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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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緩步進了院兒,瞧也不瞧許夏一眼,用微微挑剔的目光掃視了整個院子,那氣質雍容華貴,儀態萬方,自然不是普通的農家人所能比的。

    這附近十裏八村兒,能有這般氣度的人曲指可數,再加上許芙雅跟在旁上,不用說也知道,這婦人應該就是蘇海事的娘,蘇夫人了。

    隻聽許芙雅道:“夫人,就是這裏了。我聽幾個粗使小丫環說,少爺常來這,上回還當著全村人的麵兒,說了那樣的話”說完,又伸手直直的指著許夏,又道:“她就是許夏,長的也不好看,家境麽,您也瞧見了,又窮又酸的,哪裏配得上少爺?”

    這話,挑撥意味甚濃。

    許夏抬了抬眉,不卑不亢不作聲的瞧著二人。

    芙雅!”見是自己的女兒,沈媚心頭一喜,輕喚了一聲。

    許芙雅回頭瞧了沈媚一眼,像是根本不認識她一樣,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作聲。

    沈媚張了張嘴,將話頭兒又咽了回去。芙雅現在是蘇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了,蘇府那樣的地方,她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眼看勝利在望,最好還是別同自己說話了。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個農人,當著蘇夫人的麵兒,別再拉低了芙雅的身份,於她以後的影響不好。等芙雅真正能做了蘇家的少夫人,到時候再相認也不遲。

    蘇夫人似乎是對這小院兒頗為不滿意,微微的蹙著眉,動作悠雅的站定在了院子當中。

    許芙雅十分有眼色的立馬搬了一張小凳,放在蘇夫人身後,又扶著她,緩緩的不失優雅的坐下。

    許芙雅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小心仔細的觀察著蘇夫人的神色,又道:“夫人,這小院兒真是髒的很,有股子臭哄哄難聞的味道,夫人莫呆的時間太長,沒的要髒了夫人的衣裳。”

    許夏眨巴眨巴眼,心道她這小院兒比許家老院兒不知要幹淨亮堂了多少倍,這許芙雅也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來說去的,還不就是想要變著法兒的貶低她嗎?不過這許芙雅打的是什麽主意,許夏自然也是知道。打從許芙雅從她手裏將進蘇府的機會奪了去,許夏就知道許芙雅意欲何為了。

    她野心可不小呢。

    看來是前幾日蘇海事當著眾人麵兒說的那幾句話惹了許芙雅的擔心了,今兒特意請了蘇家夫人過來,是來‘警告’她的吧?警告她許夏,以後離蘇家大少爺遠一些??可是她們知道不知道,她也不怎麽願意同那位腹黑少爺攪在一處,實在是蘇海事像塊狗皮膏藥,粘上了,就甩都甩不掉。

    許夏眯著眼兒,靜靜的瞧著許芙雅在那兒自說自話。

    許芙雅見許夏呆在那兒不動彈,下麵有些接不上詞兒,便轉著眼珠子朝沈媚使了個眼色。

    沈媚立馬會意,便故意說道:“夏丫頭,你嬤叫我來你家取糧,你就饒了二嬸子這一回,將糧給了二嬸子吧。你總這麽說給又不給的折騰,二嬸子又要挨你嬤罵了呀!二嬸子知道你對我多有意見,可是二嬸子怎麽也是個長輩,再說也好聲好氣的跟你道過謙了,你就別這麽斤斤計較的揪著不放了,好不好?”

    許芙雅就是來貶低許夏的,許夏在蘇夫人的眼裏越是不堪越好。沈媚說的這個話題,非常好。

    許芙雅立馬接著說道:“喲,聽別人說許夏醜雖醜,卻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是今兒瞧著,似乎卻並不是這麽一回事呢。也不知道外頭那些說法是怎麽來的,想來是許夏嘴巧會哄人,所以大家夥兒才會那麽認為的吧。”

    這話說的,好像許夏心機有多深,人前人後兩副麵孔似的。

    蘇夫人的臉色不由的更沉了些。

    許夏笑宴宴瞧著,還是不作聲。

    沈媚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又接著道:“你們是不知道,為了這幾斤糧食,我已經挨了許家老太太好幾頓罵了,折騰過來折騰過去的,糧食沒到手,我都已經折騰的沒了半條命。夏丫頭也端的是好手段,拿著幾斤糧食就將我折騰的夠夠的。”

    許芙雅故作驚訝的道:“竟還有這種事情?這,這哎呀,這世上竟還有心腸這麽歹毒的人麽?!”

    這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接的倒挺順溜,言語之間也是將許夏黑的簡直體無完膚。

    許夏嘴邊掛著清淺的笑意,還是不作聲。

    蘇夫人靜靜的端坐著,也沒有作聲。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有人搭腔,就說的沒大有意思,許芙雅轉了轉眼珠子,便道:“許夏,這正討論著你呢,怎麽你一句話也沒有嗎?雖說當著蘇夫人的麵兒,得裝作矜持一些,可你也不能一句話都沒有吧?難不成是默認了?”

    許芙雅都這麽說了,許夏這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一張嘴,就道:“堂姐,你要我說什麽?”

    堂姐?”蘇夫人一下子皺起了眉。

    許芙雅有些微慌:“胡,胡叫什麽呢你?!”

    哦對,我不該叫你堂姐的,咱們已經是兩家人了。”許夏恍然的拍了拍腦袋,又道:“可你同二嬸子這親母女的關係,並沒有分吧?我倒不知你如今賣身去了蘇府,連這血脈也一同買斷了?”

    她是?”蘇夫人再次訝異,當初買許芙雅的時候,這其中關係蘇夫人也不知道,而且她也不認得許夏和沈媚,所以現在她自然不知許芙雅同許夏同沈媚的關係。

    許夏說道:“蘇夫人有所不知,您這位小丫環,是我親堂姐,另一位呢,是我的親二嬸子,她們自然是母女關係。隻是我不大明白我這堂姐配和著我這二嬸子,當著蘇夫人的麵兒左一句右一句的貶低我,是何用意。堂姐見了親生母親卻不喊不認,是何用意。堂姐咄咄逼人的逼問我,又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蘇夫人又不是傻子。

    原本家裏幾個小丫環心底裏打的那些小算盤蘇夫人也都是清楚的很,隻是不說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