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推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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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義滿麵笑容,撩裙進來向謝綰行禮,甜甜喚一聲,“母親。”

    謝綰含笑看她,淡淡說一句,“無需多禮。”

    安義笑容愈發甜美,“母親覺得好些了嗎?身子還乏嗎?”

    “嗯,好多了。”揚手將秦王寫給安義的書信遞過去,“你父親的信,看看吧。”

    “呀!父親的信?”安義驚喜不已,“父親與玉姝姐姐見麵了嗎?玉姝姐姐是何模樣?我也想見一見玉姝姐姐呢!”說著,拿出信紙,展開細看。

    安義原本笑著的臉,越來越僵硬。信上說她的婢女彩春與人串謀行竊,還在背後議論玉姝。秦王言辭並不太嚴厲,隻叫她看著處置。

    可這看著處置,是如何處置?

    處置的不好,父親和母親都不會滿意。要命的是,唐延不在跟前,他若在,多多少少還能幫襯著點兒。

    真該死!安義心亂如麻合上信紙,麵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尷尬的對謝綰說道:“母親,或許這其中有些誤會吧。彩春又不是個眼淺的,怎會偷玉姝姐姐的東西呢?”

    一直以來安義都看不起玉姝,致使說出話來,不多不少帶著小視的意味。

    謝綰顰了顰眉,這是說玉姝沒有值錢的東西可偷?悶哼一聲,神色卻是如常,“是嘛?是誤會?你父親的信上寫的清清楚楚,叫人撞破的時候,彩春手上可還攥著兩張飛錢呢!不是多了不起的大數,也就三四十貫罷了。”

    三四十貫?比她這個郡主的體己都多?!安義大為不快,咬緊了後槽牙,該死的彩春!又不是沒見過錢,至於偷到南齊去嘛?眼珠轉了轉,柔聲說道:“彩春那婢子死不足惜,全憑母親拿主意就是……”

    想把這燙手山芋推給她,如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謝綰冷冷一笑,“安義,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你父親讓你拿主意,你怎能甩手推了給我?嗯?我要能替你做主,還叫你過來作甚?”

    “母親,我、我怕處置不當,父親怪罪就……”

    “怎會處置不當?來年你就要嫁去南齊,到時府中事務千頭萬緒,你還能甩給旁人不管?現在不勤謹著點兒,虛心學著點兒,到時候現學現賣可不趕趟!我聽說,柳貴妃可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呢。你要再這麽小孩心性兒,是要招人嫌棄的。”

    何止精明能幹,都能爬上小叔子的龍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謝綰這話,帶些幸災樂禍的戲謔,又暗諷安義的未來婆婆水性楊花。

    話中意味,安義多少聽出一些,強忍下心中怒氣,努力做出一副洗耳恭聽模樣,暗罵謝綰不通人情,好賴也在婢女跟前給她這個郡主留些臉麵啊。

    安義那點小心思,謝綰門兒清,唇角微彎,繼續說道:“趁這個機會,你也學學如何端起主子的威嚴。”

    這哪是端起主子的威嚴,這不就是給她挖了個大坑,叫她閉著眼睛跳進去嘛?!

    安義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名花解語般的端莊笑容,終究還是作罷。

    謝綰說了些話,口渴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把心裏的不痛快強壓了下去。彩春那婢子敢在背後議論玉姝右手有殘,多是因為安義輕視玉姝,婢女才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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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玉姝是她的親生女兒,這麽多年養在外頭。她這個做母親心裏的苦,誰又能體諒?如今出了事,她不護著,誰護著?不論如何,她也得替玉姝出了這口惡氣!睨了眼如坐針氈的安義,吩咐綠萼:“你去把知語院裏的婢女婆子都叫到這院兒來,叫她們也看看郡主如何發落行竊的婢子!”

    綠萼眼中含笑,領命去知語院。謝綰轉而對安義頜首笑道:“如此一來,足以立威了。”

    安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遞個眼色給冬秀,冬秀心領神會,跟著綠萼出來,“綠萼姐姐,不如我替你跑這一趟……”正好趁這當兒口,著人把世子爺尋了來,省的郡主為難。

    綠萼哪能不知冬秀的小把戲,親親熱熱攏住她的手,“哎呀,不用,不用。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吃茶等著就好!”一挑眉,喚來粉櫻,“櫻兒,你給冬秀弄點水喝,我去去就回。”

    冬秀有意追了出去,被粉櫻一把攔下,“誒?都叫你等著了,你還要跟去做什麽?”

    外邊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來,安義徹底沒了指望。這出雲院就好像是個密不透風的鐵桶,一進來就什麽消息都傳不出去,隻能聽天由命。

    等不多時,知語院裏的婢女、婆子都被帶到院中站好候著。她們瞧見跪在地上的彩春,皆是一驚,可誰都不敢出聲詢問。

    彩春聽到響動也不抬頭,偷偷數人腿就知道這是把知語院的下人們都叫來了。心說這下可好,哪怕豁出命,她也要羞辱羞辱謝玉姝!

    綠萼進來回稟,“王妃,人都到齊了。”

    謝綰滿意的點點頭,“行了,安義,你去外邊處置吧。”說著,往身後的引枕靠了靠,眯起了眼睛。

    安義咬咬牙,起身來到廊下站定。粉櫻也適時把冬秀放了出來,腳步匆匆來到安義身後,低眉順眼的大氣都不敢喘。安義白了她一眼,暗罵她不中用。

    安義淩厲的目光戳在冬秀身上,駭得她心口一抽抽的疼,心道等回去知語院,這頓打罵是躲不過了。

    清了清喉嚨,安義沉聲說道:“彩春,你意圖行竊……”

    彩春仰起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安義不耐,喝斥:“你老實點兒,別再生事了!”打一頓板子,發賣了就算了。這婢子做出一副有天大冤情的鬼樣子給誰看啊?!

    彩春身後站著的那些婢子們麵麵相覷,心說郡主為何都不問個清楚明白?這般處置,別說彩春不服,就連她們也是不服的。

    安義不是不想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是在出雲院裏,叫她怎麽問?萬一彩春不知深淺,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可怎麽好?她正自躊躇,過來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一把扯掉堵在彩春嘴裏的布帕。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謝綰吩咐的。彩春不是有話要說嗎?那就說!

    彩春喘了幾口大氣,連連俯身叩頭,“郡主,郡主救我!”縱使心中藏著千言萬語,到了唇邊就剩下這一句。

    安義不悅的輕咬下唇,救你?誰來救我啊?!

    “婢子忠心郡主,小娘子才遷怒奴婢……”

    安義被她氣的嘴唇發顫。這蠢婢,言下之意,是她唐玉娃指使婢女偷到南齊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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