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嚇出了一身冷汗(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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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有田這會兒醉得人事不醒,這會兒別說把他踢醒,估計就是從他身上割一塊肉,他都不一定會醒。

    好多人都嚷嚷著說方有田該死,幹脆把他亂棍打死算了,有這麽多人做證,官府也不會追究。

    這裏麵有一個年歲比較大的,見大夥兒越說越激憤,生怕大夥兒真把方有田打死,趕緊喊道,“大夥兒聽我說啊,他必竟不是咱半坡村的,大夥兒要真把他打死了,說不得會跟方家屯結怨,依我看,不如把他交給他們族長,叫他們族長依著族規處置,你們覺著咋樣?”

    這人這麽一說,大夥兒都覺著這主意不錯,便紛紛點頭附和。

    “大妹子,你覺著呢?”

    林嬌杏朝著那人福了一福,“一切都聽大哥的,勞煩大哥叫幾個人把他抬到方家屯老三爺家去,等我包了頭上的傷,立馬過去。”

    那人聽了,挑了幾個身強體壯的,把方有田抬走了。

    這時,黃大夫從半坡村趕了過來,給林嬌杏檢查了一下頭上的傷,幸好傷的不是特別重,上點藥包一下就好了。

    象這種急用的藥膏,黃大夫一般都會隨身攜帶,所以他打開藥箱,給林嬌杏頭上的傷上了藥,又拿出一塊幹淨的白布包了起來,又交待林嬌杏不要讓傷口沾水,不出啥意外的話,五六天就會全好了。

    林嬌杏付了診金,又向大夥兒道了謝,然後準備帶著慶林回去。

    慶林剛才還不聲不響的,這會兒突然大聲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簡直能哭暈過去。

    小孩子的判斷力不象大人那麽準確,剛才他看到林嬌杏血流滿麵的樣子時,他就一直驚恐不安,覺著林嬌杏很可能就要死了。

    可慶林是個有點輕微自閉的孩子,他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驚恐,隻是神經繃得緊緊的,然後再使勁摟著林嬌杏,好象是覺得隻要自己摟得緊了,林嬌杏就啥事也不會有了。

    這會兒聽黃大夫說林嬌杏沒啥事,五六天就全好了,他一直緊繃的神經才鬆馳了下來,這麽一鬆馳,剛才心裏的委屈,驚恐,害怕就轉變成淚水,一股腦兒的跑了出來。

    林嬌杏還從來沒有聽慶林這麽哭過,哭得她心裏有些發酸,她趕緊把慶林摟到了懷裏,輕聲安慰著他。

    旁人看了,都直罵方有田是個混帳東西,有人還發狠說,以後隻要看到方有田去半坡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等到慶林稍微平靜些了,林嬌杏才站起來,牽著他,跟大夥兒道了別,然後回方家屯去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迎麵碰到了抬著方有田去老三爺家的幾個人,林嬌杏向幾人道了謝,那幾人問了一下林嬌杏的傷,聽林嬌杏說沒什麽大礙,這才放心地回自己村了。

    剛才那幾人抬著方有田回來的時候,已經在村裏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村裏的人基本上已經都知道了這件事,這會兒東紮一堆西圍一群的,或大聲或小聲地議論著這件事。

    看到林嬌杏回來了,有些人便圍了上來,向林嬌杏打聽詳情。

    林嬌杏知道這些來打聽的人,真正關心自己的沒有幾個,十有八九都是看熱鬧的,所以她並不想跟這些人說太多,隻是敷衍了幾句,然後便徑直去了老三爺家。

    老三爺家的院子裏,方有田被扔在了地上,他竟然還沒有醒,呼嚕聲依然打得震天響。

    老三爺坐在院子裏的樹蔭下,氣得臉色鐵青。

    林嬌杏進了院子,先給老三爺施了一個禮,然後便垂首站在了一邊。

    老三奶看林嬌杏臉上都是已經幹涸的血跡,把林嬌杏領到屋子裏,打了水,讓林嬌杏洗了把臉。

    老三爺看到林嬌杏頭上包的白布,又看了看慶林哭得紅腫的眼睛,眼裏幾乎能噴出火來。

    “不管用啥法子,給把我這個畜生弄醒!”

    院門口一個看熱鬧的後生說道,“老三爺,用水一潑,保準能把他潑醒。”

    老三爺把眼一瞪,“那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用水潑。”

    那人聽了,立馬去水井裏打了一桶水,將水提到方有田跟前,然後對著方有田兜頭就澆了下去。

    方有田一直在太陽下躺著,身上被曬得熱哄哄的,而剛從井裏打上來的水,又是涼津津的,被冷水這麽一激,他還真醒了。

    人是醒了,酒卻還沒有完全醒,從地上爬起來,暈乎乎的看了老半天,眼睛才對準了焦距,指著潑他水的那人罵道,“你,你潑老子幹啥?”

    “老三爺讓潑的,你問老三爺去!”

    那人把手裏的桶一扔,跑到人堆裏繼續看熱鬧去了。

    “老,老三爺?”方有田眼光在院子裏踅摸著,先是看到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然後又看到了臉色鐵青的老三爺,最後又看到了老三爺旁邊站著的林嬌杏。

    看到老三爺那張鐵青的臉,方有田的酒就醒了一半,再看到林嬌杏頭上包的白布時,他的酒可就全醒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了二皮子調戲林嬌杏那件事。

    雖說他當時醉得暈乎乎的,可腦海裏多少還有點印象,所以嚇得立馬出了一身冷汗。

    我們前麵說過,方有田也就在孫氏跟前耍耍橫,在別的人跟前,他就是個軟骨頭,孬種,所以這會兒不用老三爺說啥,他自個兒先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對著老三爺磕頭如搗蒜。

    這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老三爺,都是二皮子他們對我娘動的手,我對天發誓,我啥也沒幹。。。。”

    “畜生,你還想幹啥?!她可是你娘!繼母也是娘!你瞅瞅你幹的,那叫人事嗎?咱們方家,咋出了你這麽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把咱方家的臉麵都給丟光了!”

    方有田一句也不敢吭了,隻是拚命的磕頭,磕得咚咚響。

    “以前不管你咋胡鬧,我都懶得管你,可今兒個,你幹的可是有違人倫的醜事,我要是再不管教,我都沒臉去見方家的列祖列宗了!”

    老三爺說完,扭頭問站在他旁邊的男子道,“宗保,象他這種事,族規裏是咋說的?”

    宗保是老三爺的孫子,也是族規的實際執行者,對族規的條條款款相當熟悉。

    可這會兒,他卻為了難,因為族規裏並沒有“調戲母親”這一條罪狀,方家立宗譜也有上百年了,方有田這件事,是百年來的頭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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