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說‘不’了，哪一個帝王願意承認自己老了？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的兒子玉樹臨風跟自己的妃子一般年紀。”

    靜姝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純貴人是康王府邸出來的吧，康王肯定還沒放棄太子之位。”

    “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我早就已經派人盯著康王府邸的動靜了。”

    “先前是皇後，現在是太子，估計他們下次就要找我爹的麻煩了。”

    “嶽父大人縱橫朝堂幾十年，他們要想絆倒他老人家，確實要動動腦筋，一代丞相的智慧他們可別低估。當時嶽父大人為了不在奪嫡之爭裏站隊可是都敢辭官的，他們要是逼急了，無非再辭官而已。況且嶽父大人跟在皇上身邊已經幾十年了，可能皇上比你我都要了解嶽父大人的為人，不要擔心。”雷震霆拍拍靜姝的手。

    宮中，皇上正在琉璃閣裏用著宵夜。

    “皇上，這是嬪妾親手做的，好喝嗎？”

    “嗯，不錯，竟然有禦廚的味道了。”

    “皇上慣會哄嬪妾，就算嬪妾做的不好吃，皇上也不怪罪。皇上對嬪妾真好。”純貴人依偎進了皇上的懷中。

    “以後不要再來書房送點心了。”

    “是因為碰見太子的事？嬪妾知錯了，嬪妾也沒想到會被太子殿下看到。”

    “你呀你，那天都走了，怎麽又折回書房，還從窗口跳進來，太調皮。”皇上捏了捏純貴人的鼻子。

    “人家不小心忘了東西，當然要回來拿，又不想打擾常公公通報，就自作主張跳進去了唄。可是皇上您也不好。”

    “哦？朕怎麽不好了？”

    “是您拉著人家親熱的。”

    “行，朕不好，你以後別來書房用點心了。”皇上背過身去。

    “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嘛。”純貴人抱住皇上的胳膊搖來搖去。皇上回過身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語，“朕跟你說真的，以後別來書房送點心了。別跟其他妃子學。”

    “是，嬪妾知道了。”

    “朕問你，朕比你大了那麽多歲，你為什麽喜歡朕？”

    純貴人看著皇上的眼睛，柔聲說道，“因為皇上救了嬪妾。嬪妾不過世間一浮萍，做著王府裏的歌妓，以後的結局不過是被哪個高門大戶老爺看中納了回去做小妾，前路渺茫。嬪妾無依無靠，無父母兄長，唯一能依靠的隻有皇上，謝謝皇上喜歡嬪妾。嬪妾願一直常伴您左右。”純貴人說完，眼睛竟有些微微發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皇上有一絲絲的感動，手撫上她的臉頰，“你要一直這樣，不要變得跟那些爭名奪利的女人一樣。”

    純貴人握住皇上的手，“嬪妾知道，嬪妾永遠都是皇上的純兒。”

    琉璃閣裏風月情濃，仁德宮裏卻是一派忙亂之象，龍禦公主拉肚子。

    “父皇。”小胖妞躺在床上喊著皇上。

    “乖，父皇歇息了，明早就會來看龍禦的。”

    “我現在就想看見父皇。”小胖妞嘟著嘴巴。

    “乖，龍禦先睡上一覺，睡醒了父皇就來。”皇後躺在龍禦的身邊哄著她。

    待龍禦睡著以後，皇後才下床，躺到榻上。

    “娘娘，為何不去琉璃閣稟報？”徐姑姑問道。

    “不行，這段時間皇上不是在我這裏歇息就是在琉璃閣歇息。我若是今夜再去打攪皇上，隻怕有些人又要以為我在和一個小小貴人爭寵。明早等皇上下了早朝，再去報這事吧。”

    “娘娘，您想得太多，如今這情形，由不得您不爭了。您的名下有太子，太子身後有丞相，太子的摯友是天子近臣。這一切的一切早就由不得我們了。”

    “我知道，目前還不能這樣，容我再想想。”皇上揉了揉太陽穴，徐姑姑沒有多言，給皇後蓋了一套薄毯，吹滅蠟燭退了出去。

    黑暗中，皇後卻沒有睡著，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著從前、現在和以後的事。

    次日，皇上像往常一樣上朝，並沒有什麽大事，隻有一個禦史大夫參奏幾個秀才吟詩作對，詩中的內容藐視皇權，參與其中的一個秀才是丞相的學生，因此連帶著也參奏了丞相。

    皇上卻沒有過分責怪，看了幾首詩，隻說是小題大做，責令這幾個秀才晚三年考試，便作罷。

    眾臣心想，皇上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錯。

    下朝之後，丞相被叫去了禦書房。

    沒過多久，徐姑姑便來到禦書房。

    “常公公。”

    “徐姑姑，可是仁德宮有急事？雜家立即通報。”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原本我昨晚就想來通報的，隻是皇後娘娘說，芝麻綠豆點的大事不值得。也就是龍禦公主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拉了一夜，太醫已經看過了，今早好些了。隻是小公主吵嚷著要見皇上。”

    “喲，這怎麽能是小事呢，皇上如此疼愛龍禦公主，您現在才來說，等會兒我進去稟報，少不得要被皇上一頓臭罵。”

    徐姑姑尷尬笑道，“原本昨晚就想稟，可是琉璃閣好像已經熄燈了。再加上皇後娘娘說，這等小事，命我等今早再來稟報，免得打擾皇上歇息。”

    “您等著，雜家這就去通報。”常公公進去的時候，剛巧唐鴻儒出來。

    徐姑姑向唐鴻儒行禮，“見過唐丞相。”

    唐鴻儒點頭，“替老臣向皇後娘娘和龍禦公主問安。”

    “多謝唐丞相，奴婢一定帶到。”

    唐鴻儒剛走，皇上就出來了，看了一眼徐姑姑，“以後龍禦公主的事，無論多晚，都要來稟報給朕。你們這些宮中老人也開始不懂規矩了？”

    “奴婢罪該萬死。”徐姑姑趕緊跟上了皇上的步伐。

    仁德宮，皇後正教龍禦公主玩葉子牌。

    “皇上駕到。”

    皇後立馬站起，“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扶起皇後，又將龍禦抱起來，“小可憐，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昨夜想父皇，父皇都不來看我，哼。”

    “是父皇不好，下次朕一定來看你。”

    龍禦高興得在皇上臉上親了一大口，“最喜歡父皇了。”

    皇上突然整個人晃了晃，抱著龍禦的手鬆了一下，還好徐姑姑眼明手快接住了，皇後順勢扶住了皇上，“皇上，您怎麽了？”

    常公公大叫，“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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