,我對你很失望。”
蘇海事一句‘失望’,就輕巧的拉開了他同李不旱的關係。
李不旱一張臉痛苦的都快要扭曲了,那句‘失望’真是叫人心裏感到很絕望!!他哭喪著臉道:“蘇少爺,我真是冤枉呀!”
蘇海事卻像是沒聽見李不旱的話一般,繼續說道:“可是現在事情鬧大了,周夫人失了那麽大的臉麵,已經不是我對你失不失望那麽簡單了。李不旱,這事兒,你是要負責的。若是周家不罷休,你就得有個去坐大牢或者傾家蕩產賠錢的準備。”
李不旱呆呆的張了張嘴,剛剛還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轉身,卻是實實在在定了他的罪!
他那剛剛才恢複的臉色,此時已經變的白中泛青,難看至極。心神更是俱碎,那顆心就仿如是被人剁碎了,再煆燒融打在一起,然後再剁再融,剛剛恢複如初,又再剁碎,來回
十分的絕望之中,又聽那道清冷涼薄的聲音說道:“這事做的實在是太惡劣,一定要治你的罪的!我這人心軟,你千萬不要做什麽下跪磕頭之類的事情,就乖乖的受罰吧!”
一聽這話,那顆絕望的心又重燃起了希望。
李不旱當下兩下三下爬到蘇海事跟前,‘咚咚咚’的磕起頭來。他磕的十分努力,十分認真,十幾下磕下來,額頭上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