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金懸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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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恒並不知道,在他為仲輕寒辯解時,暖香閣二樓一間新支開窗戶的廂房內,正有一雙妙目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一個略顯中性的嗓音說道:“輕寒,沒想到在這西寧城中,竟然還有一個懂你的人。”

    仲輕寒收回目光,嗤笑道:“我仲輕寒一生,何用他人評判。倒是姬學姐你,怎麽舍得走出學宮了?”

    姬道韞輕輕把玩著手上白瓷茶杯,輕歎道:“就算我不說,以你的聰明才智,你還會猜不出來嗎?”

    仲輕寒若有所思道:“莫非……和前段時間九星連珠事情有關?”

    姬道韞鳳目露出讚許之色,“果然不愧為兵家傳人,如此輕易便猜出了我此行目的。可惜啊,若不是輕寒你身受九陰絕脈拖累,不能習武,否則我這行走職位,恐怕就是輕寒你的了。”

    仲輕寒聞言驚訝道:“姬學姐你竟然成為了稷下學宮這一代的行走?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學宮已經有兩百年沒有派出行走出山了吧?”

    姬道韞點了點頭,道:“若不是這次九星連珠影響巨大,學宮眾位祭酒們也不可能同意派出行走出山,要知道,這可是會引起眾多國主的忌憚。”

    遲疑片刻,仲輕寒忽地問道:“姬學姐,‘九星連珠,百聖出’,你真的相信這句話嗎?”

    姬道韞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疑惑問道:“稷下學宮秘史,你在學宮時又不是沒看過。關於學宮和諸子百聖的來曆,你還有什麽懷疑的地方?”

    仲輕寒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學宮和諸子百聖的來曆,否則千年前這還是一片菇毛飲血的大荒世界,哪裏能出現如此繁榮景象。隻是這次的九星連珠,也會像千年前那次秘史記載的那樣,又有新的百聖出現嗎?”

    沉默……許久之後,才聽到廂房內傳來一個幽幽聲音:

    “我也不知道,這恐怕就是學宮派出行走的原因吧!”

    ……

    ……

    同樣是二樓的一處較為僻靜的廂房內,一張紅木圓桌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下酒菜,一個風姿卓越的貴公子端坐在桌前,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琉璃酒杯。

    在他四周守衛的,赫然是之前蘇子恒在西市大街上看到,策馬狂奔的幾個蒙元人。

    從仲輕寒走進暖香閣開始,那名身穿白色絲綢袍的漢子就一直緊緊的盯著她,目光中絲毫不掩飾恨之入骨的眼色。

    待仲輕寒上到二樓,他注視不到的位置,這才收回目光,回轉圓桌旁,單膝跪下,衝那貴公子請願道:“公主,屬下願為我蒙元冤死的六萬軍士誅殺那仲魔女!”

    永寧公主伯雅倫眯著雙眼,看著他不說話。直到那護衛首領冷汗涔涔,雙膝跪倒,五體投地,她這才漠然道:“不要自作主張,別忘了我們此行目的。若是稍有差池,你萬死難辭其罪。”

    “是!公主殿下,屬下知錯。”那首領惶恐回答。

    “紀小小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一會等表演完畢後,讓她來見我。”

    “是!”

    ……

    ……

    暖香閣門外,飛奔進了一個小廝,手裏還拿著張宣紙,邊跑邊大聲喊道:“教司坊那邊又出新詞了。”

    “快拿來給老娘看看。”站在門口的花娘劈手奪過了那小廝手中的宣紙,快速的看了一遍,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拿上那張寫有新詞的宣紙,匆匆跑到了紀小小房間,砰得把門關上,將宣紙遞給了正在梳妝打扮,準備上台表演的紀小小手中,“小小,你先看看這首教司坊那邊新出的詞,這次能不能勝過教司坊的弄玉,就看我們暖香閣這邊能不能拿出勝過這首詞的詩詞來了。”

    紀小小接過了那張潔白的宣紙,隻見上麵用小楷端正的寫著【奪錦標七夕】幾個字,按照奪錦標的曲調,她一字一句的低唱道:

    “涼月橫舟,銀橫浸練,萬裏秋容如拭。

    冉冉鸞驂鶴馭,橋倚高寒,鵲飛空碧。

    問歡情幾許,早收拾、新愁重織。

    悵人間、會少離多,萬古千秋今夕。

    誰念文園病客,夜色沉沉,獨抱一天岑寂。

    忍記穿針亭榭,金鴨香寒,玉徽塵積。

    憑新涼半枕,又依稀、行雲消息。

    聽窗前、淚雨瀟瀟,夢裏簷聲猶滴。”

    聲聲幽怨,字字入情。一曲唱吧,紀小小放下手中的宣紙,無限感慨道:“這又是張大人的新詞吧?果然不愧是西涼第一才子,有此珠玉在前,今年恐怕又要輸給教司坊了。”

    從拿到這首詞起,花娘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忿恨道:“他們這是作弊,每年都是張大人他們給教司坊作詞,也沒看他們幫我們做一首。”

    紀小小苦笑道:“媽媽,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教司坊本就是官府所營,那張大人乃是官府中人,為教司坊作詞也沒什麽不可。”

    花娘歎氣道:“隻是這樣一來,我們暖香閣又要屈居人下了。”

    紀小小俏眸橫波流轉,忽地輕笑道:“那倒未必,隻看媽媽你舍不舍得出錢。”

    “此話怎講?”

    “媽媽你莫非忘記了,去年倚翠樓重金前往江南,找柳大學士專門填詞一首。若不是倚翠樓的姑娘技藝功底稍遜一籌,去年我們暖香閣恐怕連第二都保不住。今年可是聽說倚翠樓找來了一位具有西域風情的絕色女子,打算爭奪花魁。”

    花娘臉上的表情非常豐富,似乎被紀小小說的有些心動,輸給教司坊無所謂,反正曆年來一直都被教司坊壓在下麵。可若是輸給了倚翠樓,花娘的麵子上就過不去了。

    更何況,她害怕一旦真如紀小小猜測的那樣,今年倚翠樓的賽金花奪得花魁賽的魁首,日後恐怕來暖香閣捧場的大老爺們就都會紛紛投奔倚翠樓去。

    再則,她花娘雖然幹的是勾欄的營生,可也是有追求的,她也想讓暖香閣成為西寧第一青樓。

    想到這裏,花娘砰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豪氣幹雲道:“好!今年老娘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些許銀兩嗎,他倚翠樓出的起,我暖香閣還出不起嗎?”

    “一會老娘就吩咐下去,隻要有人寫出一首好詞,媽媽我願意出一百兩銀子。若是最後奪得了魁首,賞金再翻倍。”

    紀小小眼神閃了閃,“媽媽,記得將這首詞一並帶去,若是沒有比這首詞好的,也就沒必要要了。”

    花娘一愣,隨即笑道:“還是小小你機靈,你且在這安心準備,後麵的事情交給媽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