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幹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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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雷響,萬物生”今日正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

    這時候天氣漸漸回暖,漸有春雷,而驚蟄的由來,怎是春天的打雷聲將冬日藏於土中的動物驚醒,故有‘驚蟄’這一說。

    唐詩有雲:“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田家幾日閑,耕種從此起。”

    由此看來,驚蟄的標誌,自然是春耕的開始。

    喜妹早在和宋坤約好了,這日要去田裏看這土地如何,閑散了好些日子,終於到了活動筋骨的時候。

    招寶則是默默的準備蓑衣冒帷等東西,往常也有驚蟄下雨的前例。這麽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此時,喜妹在軒轅府的大門外等著宋坤的到來,手裏拿著忠叔早起準備的卷煎餅。

    這卷煎餅雖說是平常的緊,但是最為考究,這火候必須掌握的恰到好處。

    至少對於在這個完全都是灶火工作的年代,這些東西還最是考驗人的耐心。

    忠叔做的是最原始也是最簡單的煎餅,用一張薄餅卷住豬肉並少些蔥白並竹筍做一條兩頭狀,然後以麵糊粘住,然後用浮油煎製直至變成焦紅色起鍋。

    手法簡單但是絲毫不讓人覺得油膩,這也是忠叔的厲害之處了。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街角處才緩緩駛來一輛馬車,喜妹眼睛一亮,“是他來了嗎?”

    招寶向喜妹望去的方向看著,不確定道:“好像是吧”

    不過昨日前來駕的不是這個馬車啊。

    等車走到近處一看。趕車的是個麵生的夥計,不苟言笑,正納悶是不是認錯了的時候,宋坤從裏麵伸出頭來。

    還真的是你啊”喜妹臉上笑意浮出。

    你等很久了?”宋坤用袖子擋住自己打嗬欠的行為,看起來頗為困頓。

    你這是忙什麽了?”喜妹看著他嗬欠一個接著一個,好奇的問道。

    話音剛落,腦海裏不純潔的想到,這人莫不是夜裏折騰太過了吧。

    心裏這麽想的。但是麵上可不敢表露半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還得以為自己多不純潔呢。

    宋坤心道,昨日在軒轅府上呆了大半日,雖說是浮生偷得半日閑,但回宮後這案子上堆的頗多的奏折還沒批閱,所以少不得夜裏加工了,不過,估計他是沒想到喜妹會那麽猜測他的吧?

    上車咱們走吧?”宋坤笑道。

    雖說是兩個未婚男女獨處在一車有些不妥。但是對於兩人來說也有先例,另外,兩人此時的交情也越加深厚。自然是不在意這些東西了。

    所以喜妹上馬車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馬車上。喜妹抱怨道:“你說,我這來這也有些日子了,你們這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也不出來打個招呼,我都被晾了這麽些日子了”

    皇帝一點也不‘禮賢下士’也不怕她撂挑子不幹。

    宋坤靠在車廂上,愜意道:“皇上整日勞累。估計也是忘了這茬,再說你這不是有軒轅將軍陪著嗎?”

    那怎麽能一樣?這皇帝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這實在是我沒看見他,不然我一定好好說道說道他”

    吹,絕對是在吹。宋坤忍著笑,看著喜妹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知道軒轅烈從哪挖出這麽個活寶。

    哎呀”就在她剛說完的時候,馬車突然顛了那麽一下,喜妹的額頭撞在了車廂上。

    心中暗道這車夫也不知道從哪挖來的,技術看起來不怎麽過關啊。

    孰料,人家趕車的小哥更加委屈,想他一個堂堂的帶刀侍衛,今日做了車夫已經夠委屈了,還聽了一個姑娘這麽大逆不道的話,更讓人詫異的是,她嘴中的正主好像還在一邊附和。

    這怎麽處處透著詭異啊,所以他不小心將車趕歪了些,那也是有原因的。

    喜妹嘟囔了兩聲後,倒是讓她想起了先前兩人說過的話,眼前一亮道:“對了,咱們先前說過的,這皇帝要是出麵付銀子買我種子的話,我掏一半的錢給你”

    宋坤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喜妹搖搖腦袋道:“可是,這你也沒說他要是不給我銀子的話,你怎麽辦啊”

    回去喜妹想了兩天才發現裏麵疏忽的一處,要不怎麽樣人家都不吃虧的。

    宋坤忍住笑,麵目表情奇怪,道:“那你說,我要是輸了的話那要怎樣?”

