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整天待在府裏也沒什麽事，不若就婢妾跟老夫人一道，路上也好陪您說話解解悶，有什麽事情您也可以使喚我，老夫人您看如何？”

    讓水羅煙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如此低，對對方來說是無異於是有人拿刀子在割她的肉一樣讓她痛苦，隻不過她心底有想法，這個時候就算心底再難過，打落了牙也要和血吞進去，由不得她委屈。

    我再想想吧，這還是從江南回來第一次去拜佛，馬虎不得。”

    老夫人沒有立刻應承水羅煙的話，隨意的回了一句便轉了話題，笑眯眯的親自盛了一碗甜羹放在蘇修敏的跟前，見她坐在蘇淺離的身邊連林氏的邊都不挨著了，含著笑將目光放在蘇淺離的身上，麵上笑著，眼神卻是涼涼的，讓心思敏感的蘇淺離當下就挺直了脊背，垂眼靜默無語，等著老夫人開口。

    淺丫頭與敏哥兒才不過見了幾麵感情就這麽好，真是一個善良的丫頭，咱們敏哥兒別看小，心地可是聰慧的很，誰壞誰好可是能夠分得清清楚楚的。”

    老夫人這話剛落，膳廳的氣氛便有些詭異。

    尤其是站在老夫人身後服侍她用膳的水羅煙，更是心底得意的很，眼神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看向對方。

    蘇淺離心知老夫人這是覺得她故意勾著蘇修敏跟自己親厚，怕她借著這個原因心底亂打什麽主意，更怕她會對蘇修敏不利，心底諷刺的同時麵上卻笑的愈發文靜，偏頭對上了老夫人的視線，“祖母說的是，敏哥兒聰慧的很，這麽小的孩子，昨兒個剛見一麵，便能清清楚楚將我們所有人認出來，喊得一字不差，淺兒心底很是喜歡。”

    祖母，大姐姐人好，說話也好聽，修敏最喜歡和大姐姐一起玩。”

    蘇修敏聽不懂大人心底的彎彎繞繞，但是卻知道維護蘇淺離，可惜他越是如此，老夫人原本對待蘇淺離的幾分心思反倒越發的淡了些。

    她的這兩個孫子，是她的寶，任何人不能對他們兩個起一丁點的想法。

    蘇淺離知道自己現在多說無意，垂在桌下的手默默的握緊了蘇修敏的小手，阻了他的話，麵上柔柔的對著老夫人抿唇一笑，讓對方餘下的話通通憋回了肚子，總覺得不太對勁。

    即便自己不想和老夫人為敵，蘇淺離也不準備去忍耐什麽，更不想費盡心思的去討好誰，重活一世她隻想自由自在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去附和別人的人生。

    除了水羅煙，任何人想要去求著老夫人喜歡她都沒有意見，尤其是馮姨娘和蘇宜依，她甚至希望對方能夠得了老夫人的喜歡。

    蘇宜依在這府裏除了馮姨娘沒有誰隻真心的願意舍了自己為她打算的，能夠得到老夫人的喜歡，起碼婚事不會爛到泥裏去。

    盡管她知道，她們這些女兒家，不過就是這將軍府前程的墊腳石罷了。

    隻不過她有時候不得不感慨一句老夫人對待蘇邈的喜愛，即便這個兒子已經如此不爭氣了，對方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偏袒二房的打算，就是不知，這份寵愛還能持續多久。

    也不知，二夫人的林氏見到這種情況，有沒有別的心思，畢竟她們大方這一支，後代裏麵可沒有男丁。

    對了老夫人，清兒那丫頭昨天還念叨了幾句，托身邊的丫鬟來跟婢妾說，讓婢妾替她求您的原諒，沒有及時來見您，等改日她的規矩學好了，一定來您跟前好好的磕幾個頭，這跟皇宮裏出來的教引嬤嬤學規矩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婢妾讓她放寬心，老夫人您一看就是再仁慈不過的人，必定不會怪罪苛責於她的。”

    眼看著蘇淺離不知怎的突然惹了老夫人的眼，水羅煙急忙借坡上爬，話裏話外無不顯著蘇宜清乖巧孝順來。

    膳桌旁的幾個知道情況的，聽到水羅煙如此說，無不在心底暗自鄙夷了幾句對方。

    誰不知道蘇宜清被罰學規矩是什麽原因，能把學規矩當成一件多麽體麵的事情，恐怕也隻有水羅煙顛倒黑白的功夫能夠如此了得。

    蘇淺離沒有說話，拿了公筷給蘇修敏夾了一隻酥皮蝦卷，默默的低頭喝粥。

    呦，宮裏來的，怎麽回事？”

    老夫人的問話讓水羅煙心底‘咯噔’一聲暗道不妙，麵上卻強撐著笑意，眼皮掀了掀迅速的瞄了一眼蘇淺離的表情，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措辭。

    怎麽不說了？說啊，啞巴了。”

    老夫人的脾氣可不算多麽好，對待將軍府的前程，她就像是一隻護著崽子的鳥兒一樣，心底比誰都謹慎。

    這冷不丁的跟宮裏扯上了關係，她可不像蘇邈這等沒有腦子的第一反應便是竊喜，反倒是心慌的很。

    皇家的恩，可不是你說還就能還的。

    是清兒得了二皇子和丞相府的眼，所以丞相府的大夫人便請了宮裏的嬤嬤來府上教導，”水羅煙語速極快，一句話說完也沒再去看蘇淺離的表情，臉上帶著諂媚的餓笑去夾了一筷子香雲麵，“老夫吃點東西，這早膳的功夫都怪婢妾嘴碎，盡說話了。”

    隻是水羅煙並不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

    見她如此，老夫人索性一下將筷子拍在了桌麵上，驚得蘇修敏猛地抬頭，蘇淺離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瓜，跟著開口，“祖母，清兒妹妹前幾日因為國學書院的事情衝撞了我的大舅母，我去丞相府拜見外祖父外祖母兩位老人家的時候，父親要我將清妹妹也叫著一起，沒想到兩位老人家對清妹妹有些……”

    蘇淺離說到這兒像是有些話不忍開口一樣，頓了頓便跳了過去，像是在給蘇宜清留了麵子，其實充分的給了在座的眾人想象的空間，“所以我大舅母才去尋了教引嬤嬤來教導清兒妹妹規矩，父親也不知因何生氣禁了清兒妹妹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