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假的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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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夥計問道:“掌櫃怎麽辦?”
    “你去跟她說,讓她走。”
    “如果她不走怎麽辦?”
    “不走,就讓人轟走。”
    四個夥計圍住岑蓁,其中一個好言說道:“岑東家,您走吧,您這樣,我們還怎麽做生意?”
    岑蓁麵不改色,坐著沒動。
    “這不是等你們掌櫃回來嗎,我又沒礙著你們做生意。你們做你們的,我再往邊上挪挪。”
    岑蓁說著,又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點,繼續坐著等。
    “岑東家,如果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趁著現在這裏沒有客人,幾個夥計打算來橫的把岑蓁趕走。
    於六揚拎起其中一個丟出去,接著幾下子就讓另外三個也倒地不起。
    四個人驚恐的看著於六揚。
    “都說了,我就是等你們掌櫃的,不會妨礙你們做生意。”
    四人爬起來,不敢再攆岑蓁。
    屋裏的掌櫃把剛剛的一幕都看在眼裏,知道岑蓁今天拿不到銀子是不會走。
    他從後門溜出去,妝模作樣的讓自己看上去是從外麵回來。
    “岑東家,您怎麽來了?”
    “掌櫃的忙,我是個閑人,這不是沒事嗎,幹脆坐在這裏等掌櫃的。”
    岑蓁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閑人,意思就是,我的是時間跟你耗下去。
    大富雜貨鋪的掌櫃把貨銀結清。
    岑蓁笑眯眯的說道:“掌櫃的,以後咱們多多合作。”
    好像賴賬這事兒根本沒有發生似的。
    接著第二家,第三家,也都結清了貨銀。
    “於叔,還有一家,這個時辰了,咱們去吃碗麵吧。”
    第四家是永合戲院。
    戲院一般都是晚上開張,經常會買些煙花過來燃放渲染氣氛。
    四家就屬永合戲院欠的貨銀最多,一千兩。
    這個點是永合戲院人最多的時候。
    這時候沒什麽娛樂,看戲就是最大的娛樂,能看戲的還都是手裏有點小錢的。
    至於更有錢的,直接請戲班子回去唱,或者自己養個戲班子。
    岑蓁買了兩張票,跟於六揚隨著人群進去。
    落座後,夥計擺上茶點。
    “客官,二十文。”
    這些茶點在外麵頂多十文。
    岑蓁給了二十文,說道:“再給我來一碟瓜子。”
    “好嘞。”
    瓜子都比外麵貴。
    岑蓁嗑著瓜子,跟其他等待開場的看客一樣,喝茶聊天。
    “於叔,你愛看戲嗎?”
    於六揚搖頭,“我是個粗人,不懂欣賞。”
    岑蓁也不愛看戲,撇開這個話題,“於叔你的功夫在哪裏學的?改天指點我兩招?”
    “是跟我師傅學的,當年我被人欺負,幸虧遇到了師傅。東家也喜歡功夫?”
    “是啊,雖然是三腳貓,可是還是很喜歡。”
    都喜歡的話題聊起來就趣味,不知不覺就到了開場。
    今晚這場是最近最火的三女拜壽,說的是三個女兒女婿各懷心思的故事。
    期間有夥計不停的穿梭在當中給大家添茶水,岑蓁拉過一個問道:“小哥,你們班主平時過來嗎?”
    “班主每天都在,就在後院呢。”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夥計正是之前接待岑蓁的那個。
    岑蓁毫不遲疑的就給了茶點錢還打賞了他幾個銅錢,他對岑蓁印象很好。
    夥計要走,岑蓁又道:“小哥,這裏有茅廁嗎?”
    “有,就在後院,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岑蓁起身對於六揚使了個眼色,兩人去了後院。
    後院是很大一片場子,可這時候天黑了,外場上沒人,白天估計是用來給大家練功的。
    屋裏亮著燈,還聽到班主催促的聲音。
    “都快點快點,別磨蹭了。”
    岑蓁推開門,班主不高興的回頭,“怎麽回事……”
    看到岑蓁的時候,他啞然了。
    “班主,您忙呢,是不是該把欠我的銀子結了?”
    伍大虎跑了好多次都沒有找到人,白天的時候班主總能找各種借口不在。如今這大晚上,前台正在唱著,岑蓁逮他個正著。
    “結銀子可以啊,把票據拿來。”
    班主嗤笑一聲,並不買賬,繼續催促上台的人快點。
    岑蓁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知道我鋪子起火是不可能拿出票據了,你這是想賴賬嗎?”
    “我怎麽可能賴賬,可我是簽了票據的,你不拿票據來,我怎麽給你銀子?你說你票據沒了,如果我把銀子給你結了,你到時候拿著票據又來找我要第二次怎麽辦?”
    “簡單,我可以給你寫個字據,這樣你就放心了?”
