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阿疏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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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吟快速地往前跑,時不時會撞到幾個客人,一邊道歉一邊往前跑,就好像後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一樣。

    她深知蘇瑾文現在的身份,未來的一國之君,而她,不過是個罪人之女,戴罪之身又怎麽能夠配上堂堂的太子呢?

    即便她是未來的皇後又如何,隻不過是沐家的計劃中的一步罷了,假的身份終究成不了真的。

    但好在沐家玉印還在沐吟身上,沐吟可以通過沐家的刺客知道一些朝廷的動靜以及她那個爹的情況。

    還好沐家的刺客隻認玉印不認人,不然沐吟還真不知道沒了沐雲的口令要怎麽辦才好。

    沐吟通過沐家刺客得知沐雲被關押在天牢,但沐吟並不想將他救出。

    貴妃娘娘倒是有事沒事就去看看沐雲,應是幸災樂禍吧。

    這些反鎖無趣的事情沐吟沒多大興趣,讓沐吟感興趣的是蘇家的那位小郡主,蘇煙兒。

    前些日子蘇煙兒和四公主蘇瑾蘊來聽沐吟彈過曲兒。

    八九歲的孩子生得一張粉嫩的臉,與蘇瑾文有一分像,也是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沐吟好生喜歡這孩子,隻是這孩子有些呆滯,像是丟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看著沐吟,連眼珠都不會轉一下,少了孩子的天真和可愛。

    沐吟快步跑到房中關上門,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腦海中不斷湧現出那日見到的蘇煙兒,越發覺得蹊蹺。

    良久,沐吟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小了,才慢慢站好將門打開。

    他應該是走了吧。

    沐吟側頭看了看前麵,並未見到那個無比熟悉的男子,這才放心地長舒一口氣,還好走了。

    醉仙樓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隻是沐吟萬萬沒想到這才是剛剛開始,今日她被蘇瑾文追趕的那一幕想必已經傳到沐淳耳朵裏了。

    自從沐淳為蘇瑾文生了一個兒子之後,蘇瑾文身邊的這些人都講沐淳當成半個主子,為了討好沐淳,自然使四處打聽蘇瑾文的外麵的事情。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沐淳的人已經找上門來“請”她了。

    傍晚時分,也是醉仙樓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滿樓的歡聲笑語,白酒佳釀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

    沐吟如往日一樣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練著琴,時不時透過二樓的窗戶看到外麵那些富家子弟醉生夢死的模樣。

    沐吟深吸一口氣,濃濃的酒香在鼻間飄蕩。

    不喜喝醉了的模樣,卻愛極了酒的香味。

    沐吟微微眯眼,眉間帶著一絲愜意,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

    依稀之間,她想起自己也曾抱著酒壇子喝得爛醉如泥,並不是因為有什麽煩心事,而是因為她喜歡酒的香味,愛極了醉了的滋味,卻不愛喝醉時不省人事的感覺。

    隻聽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打斷了清脆婉轉的琴聲。

    很快,阿疏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來,“吟姑娘,這幾位爺……”

    還未到阿疏把話說完,沐吟便見幾個白衣大汗二話不說就將門撞開,動作粗俗。

    沐吟不喜別人看到自己的容貌,立馬將休袖子掩住臉,眼睛盯著這幾個大汗,手上快速地拿起白紗帶上。

    不知幾位爺找我何事?”沐吟微微欠身,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幾個大汗,隻見這幾個大汗一見沐吟,便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抓住沐吟的手腕。

    來者不善。

    沐吟快步後退,不甚將琴撞到,摔在地上成了幾塊破木頭,琴弦微微顫動,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琴碎了。

    你們是誰?”沐吟微微垂眸,掩住臉上的慍意,嘴角微勾,朱唇輕啟,眼中的怒火刺痛著阿疏。

    阿疏從未見過沐吟這麽生氣。

    對於一個精於琴藝的人,對琴的喜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沐吟緊緊握住胸口那枚小小的玉印,白皙的手背上一條條如線條一般的血管暴起。

    隻要沐吟一揮手,玉印出現,立馬會轟動整個洛都,但是她不能,如果她動用沐家的刺客的話,那她和沐雲有什麽區別。

    片刻,沐吟深吸一口氣,將手鬆開,自然下垂放到袖中。

    嗬,我們不過是奉主子的命來請姑娘,誰知姑娘就這般不給麵子。”

    其中一個大汗開口說道,說道後麵的時候還可刻意強調了一下“誰知姑娘就這般不給麵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沐吟擺架子呢。

