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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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夏這話說的,委婉真執,不卑不亢。

    蘇夫人臉上原先的怒意消散,開始十分認真的考慮著許夏說的話。暗道這女子,外相長的並不怎麽樣,人卻並不一般。

    許芙雅今日帶蘇夫人來,就是要攪和了許夏和蘇海事的。打進門兒起,她就一直都在暗暗觀察著蘇夫人的神色,此時見蘇夫人臉上怒意全消,許芙雅頓時大慌,忙又故意挑撥道:

    這話說的好像蘇少爺死皮賴臉的賴上你了似的,也不瞧瞧你自己個兒那醜模樣,瞧了都叫人惡心,也好意思這麽說?我看就是你纏著蘇少爺,使媚術去迷惑他,他才上了你的當!哼,別說你不會媚術。若不然,那原本同你有婚約的李不旱,以前天天想著怎麽退掉你這門親事,可是自打你清醒了,他卻死活都不肯退這親事了,若說不是你使媚術迷住了他,這又該做何解釋呢?要我說你這賤丫頭倒也聰明,知道蘇少爺家世比那李不旱強了不知多少倍,就甩了李不旱,來纏磨蘇少爺。可惜呀,你以為你可以那麽順利的嫁進蘇家?鄉野丫頭就是鄉野丫頭,大戶人家的規距,你是不懂的!”

    許芙雅說完,覺得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堪稱完美,頗為得意。又見蘇夫人眉心皺起,便更加得意。

    許芙雅不知道,蘇夫人那微皺的眉心不是為許夏,而是為她的多嘴。蘇夫人淡淡的瞧了許芙雅一眼,目帶不悅。

    這時,許夏悠悠然的開了口:“向來聽說蘇家家規甚嚴,可是今日一見,不過耳耳。堂堂的夫人貼身丫環,主子都沒說話,丫環卻是張口就說,而且滿嘴挑撥與是非,用詞惡毒粗鄙,不堪入耳。我是個鄉野丫頭,大戶人家的規距我不懂,可是我也知道,這種行為,不大妥當,也不大有規距。”

    許芙雅張嘴結舌,一下子漲紅了臉色,忙回頭想向蘇夫人解釋。

    蘇夫人卻寒著一張臉,輕喝道:“退下!”

    許芙雅還想張嘴說什麽,蘇夫人十分嚴厲的又喝:“讓你退下!”

    許芙雅這才悻悻的閉了嘴,乖乖的退到身後去了。

    蘇夫人抬眼,定定的瞧著許夏。這丫頭,雖說家世不大好,長的也不怎麽樣,可是卻有一顆聰慧清晰的腦子。若能進蘇家做個侍妾,以後也會幫到阿事不少。可是許夏剛剛說的那番話,又叫蘇夫人張不了這個口,蘇夫人沉吟了片刻,才道:“今日我來,並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最近你同阿事的流言蜚語有點多,我對你又不了解,所以來看看罷了。我隻阿事那麽一個兒子,所以要更上心一些,你要體諒些。”

    怎麽說蘇海事也對許夏有恩,他的母親許夏自然要禮待。何況蘇夫人自打進來,也並沒有為難過許夏什麽,隻是許芙雅一直在作亂罷了。

    許夏莞爾一笑:“蘇夫人盡可放心,流言蜚語都是假的,我同蘇少爺什麽事也沒有。隻要蘇夫人能管住了蘇少爺,以後也不會再出什麽事。若蘇夫人管不住他,我倒有個好主意。”

    什麽主意?”蘇夫人眼中一亮,她可不就是管不住蘇海事,才把主意打到了許夏頭上來麽。

    許夏道:“蘇夫人如此擔心,無非是因為蘇少爺是蘇家獨子,萬一有個什麽事,整個蘇家都擔不起。既然如此,不如叫他早日成親,早日生子。到時候蘇夫人孫兒滿堂,還有什麽可擔心的?而蘇少爺成了親,自然也就老實了。”

    蘇夫人沉默,確實是個好主意。

    蘇夫人身後的許芙雅則是麵色大變,蘇海事如果成了親,家裏有了少夫人管製著,這侍妾和通房就得經過她的同意才行,那自己想要爬上蘇海事的床就難了。除非除非同蘇海事成親的那個人,是她。

    可是她又不過隻是一個蘇府的賣身丫環。

    許芙雅的眼珠子快速的來回轉著,想著計策。

    蘇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同許夏說了兩句客套話,便離開了。許夏的主意不錯,她得趕緊去給阿事物色個對象才是。阿事今年也有十七了,也該成親了。這主意,她之前怎麽沒想到呢!

    許夏瞧著蘇夫人和許芙雅離開的背影,略略的鬆了一口氣。隻要蘇海事成了親,就不會再來糾纏她了。隻是一想到他不會來糾纏她,她本該高興的,卻似乎高興不大起來。而且一想到蘇海事娶的有可能是那個許芙雅,許夏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至於為什麽不舒服肯定是因為她看不慣許芙雅達成目的,過上少夫人的日子吧,與蘇海事是無關的。嗯,肯定是這樣,她許夏原本就小氣,見不得許芙雅好,肯定就隻是這樣。至於蘇海事怎麽樣,又關她什麽事?

    二嬸子,你還不走,等著在這兒吃午飯嗎?”許夏收起心頭淡淡的惆悵,轉向沈媚。

    沈媚臉上的表情換了幾換,擠出個生硬的笑來:“我還沒取到糧麻。”

    許夏冷笑:“你還想取糧?剛剛當著蘇夫人的麵兒,你說的挺歡實的,說的挺有傲骨的,我以為你不想要這糧食了呢。”

    沈媚訕笑:“哪能呢,哪能呢?”

    許夏斂了斂笑,半是認真,半是試探的道:“二嬸子,我問你個事兒。想要糧食,你就同我說實話。”

    什麽事?”沈媚轉著眼睛,不知又在打著什麽主意。

    許夏想問的,是父兄戰死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自然知道不能直接問,便拐著彎兒的道:“我想知道我父兄戰死後,埋在了什麽地方。他們又是怎麽死的。”

    父兄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死了,是怎麽死的。如果活著,又為什麽不回來?許富貴給的消息,明顯不可靠,可是眼下能打聽的人就隻有許富貴,許夏隻好拐彎抹角的來打聽沈媚,如果她知道真相,肯定會露出一些馬腳。

    沈媚卻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說道:“這事我哪裏知道?富貴從來沒提過,你想問,直接去問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