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文訝異地看了一眼雷震霆。

    雷震霆一派輕鬆地說道，“如果你老實點，興許能撿回一條命，否則受刑過後，不是殘就是死。剛剛你不是已經嚐過受刑的滋味兒了嗎？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白馬寺的廂房裏，你和你的表妹？”

    徐鼎文咽了一口唾沫，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好，我說。我原來的身份你也已經查到了，我就不多說了。我逃跑時經過池州，那裏正好爆發洪災，大批災民往京城湧。我在路上撿到一個人的包袱，想翻翻看有沒有錢財之類的，就看到了這個李瑋清的書信和自薦信。我想此人多半是凶多吉少，就拿著包袱和難民一路乞討進京。進了京城實在是走投無路，也在路邊乞討過。有一天在路上看見了已經是吏部侍郎夫人的田氏。她認出了我並沒有拆穿我的身份還資助我，我就考上了禦醫。之後我們便一個月見一次麵。”

    你和田氏從何時開始通奸？”

    我和田氏從小就青梅竹馬，若不是徐家被流放，娶她的必定是我。可是田家的人翻臉比翻書快，他們見徐家沒落了就趕緊斷了來往。我當上太醫後，輾轉從外人口中得知，田氏嫁給唐鴻儒的手段不怎麽好。田氏懷孕時又告訴我，說是被家族聯姻所逼，心中還愛著我，隻要別跟她斷了來往，她會繼續暗中資助我。我跟她到底是海誓山盟過的情誼，怎麽會說忘就忘。她還說唐鴻儒也不喜歡她，她一定要得到正室的位置，讓我幫她。”

    徐鼎文交代了田氏買通產婆致使蕭氏難產的事，以及故意誤診差點讓唐維德死去的事，最後畫押。

    次日，雷震霆就將徐鼎文的文案遞給皇上看。

    皇上看完之後感歎道：“朕還以為是衝著朕來的陰謀詭計，居然牽涉到丞相內人，田氏還是冠軍侯之妹吧，居然如此惡毒，謀害當家主母。”

    皇上要不要將此事昭告？”

    不要。這關係到丞相內院之事，你去吧，朕來處理。”

    微臣告退。”

    唐鴻儒剛下朝回府又被召去勤政殿。

    微臣見過皇上。”

    鴻儒，這裏有件事情牽涉到你夫人、死去的夫人，其實也算是你的家事。不過你死去的夫人是德妃的親姐姐。”

    請皇上明示。”

    這張供詞，你自己看看吧。”皇上將徐鼎文的供詞給常公公，常公公遞給丞相。

    丞相看完後，氣得手都抖了，田氏居然給自己戴了頂綠帽子，還害死了蕭氏。

    微臣謝皇上維護微臣的體麵。”

    去吧。”

    丞相府

    唐鴻儒回到唐府，怒氣衝衝走到書房，“小喜子，讓夫人到書房來。”

    是，相爺。”

    妾身見過老爺。”田氏歡歡喜喜地來。

    唐鴻儒本來是背對著田氏，聽見她來便轉過身子，“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田氏的臉上。

    田氏被打懵了，“老爺，我做錯了什麽？”

    你看看吧，你的好表哥已經全部招了。”唐鴻儒將徐鼎文的供詞扔在田氏的臉上。

    夫人。”田嬤嬤進來扶住田氏，

    田氏看完，嚇得暈了過去。

    從今日起，東跨院中所有人都禁足，不能出去，想進去的要到我這裏請示。小喜子，明白了嗎？”

    是，相爺。”

    讓管家在相府西南角落修建一座小佛堂，越快越好。”

    是，相爺。”

    夫人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府邸，有些下人暗自高興，畢竟蔡姨娘當家的時候，大家的日子貌似過得還不錯。

    什麽？怎麽會這樣？”靜雲問，“到底是因為什麽事，父親讓母親禁足？”

    奴婢不知，隻說相爺回府後在書房大發雷霆，招夫人去書房，然後就讓夫人禁足了，好像也沒說很久的話。再就打聽不出來了，管家還說，以後再有下人打聽主子的事一律打死。”

    靜雲趕緊跑去東垮院，隻見八個粗壯的婆子守著門口，“給二小姐請安。”

    靜雲沒有說話，轉身跑到書房，“父親，為什麽又讓母親禁足，母親做錯了什麽？”

    唐鴻儒好像很累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回答，“你不需要知道，也不是你該知道的。她犯下大錯，我暫時不會休妻，畢竟你們沒出嫁的沒出嫁，沒娶親的沒娶親。”

    父親，到底是為什麽？您已經是第二次讓母親禁足了，以前從來不會的。”靜雲哭喊著問。

    放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哭鬧什麽？來人，將二小姐送回去。”

    靜雲哭哭啼啼地回了自己的芙蓉閣，哭完後提筆寫了封信，讓下人送去冠軍侯府。但是，她的信被攔下了。

    相爺，二小姐信怎麽處置？”小喜子在書房裏問。

    先扣個半個月，半個月之後再送出去。大少爺和二小姐都看好了，別讓他們出府去。”

    是，相爺。”

    半個月的時間裏，謠言漫天，有說夫人陷害先夫人的事露陷兒了，連皇上都驚動了，畢竟先夫人是德妃的親姐姐；有說是先夫人和李太醫熟識，但李太醫是個假冒的騙子，畢竟太醫時常出入後宮，到底有什麽貓膩還不清楚。

    芙蓉閣

    二小姐，您早點睡吧。”立夏勸道。

    我的信送出去了沒有？為什麽舅舅還不來看望母親？還有哥哥呢？他是唐家長子，他也不來找我想想辦法？”

    二小姐，奴婢聽說大少爺當天就想進內院，丞相嗬斥他不準進來。”

    我大哥這個人也真是，他可以晚上偷著進來啊，自己的母親被禁足，他一定都不擔心？他到底在幹什麽？”唐靜雲恨鐵不成鋼。

    此時，窗戶響了，唐致遠從窗外跳進來。

    你終於舍得來了？”靜雲怒問。

    你這是什麽話，我可是甩了身邊的眼線來的。父親不讓我進內院，我就奇怪了，母親到底做了什麽事，讓父親如此暴怒，甚至不讓我們去看母親一眼。”唐致遠坐下問。

    我也不知道，讓下人去打聽，什麽都打聽不出來。我還寫信送出去給舅舅，可是都過了半個月了，舅舅還沒來。你在外院，你寫一封讓可靠的人送出去。”靜雲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