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霆點頭，“這個時候，我們作為太子一黨的人必須低調，能不出頭盡量別出頭，更不能讓皇上以為太子已經可以一手遮天，這是非常危險的。以退為進，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最好就是讓幕後的人以為太子倒台了，或者皇上真的廢黜了太子，這樣才會讓他們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雷震霆一連幾日都沒有去上朝也沒有出府去，京城裏也流傳著各式謠言，有說太子蓄意謀反，皇上已經準備要廢太子的，也有人說丞相、雷震霆都已經不上朝了，隻因受到此事牽連。

    南跨院

    二夫人王氏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心裏高興，“這個雷震霆以前幹了多少缺德事，這回終於輪到他自己了。”

    王嬤嬤勸道，“夫人，外麵傳的未必就是真的，皇上那樣器重世子，是不會將世子定罪的。”

    “皇上這人有什麽做不出的？我姐姐曾經是他的寵妃，康王是他的親兒子，他還不是照樣定罪了。就算皇上年輕時對孟氏念念不忘，他畢竟是主宰天下的皇上，有一夥人企圖篡位，他是不會忍的。這世上，最殘忍無情的人，就是皇上。”

    鍾氏一直和雷震厲在冷戰，不過每天都到王氏這裏來請安。

    “見過母親。”鍾氏低頭柔聲道。

    “玉潔啊，這幾天和震厲怎麽樣？那個暗香已經被王老爺親自發落了。”

    鍾氏淡笑道，“發落了一個暗香，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奴婢，不過這些我並不建議，反正我已經想好自己的日子了，以後就守著我兒子好好過就成。震厲他一直在書房，我也不清楚他怎麽樣。”

    王氏臉色不太好，“玉潔啊，男人不是像你這麽挽留的，你於是硬氣，他越不會把你放在心裏，你要放低姿態，震厲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下半輩子的倚靠。”

    鍾氏打斷王氏的話，“母親說錯了，我下半輩子的倚靠是我兒子，至於雷震厲他，我就管不著了，橫豎有母親和他的小妾會照顧好他，那我也就不用管他了。哦對了，母親，有一件事情兒媳要和您說清楚。畢竟震厲是二爺，王府的第四代也已經出生了，所以我認為咱們兩個院子的小廚房的賬單還是分開的好。”

    鍾氏的意思就是王氏院裏小廚房的開銷，她這個做兒媳的事不會再負擔了，王氏心裏非常不喜，卻也不能強製讓兒媳掏錢給她用。

    “你說的對，既然如此，從下個月開始，我院裏小廚房的開銷就不用你來支付了。”王氏咬牙道，臉上的假笑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鍾氏站起來，“那太好了，就知道母親心疼我。哦對了，母親，不用等到下個月了，這個月南跨院小廚房的開銷，兒媳就沒付，不過大廚房的黃管事說，她可以等一等。”說完便走了。

    王氏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反了她了，我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婆婆，居然這樣對我？”

    “夫人莫氣，氣壞不值當，不負責開銷也是好事，咱自己也不缺那幾十兩銀子。”王氏勸道。

    “這個兒媳婦哪像個兒媳婦的樣子，隻怪我當初眼瞎，千挑萬選，選了這麽個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還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二老爺雷耀暉回到府邸後，王氏就在用晚膳的時候，述說了鍾氏這個兒媳的種種不是，在雷耀暉聽來就是小事。

    “你們婦道人家就是這樣，一天到晚，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有什麽好計較的？這兒媳不是你選的嗎？況且我認為她除了嫉妒之外並沒有什麽大的不是。你這個做婆婆的，少管他們小兩口的事，就是因為你太過嬌寵震厲，才讓震厲變得這麽目光短淺。”

    王氏見自己的夫君也怪自己，便氣得不再言語。

    入夜，雷耀暉將自己的兒子叫去書房，跟他分析了目前朝廷的局勢，又跟他聊天聊了很久，雷震厲回到書房一夜沒睡，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次日一早，雷震厲就出門去了，因為受到康王的影響，他們這些曾經是康王手下的人，職位都發生了變化，雷震厲因為父親是吏部侍郎的關係，被調去京城南郊的禁衛營，對外說起來是個千戶，實際上並沒有事可做，整天就是去報個到，然後看著手下士兵操練，是個中午就可以回府的閑差。

    中午，鍾氏正在喂兒子吃飯，丫頭來報，“二爺來啦。”

    前幾天，老王爺剛說，府裏又添了第四代小主子，第三代的爺，統統都不能叫少爺了，就叫“爺”，第四代的主子才能稱“少爺。”

    鍾氏聽到是雷震厲來了，眼皮也沒眨一下。雷震霆將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放在鍾氏的麵前，鍾氏卻不為所動。

    鍾嬤嬤看得心驚，笑著讓下人添置了一副碗筷，親自給雷震厲布菜，“二爺您嚐嚐，小廚房的菜，很不錯。”

    雷震厲笑道，“多謝鍾嬤嬤了。這兩天，縣主睡得好嗎？”他知道鍾氏不會理自己，便跟鍾嬤嬤說話。

    鍾嬤嬤看向鍾氏，拚命向鍾氏使眼色，鍾氏卻不說話，還是自顧自喂著兒子。

    鍾嬤嬤尷尬笑道，“夫人她睡得還好，隻是終究還是少了您的陪伴。”

    鍾氏將自己兒子喂飽了，便交給奶娘，“哄他午睡吧。”

    “是。”奶娘抱著大少爺下去了。鍾嬤嬤也極其有眼色地給鍾氏添飯布菜。

    吃完之後，鍾嬤嬤命人撤下碗筷，又給他們夫妻二人上茶，然後帶著下人撤到門口去。雷震厲一直在找話題跟鍾氏說話，鍾氏愛答不理的。

    “你看看，我給你買的簪子，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雷震厲將錦盒推過去。

    “多謝。”鍾氏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是隻很好看的赤金打造的鳳釵用一顆藍寶石作為點睛，一看就是大價錢。

    “過去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雷震厲哄道。

    “二爺您哪有什麽錯？錯的都是咱們這些人。

    “還生氣？是我怠慢了你。你也是的，眼中隻有兒子，哪有我？好了，咱們誰也別生氣了。”雷震厲突然坐過去一把抱住鍾氏。

    “你幹什麽你，無恥。”鍾氏拍打雷震厲。雷震厲依舊我行我素，幹脆堵住了鍾氏的嘴巴。鍾嬤嬤在外聽見裏麵一陣衣衫摩挲的聲音，又是不清不楚的嗚咽之聲，當下就開心了，命下頭人去燒水備著。

    下午，雷王府突然接到聖旨，雷震霆被罷免了京畿衛指揮使的職務，這個職務被冀北侯裴家三公子，也就是平陽縣主的夫君接任了。

    雷震霆接旨後謝恩，反而有種解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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