    喜妹沉思了片刻,愁容滿麵的搖頭,“這我一時還真想不出,要不,等我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和你說吧”

    這丫頭,還真的以為自己會必勝呢。

    那也成”宋坤隻能這樣接著喜妹的話題說下去。

    馬車經過彎彎曲曲的小路後,終於不能再前行了,不苟言笑的車夫隔著簾子對裏麵的人道:“少爺,姑娘,咱們到了”

    因為要在喜妹身前保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交代下麵的人一律喊自己為少爺。

    宋坤先下來,接著扶著喜妹跳下來,休養了幾日,這腳也大好了清晨的涼風讓喜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天還是這麽冷啊。

    腳底下全是泥塊,喜妹也不在意,看見前麵有人在整治田地,大步向前走去。

    宋坤看喜妹不嫌棄的模樣,讚許的點了點頭,現在這姑娘家就是在外麵坐上片刻都得拿手帕擦上個半天,喜妹鞋上粘滿了泥土,麵上竟然這麽平靜,不錯不錯,是個做大事的人。

    喜妹可沒打算著做什麽大事。

    這是覺得靠天吃飯的百姓不容易,現在有這個機會能改善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走到老漢身前,喜妹恭敬道:“老爺子。這是您家的地?”

    知道今日要下地,所以喜妹專門讓招寶替她準備了一聲樸素點的衣裳,這會隻是歪歪的編著一個辮子,倒和一個農家女沒什麽區別了。

    老漢將頭從地上抬起來,驚訝道:“小姑娘是在和我說話嗎?”

    喜妹點頭。

    這是我家前兩年開墾出來的,怎麽有事嗎?”

    朝廷在先帝還在的時候就昭告過天下,為了鼓勵大家開墾荒地,這所開墾的地前五年自己支配。等到五年後養好了再開始交稅。

    現在新帝登基,發布了不少命令,這條倒是沒怎麽改變。

    沒事沒事”喜妹笑著搖頭。

    又道:“咱們這地平日也就種點玉米,小麥?”看了看腳下的泥土,喜妹好奇道。

    老漢將鋤頭放到一邊,蹲在低頭上抽起了旱煙。

    喜妹則是有模有樣的蹲在了地上,順便看一下土質,這個地方很像前世的華北地區的旱地,土地很少灌溉。大都是依靠天然降水。

    而中國自古便有十年九旱的說法。

    那老爺子去年您家糧食打下了多少?”喜妹用手捏了捏泥塊。

    說道這,宋坤也跟著豎起了耳朵,這老頭先是猛抽了兩口煙。這才說道:“不怕你笑話。去年一年我家這片地,統共就不到七百斤的糧食”

    喜妹驚愕不已,這看著差不多有兩畝多地,怎麽就能不到七百斤呢?

    再說,這地裏不少都是玉米杆子,按現在水平來說。這一畝怎麽說也該有個六七百斤一畝吧?

    怎麽產量才是一半呢?

    沒等說話的時候,這老漢開口了,“姑娘啊,這片地本來就是在山腳下開墾的,我家這個收成還算是可以。有的人家一斤也沒收呢”

    喜妹大驚道:“怎麽會一斤也沒收呢?”

    宋坤也在一邊陰沉著臉,雙眼看向老頭。眼裏全是不解。

    嗨,這還不是打仗鬧的?”老漢吸了口手中的煙,低聲道,“這皇子們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成天鬥來鬥去,最後這受苦的還不是老百姓?”

    喜妹深有同感,讚同的點了點頭。

    雖說安平鎮離這遠些,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糧食的價格那是連續上漲,那處在風口浪尖的京城百姓,估計日子是更不好過了。

    我們家還好,在沒打起來的時候就偷偷來這將沒熟的糧食收走了”老頭有些調皮的朝喜妹炫耀道。

    要知道,這種先見之明可是讓他一家在戰亂的波及中存活了下來。

    又努嘴朝旁邊點了點,“看見了嗎?那家就是晚了些,玉米早就不知道被誰給偷走了,他家婆子罵了十幾天呢”

    也是,糧食可是救命的東西,被人偷了,擱誰身上這也受不了啊?

    然後老漢將各種百姓的不滿傳遞給了二人,喜妹因為跟自己無關,所以聽的是津津有味,但是宋坤就不一樣了,臉色低沉快要耷拉下來。

    是誰偷的莊稼你們知道嗎?”宋坤問道。

    這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士兵偷了,亦或著是哪些心懷不軌之人夜裏偷走了,誰也說不準呐,要是知道了誰偷得那家的婆娘能罵了好幾日嗎?”早就提著刀找去了。

    之後,兩人避開了這個話題,老漢最終總結道:“還好現在這皇帝仁慈,給百姓免了幾年的田稅,要不,這日子可真沒法過嘍”

    說完搖頭去幹自己手裏的活去了。

    聽完後心情很沉痛,不管是宋坤還是喜妹。

    宋坤道:“怎麽樣這土質能種你說的番薯嗎?”

    喜妹想了想,這番薯生命及其頑強,這地方和安平鎮沒什麽差別,應該能種的活吧?

    我看著行,這樣,在安平我家請了一個瘦老頭,種地很有一手,我家的荒地就是他料裏的,這樣,你派人去請他隻要他能來,這地都不在話下”

    畢竟喜妹所熟知的也隻是番薯的育苗,對於改善土質,她還沒那麽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