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皺眉，“你說的對，我們不能一退再退，但是這事不能私了，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出來，不能讓王氏蒙混過關。”

    兩人細細籌劃了許久。

    六月初一早晨，大家齊聚老王爺的院子，給他老人家請安。

    “祖父，天熱了，您的院子怎麽不領些冰塊？”靜姝聽管家報，老王爺的院子將冰塊退回。

    “我年紀大了，還是應該適應適應春夏秋冬，這些冰不要了，出點汗才是最好的。”

    “是，祖父。”

    “王爺，奴婢有一事不明白，請王爺指教。”燕姨娘大著膽子出列，跪在地上。

    “放肆，退下去。”二老爺雷耀暉嗬斥。

    “哎，你讓她說說，我記得她是雪兒的姨娘是嗎？”

    “正是，奴婢發現安國公府送來的聘禮有假。”燕姨娘大聲道。

    王氏心裏一“咯噔”，大感不妙。

    “你說什麽？”

    “奴婢發現安國公府送來的聘禮有假。那位魏公子的聘禮都是安國公府出的，可是有些東西是假的，比方說白玉鐲、琉璃屏風、紫金香爐等等，都是次品。”

    “來人，將那些東西抬上來，我親自看看。”

    “是。”管家立即命人抬上。

    雷老王爺依次看過，他歎口氣，“安國公府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們府上的好東西不知多少，都是從國庫裏出的。隻能是我們府裏有內鬼。”

    雷耀暉瞬間看向王氏，眼神充滿威懾嘲諷，王氏覺得臉上熱熱的，端正坐著，不說話。

    “你們都下去吧。”老王爺道，“二房的主子們留下。”

    眾人都退下了，但是方姨娘卻沒有走。

    “你怎麽還不走？”雷耀暉問。

    “妾身發現，雙兒的聘禮裏麵也有次品假貨。”方姨娘不慌不忙道。

    雷耀輝又看向王氏。

    “好了，現在沒幾個人，王氏你說說，怎麽回事。”老王爺端起茶碗慢慢說著。

    “父親，我，我隻是一時糊塗。”王氏揉著帕子，咬緊下嘴唇。

    “你，你可真是一個好主母，你不是王家的千金嗎？這種便宜也貪？這些聘禮到時候要跟她們一起嫁進夫家去，親家會怎麽看我們雷家？我們將人家的真聘禮換成假的？”雷耀暉大怒。

    王氏哭了起來，“我隻是一時想岔了而已，想給震厲留點取娘子的本錢。”

    “我戰王府，不可能讓嫡孫娶不起媳婦兒。”老王爺發話了，“行了，都別大呼小叫的了，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到此為止，管家，等會兒去跟世子妃說，讓她置辦三位小姐的嫁妝等事宜，二夫人身子不適，恐怕要休養一段日子。”

    “父親，我錯了，還是讓我辦吧，我再不敢了，定把真東西再換回去。”

    “行了，王氏，你好好休息吧，希望你真的可以少出些笑話，你是戰王府的雷二夫人，是宮中太後娘娘的娘家人。朝廷上都知道王家風頭太盛，你也該低調些，不要拖累王家。”老王爺這句話說得很大聲，王氏不敢再說話。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不出半天功夫，世子妃代替王氏置辦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的嫁妝的事就傳遍府邸，大家都知道二夫人王氏貪圖庶女聘禮的事情了，當然表麵上大家不會說，但是背地裏嘲笑二夫人鑽錢眼子是必不可少的。

    靜姝將三張嫁妝單子拿在手裏，二小姐和四小姐的嫁妝，二房出得很差，隻是一些不值錢的家具而已，公中出給她們的是三千兩銀子，老王爺又貼雪兒和雙兒每人兩千兩銀子。至於雷明珠的嫁妝則是滿滿一百二十八抬，全是好東西，大概是王氏的一半身家了。

    “主子，二夫人還真是偏心。”墨竹也湊過來看。

    “她這樣的主母算是可以了，畢竟還有那些把庶女嫁給商人做填房換銀子的，庶女就是在夾縫中生存，姨娘也是。所以你們這些丫頭，我會讓你們做正頭夫人，而不是做人家的小妾。”

    “主子，奴婢知道。”墨竹點點頭，墨畫也點頭。

    “主子，您歇息一下，等會兒再看？午膳已經好了。”墨琴進來，後麵的婆子依次魚貫而入，午膳是四葷四素，一個湯。

    “你不提醒，我都不覺得餓。”靜姝收起賬本，今天是初一，還是各掌櫃莊頭報賬的日子。不但有雷王府的產業，還有雷震霆和靜姝的產業，因此每月初一最忙。

    “主子，多吃點。”墨琴在布菜。

    才用完午膳，管家來稟，“世子妃，齊國公夫人來了，她是來提親的。”

    “這是好事啊，我猜提的是明珊吧？”

    “正是三小姐。”

    靜姝去了前廳，雷老王爺也在。

    “國公夫人別來無恙啊，上次一別，您再沒請過我，我以為我們雷府姑娘是沒戲了。”靜姝直接說。

    “世子妃這樣說真是折煞我了，那天，我就看上貴府明珊縣主了，直白可愛，讓我一見就很喜歡。”

    “那就好。隻是國公夫人，我告訴您，要娶明珊的不止您這一家。”

    “我已經調查過了，我家那嫡幼子齊承正是雷世子的下屬，世子妃您隻要稍稍打聽就能知道這孩子了，不是我吹自己的兒子，真是好孩子，和明珊縣主正般配。”

    靜姝笑著點頭，“我知道，我問過我家世子，他也說齊承不錯，就看我們三老爺和三夫人是個什麽意思了，祖父，您覺得呢？”

    老王爺笑著捋捋胡須，“不錯，就定齊國公府吧。老齊國公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前幾天還一起喝酒來著。”

    齊國公夫人笑道，“連老王爺都首肯了，我是不是該回去慶祝了。”

    “三夫人到。”

    “抱歉我來晚了。今早去上香了。”三夫人趙氏姍姍來遲，給老王爺行了一禮。

    “三夫人，就是我托鎮國公夫人當媒人的。”

    “我知道，上次我們還見麵了的。我家老爺已經同意了。”

    二夫人王氏也來湊熱鬧，“喲，聽說齊國公夫人來提親了？這真是三房的體麵呐。三房是庶出，卻有那麽好的親事，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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