    好,我便隨你們去看看你們主子。”沐淳的性子沐吟是知道的,她不過是要給沐吟一個教訓,並不敢真的把沐吟怎麽樣。

    沐吟看了看幾個大汗身後的阿疏,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好,姑娘請。”其中一個大汗鄙夷地看了一眼沐吟,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是個賣藝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人都是這樣的,總是喜歡用他人來取悅自己。

    沐吟擰眉,不悅,若是之前,即便她並非金枝玉葉,隻是富家小姐,也不會有人敢如此對她不敬。

    人啊,都是這樣的。

    世人千萬種,有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有人如彩虹一般絢爛。

    於沐吟而言,蘇瑾文便是如彩虹一般絢爛的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阿疏看著沐吟搖頭,隻見沐吟低頭理了理衣裳,並未察覺到阿疏的動作。

    片刻,沐吟提起裙擺便往外走。

    她不知道,她身後的阿疏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她也不知道,身後的阿疏眼裏的憐惜。

    那日阿疏送給沐吟的折扇並不是阿疏撿的,阿疏之前就一直在醉仙樓,他也見過沐吟,也知道沐吟那日會去六皇子府,他偷偷跟去,見到台上驚鴻一現的沐吟,阿疏將沐吟畫下,卻一直沒有機會把它送給沐吟。

    這些沐吟都不知道,阿疏也不會告訴沐吟。

    突然,阿疏猛的回神,快步往外跑去。

    隻要找到蘇瑾文,吟姑娘就沒事。

    阿疏心裏不停地念著這句話,可他卻怎麽也找不到蘇瑾文。

    六皇子,您到底在哪裏啊?

    此時,蘇瑾文正坐在方才沐吟彈琴地那間屋子,靜靜地看著方才沐吟做過的位置,就好像琴音未停,美人還在一樣。

    你與吟兒真像。”蘇瑾文呆呆地看著空氣,良久,緩緩說出這麽一句話。

    然而未得到任何回應。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蘇瑾文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清風怎麽這麽不懂事,難道不知道他一個人的時候沒事不要打擾嗎?

    片刻,門被推開,急促的喘息聲在蘇瑾文身後響起。

    蘇瑾文回頭,正要開口時卻發現身後的人不是清風,“咦”了一聲之後很快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這人是叫走彈琴女子的男子。

    你有何事?”

    阿疏愣了半晌,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太子殿下,你可要救救我家吟姑娘啊!”阿疏“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帶著哭腔請求蘇瑾文去救沐吟。

    阿疏並非是裝的,眼角溢出的淚水是發自內心內心的,他著實擔心沐吟,急得淚水都流下來了。

    蘇瑾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衣男子,俊美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模樣還算得上是嬌弱,連蘇瑾文都有些懷疑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子應該是個女子了。

    還好蘇瑾文知道醉仙樓裏的男子大多都如女子一般嬌媚,這才沒有將阿疏當成女子。

    隻是,阿疏的模樣確實要長得像女子,就連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些許女子的柔弱。

    蘇瑾文眯著眼睛看了阿疏好半響才回神,緩緩地開口道:“k你口中所說的吟姑娘是何人?本宮為何要幫你救她?給本宮一個非要救她的理由。”

    對於蘇瑾文的這些問題,阿疏都不能立馬脫口答之,此時的他心急如焚,巴不得快點救沐吟,生怕晚一點沐吟就會被那幫男子生吞活剝了。

    蘇瑾文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既然不能回答本宮的問題,就別怪本宮不幫你,怪隻怪你家那位姑娘沒這麽好的命。”

    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他不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與他人結下怨,他本就處在風口浪尖上,太子之位本就令他頭痛不已,何必還要因為別人無端地空耗自己的經曆呢?

    隻是,蘇瑾文並不知阿疏口中的吟姑娘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沐吟。

    阿疏見蘇瑾文起身欲走,立馬上前抱住蘇瑾文的大腿,又哭又喊,“太子殿下,求求您了,您就救救我家吟姑娘吧。”

    蘇瑾文臉上寫滿了不耐,抬腳踹了一腳阿疏,冷冷地說道:“本宮說了,你家姑娘的事情與本宮無關,她的生死自有天定,何必來求本宮?”

    聽完蘇瑾文的話之後,阿疏猛的癱軟在地,難道蘇瑾文不救沐吟嗎?

    阿疏一時間像瘋了一樣,淚水嘩嘩地往外湧,臉上全是淚水,木訥地抬頭看著眼前的蘇瑾文,像瘋了一樣,張口就大聲地對著蘇瑾文吼,並沒有因為蘇瑾文是太子的身份而有所畏懼,“太子殿下,您若是不救我家姑娘,恐怕您這一生都會惦記著今天,您這一生都忘不了今日您所說的話,您這一輩子都會在悔恨當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