    “不行,沒有票據,我不可能給你銀子。就算你去報官,我也還是這麽說。”
    看著這個班主說的頭頭是道,很有原則,其實就是想賴賬。
    “我說了我不是不給,隻要你拿出票據來,我就給你。”
    岑蓁站起身,“你們大家夥都聽到了,你們班主說的,隻要我拿出票據來,他就給銀子。”
    她從袖口拿出票據,擺到班主的麵前,“所欠貨銀一共一千兩。您還有什麽話說?”
    班主想從岑蓁的手裏搶回票據,岑蓁比他更快一步收了回來。
    “一手銀子一手票據。”
    班主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卻不敢說不給。
    有票據在手,如果他不給,岑蓁就可以報官。
    為了一千兩把自己送進牢裏不值得。
    結清了貨銀,岑蓁心情很好,拉著於六揚逛起了夜市。
    “東家,我不明白,不是沒有票據了嗎?既然有票據咱們還費什麽勁兒,直接找他要就行了。”
    岑蓁笑起來,“那票據是假的,是個高手仿製的。我本來是打算留著以防萬一,那班主死活想賴賬,還口口聲聲說要票據,我就給他好了。”
    這事兒還真要謝謝芯雅閣的東家楊興,上回她爹被岑大河陷害的事情也要謝謝他。
    他這手仿製的本事實在太厲害了,在這個沒有辨別儀器的時代,他仿製出來的東西可不就是真的。
    “可他要看出那是假的怎麽辦?”
    “真的已經燒了,假的不就是真的。”
    岑蓁笑道。
    於六揚一下子明白了,也憨笑起來。
    前麵一家鋪子前很多人圍著。
    “於叔我們去看看。”
    平時岑蓁不愛湊熱鬧,可今天心情好,也有看熱鬧的興致。
    “瑪的,打死你。以後再敢挖牆腳,就不是被打一頓這麽簡單了。”
    一幫人離開。
    岑蓁攔住他們,“慢著,打了人就想走?”
    於六揚有點意外趁著會管閑事,可他是保護岑蓁的,這時候肯定站在岑蓁一邊。
    “岑蓁,不用你假好心,你滾。”
    岑大江被打的鼻青臉腫,靠在自家鋪子的外牆上很是狼狽。
    岑瑤和錢氏就知道哭,看到岑蓁岑瑤反倒來了底氣。
    岑大江想把街頭那家布莊的染布師傅挖到自家來,約了在醉香樓見麵,結果人家沒去,他回來後就被人打了。
    本來這個點要打烊了,可岑大江去醉香樓耽誤了,回來就這個時辰了。
    岑蓁沒好氣道:“岑瑤,你眼瞎吧,沒看到我在幫你?你爹被打成這樣,需要去醫治,不找他們要銀子,你們自己掏銀子去看?”
    岑瑤蔫了。
    她爹樣子看上去真的很有事情。
    幾個人不耐煩道:“你是誰啊?”
    “一個路見不平的人,你們打了人就想走?”
    “臭丫頭,關你什麽事情?少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打。”
    其中一個惡狠狠的說道。
    他們根本沒打算搭理岑蓁,罵幾句就要走,可岑蓁今天鐵了心要他們賠醫藥費,自然不會讓他們走。
    “於叔,攔住他們。”
    他們有三個人,岑蓁隻有兩個人,而且在外人眼裏,隻有於六揚有武力值,岑蓁就是個累贅,實力高低立見。
    “成心找事是不是?”
    這些人也不是地痞,他們本來沒打算跟岑蓁計較,可現在,倒是岑蓁不依不饒了。
    “我不是找事,而是你們打了人就要給醫藥費。”
    “醫藥費?你想要多少?”
    其中一個大概在他們當中說了算,一直是他在跟岑蓁對話。他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譏誚的模樣。
    “把人打成這樣,至少二十兩。”
    他把拳頭伸出來,“看見我這拳頭沒有,二十兩?要它答應才行。”
    說完,他就要一拳頭朝著岑蓁招呼過來,然而沒等他胳膊伸直,就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拳頭,然後他整個人被這隻手上傳來的大力甩了出去。
    於六揚隻是隨意露一手,就嚇壞了三人。
    “你們別多管閑事啊,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岑蓁冷笑:“現在是誰沒好果子吃?到底賠不賠?不賠也行,你們不是打了他嗎?那你們讓他打回來。”
    岑大江靠在牆上一言不發,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被打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隻是用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們。
    都是一條街做生意的,要是真被岑大江打回去,他們的臉往哪裏放,何況岑大江這副鬼模樣,傳出去,他們沒臉出門了。
    可是賠二十兩,他們回去怎麽交代?
    “我們沒銀子,都是夥計,哪裏來的二十兩銀子。”
    “他不是夥計,他是那家布莊掌櫃的小舅子。”岑瑤總算沒有繼續蠢下去,知道她爹治傷要銀子,岑蓁在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