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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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夏神色淒厲,婉若瘋魔,緊緊的守著屋門,聲嘶力竭的大吼道:“誰都別想進去!”
這輩子,她終於不再孤單,不再淒苦。這輩子,她終於也有人疼有人愛,有個家可以回。輪回兩世才得來的這寧靜祥和又溫馨的生活,她就算是拚盡全力,也要保得住。
許大吉冷笑了一聲:“隻你自己,怎麽可能守得住?快讓開,若是傷了你,可不關我的事。”
還有我呢!!”
一聲怒喝,屋門一下子打開,唐雯一臉怒色的站在門邊。
剛剛還嚇的在發抖的唐雯,此時一臉的凜然,大聲的說道:“夏丫頭莫著急!大嫂還在這兒呢。誰要是想進這個門兒,除非踏著我的身子!”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小虎子一下子掙脫了唐雯,竟從許夏腋下跑出來,揮著小拳頭去打許大吉:“壞人壞人!敢欺負我小姑,我打你,打你!”
許大吉眯了眯眼兒,冷哼一聲:“不自量力的東西!!”說完,抬腳一下子將虎子小小的身子踢開,小小的身子,在半空裏劃個道彎彎的弧線,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虎子!”許夏直接撲到地上去接虎子,也隻是用胳膊幫他墊了一下而已,虎子當下就摔暈了過去。
許夏這一讓開,屋門那裏便隻剩了唐雯。
許大吉伸手一把揪住唐雯的衣裳,扯著她一下子就從屋裏拉出來,手腕兒一甩,將唐雯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裏罵著:“怎麽這麽些不自量力的東西呢,早晚都是我的東西,還非要在這添些麻煩!”說完,朝那漢子招招手,道:“能搬的,全搬走。她的銀錢估計也是藏在家裏,搬的時候仔細些搜搜。”
漢子應了一聲,跟在許大吉身後就要進屋。
不行!”許夏將虎子平放在地上,拚著全身的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身去攔。可是她已經在許大吉身後了,再去攔已然是來不及,許夏隻能堪堪的從後麵扯住許大吉的衣裳,向那個漢子央道:“叔!我家可真沒欠他錢,再說逼債的也沒有這麽個逼法的,你若是今兒摻了一腳,趕明兒追究起這事來,你可逃不過罪責呀。你原本同這事並沒有什麽牽連,你可千萬想清楚!”
那漢子一開始就有些猶豫,此時聽許夏這麽說,更是微微一愣。
許大吉惱道:“別聽她胡說,這死丫頭慣會說些胡話來騙人!”
那漢子卻不肯進屋了:“大吉,這事兒是不是可以再緩緩?”
許大吉氣的跺腳:“你個慫蛋,做都已經做了,闖都已經闖進來了,你這會子又猶豫個啥咧!”
院外的沈媚見那漢子還在猶豫,心道時間耽誤不得,趕緊跑了進來,嚷道:“大吉,別管他了,趕緊的,二嫂幫你搬!這事兒得趕緊辦妥了,省得一會子引來了人,可就不好辦了。”
沈媚一邊說著,一邊去揪許夏的頭發:“死丫頭給我滾一邊兒去!”
許夏正揪著許大吉,她不敢撒手,一旦撒手,許大吉就要進屋了。所以她隻能由著沈媚往死裏拽著她的頭發。
沈媚,許大吉,許夏三人纏糾作一團。
唐雯撲到虎子身邊去‘嗚嗚’的哭了起來。
那個漢子則杵在那兒,有些左右為難。
院子裏正亂作一團的時候,一道清冷如冰的聲音橫空插了進來:“喲,這裏好熱鬧啊!!”
那聲音,清冷之中透著三分的嘲諷和七分的怒意,帶著寒徹骨髓的冷意,輕飄飄的飄進眾人的耳朵。眾人停下動作,朝聲音來處望去。
隻見裏長許叢德同蘇家大少爺蘇海事並排站在一塊兒,身後跟著許喬,正往這裏走過來。
裏長眼中惱怒蒸騰,劈頭蓋臉的就惱喝起來:“青天白日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你們這是要造反了麽?竟還敢做這樣的事,你們是當我這個裏長不在了麽?!”
旁上的蘇海事嘴角帶著惱怒的笑意,冷冷的道:“很好,很好。我看他們不是當你不在了,而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不但沒把你放在眼裏,更是當我蘇海事是個屁麻!”
裏長一出現,沈媚就心道完了,這事算是成不了了。
沈媚反應機敏的撒了揪著許夏的手,悄悄的走到許富貴身邊,拉著她出了許家院子,像是局外人一般站在院外。
許大吉更是大慌。
許大吉掃了一眼站在裏長身後的許喬,結巴道:“裏,裏長,這點子小事,你咋來了呢?你別聽那丫頭胡說八道,你聽我解釋。”
許叢德喝道:“甭管是什麽事,你也不能這麽幹!都用這種粗暴手段,那還要了律法做什麽,那還要了官府,要了我這個裏長做什麽?都是吃幹飯的嗎?!許大吉你也不小了,這道理還要我來教你嗎?在村兒裏若是犯了事,該會有什麽懲罰,還要我來告訴你嗎?!”
許大吉抖了抖,臉色鐵青起來。
沈媚生怕這事牽扯到她,趕緊提醒許大吉:“裏長,這事也不能怪大吉呀。他家裏的情況也實在是撐不住了,這也是逼不得已了呀!”
許大吉忙迭聲將話接過來:“是啊是啊,裏長,您千萬別誤會我。這家子人欠我的錢,一共八兩銀子呢,都欠了十幾年,我家裏現在都掀不開鍋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家人挨飯。我也是逼不得已了才出此下策啊!裏長,你來了正好,你替我主持一下公道吧,她家明明有錢,卻偏要欠錢不還,我若不來硬搶,那叫我怎麽辦?!”
許大吉這話說的也算是滴水不漏。反正他有沈媚作證,不怕欠錢的事揭穿。隻要欠錢的事坐實了,就算裏長來了又怎麽樣?裏長來了還正好不用他自己動手了呢。
許夏渾身是土,頭發淩亂,滿身狼狽。輕輕的咬著牙,心道這事有沈媚摻了一腳,確實是不大好說清。
許夏轉眼掃了一圈兒在場的眾人,最後把視線落在了蘇海事身上。
沒由來的,她竟對他抱了些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