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也想到了這層，這次去邊關禦敵的武將還挺多，但是雷震霆已經賦閑在家，也被派去邊關，這事就怪了。

    “弟妹，分析得對，隻是這些朝廷大事若真有什麽風吹草動，恐怕也不是我等婦人可以左右的。我們這些武將家眷隻能在家裏等著他們凱旋歸來。”

    鍾氏自嘲一笑，“搶來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我婆婆這個人沒什麽見識也就罷了，偏我夫君也是個好大喜功的人，說句不好聽的，她們母子兩的自以為是遲早會害了大家夥的。若是今後有什麽變化，還請嫂子不要怪罪於我，也不要遷怒於我兒子，我並不想參合雷震厲的事。他做的事都是他自己做的，我確實也不知情。”

    “弟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不能明說的事？”

    “倒也不是，如今震厲很防著我，他又不喜歡我，不可能再告訴我什麽了。隻希望嫂子看在我兒子尚且年幼的份上，不要把二房犯下的錯誤怪在我們母子頭上。你是知道的，雷震厲這人並不把我們母子放在心上。”

    “弟妹的意思，我知道了。”

    妯娌二人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育兒話題，鍾氏才走了。

    待鍾氏走後，墨竹才道，“世子妃說話有錢奇怪呢。她是不是知道怎麽內部消息，又不敢說？”

    靜姝眼睛微眯，“也有這種可能。鍾氏和雷震厲夫妻不和是既定事實，況且他們兩個也回補了從前那恩愛的時候了。二房如今是寧王一派了，以後的造化還未可知。”

    長久沒有回娘家，當天下午，靜姝就抱著小圓球去唐府了。

    唐鴻儒看見這個外孫高興得不得了，抱在手裏不撒手。

    直到小圓球在外祖父懷裏撒了一泡尿，蔡氏才笑眯眯得將小圓球帶下去擦洗換衣裳。

    “父親，維德也該議親了吧？您有什麽打算？”靜姝問。

    “自然是書香門第的女子，知書達理，恭順溫柔的最好。”唐鴻儒摸摸自己的胡須。

    “父親，那為何還不定親？您一家都沒有看上？”

    “如今時局動蕩，不是議親的好時機，況且到時候萬一有什麽官場變動，還要退親，何必呢？幹脆等等，男子漢大丈夫，晚點成親不要緊。”

    “父親說的也是。我想問父親一件事。”

    “但說無妨。”

    “父親，那晉安侯府和寧王的關係怎麽樣？”

    “你怎麽打聽起這個來？”

    “因為我們雷府的二房和寧王關係不錯，所以我就順便問問二房的親家上的哪條船。”靜姝笑道。

    “晉安侯畢竟是漠北回來的，要說他是隻老狐狸也不為過了，可以說跟很多功勳世家關係都不錯，也可以說都不怎麽樣。他們的根基並不在這裏，而是漠北。晉安侯自己也知道，一切都是皇上給的，皇上要是想收回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想讓晉安侯站隊或者讓他出大力氣幫忙是不可能的。”唐鴻儒看向靜姝，“怎麽？你聽到什麽風聲了？”

    “雖說我們後院女子不該問這些朝廷上的事，不過女兒覺得還是弄清楚動向的好。聽說皇上似乎很器重寧王是嗎？”

    唐鴻儒笑著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皇上對每個兒子都很器重，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不代表他們就該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既是父子，又是君臣。你說，是君臣關係在前，還是父子關係在前？”

    “當然是君臣關係。”

    “那就對了，能捋得清的，自然有好日子過，要作死的也可以試試。所以，為父選擇做個純臣是明智之舉。最近，你也少來唐府，你都已經出嫁了，雖說你夫君已不再是京畿衛指揮使了，但為父還是丞相，低調使得萬年船。”

    “是，父親，我知道了。”

    跟父親談了一番話之後，靜姝心裏反而安心不少，唐鴻儒是個冷靜自持的政客，他對於皇帝內心的想法，不說百分之百洞悉，至少能猜到九分，即使猜中也不會說出來。

    唐維德聽說姐姐來了，也到後院這裏等著，想跟姐姐說幾句話，見到蔡氏手裏抱著小圓球，便伸出手，“來，舅舅抱。”

    小圓球如今已經會說話了，軟軟糯糯的聲音，“舅舅，抱抱。”

    這個唇紅齒白胖嘟嘟的小子，走到哪裏都是很受歡迎的，實在是太可愛了。唐維德將他接過來，“一看就是大姐和姐夫的孩子，長相沒得說，長大了定是個美男子，不知多少貴女要傾心。”

    “傾心，貴女。”小圓球學著他的話。

    蔡氏笑彎了眼，“你小心說話，他正是學話的時候呢。別說他還這麽小，倒是你，給我好好找個乖順的媳婦兒回來。”

    “知道了，娘，爹不是說了，等局勢穩定再讓我成親的嗎。”

    小圓球聽了就咯咯咯的笑，拍著手說，“媳婦兒，成親。”

    靜姝從書房出來，就見他們笑得開心，又聽自家兒子在學說話，“你這小家夥，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姐姐，你好久都沒回來了，我本想去雷王府看看你和姐夫的，但父親不讓我去。”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聽父親的吧，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們確實不能來往過密。”

    “今天難得回來，留下用了晚膳再走？”蔡氏拉著靜姝。

    “好，就聽母親的，今天要準備幾道我愛吃的菜。”

    “都有。”

    大家坐在飯廳用膳的時候，管家來稟，“老爺，夫人，大少爺派人來問安了。”

    唐鴻儒放下筷子，看向蔡氏，“既然已經分家了，還回來做什麽？你是不是背著我接濟他了？”

    蔡氏結結巴巴，“妾身想著，他畢竟是姓唐，所以。”

    “你也開始忤逆我了？”唐鴻儒眼睛一瞪，“這個逆子不聽勸，鑄成大錯，現在又染上惡習，怪得了誰？讓他自生自滅吧。不許再給他一分錢。”

    “是，老爺。”

    管家到門口打發了來人。

    唐鴻儒去了書房，蔡氏才對靜姝說，“是大少爺，自從康王倒台後，他就丟了差事，賦閑在家，不知怎麽的，沉迷賭博。大少夫人的娘家知道老爺不認這個大兒子，於是大少夫人就跟大少爺和離了。大少爺將自己的繼續全部輸光了，他宅子裏的下人也被他賣得所剩無幾。前些日子，他還天天往這跑，老爺將他趕出去了。看著，也有點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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