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是個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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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出了口氣,可是她沒敢真的潑什麽有毒的東西,那樣的話她也跑不掉。
知道是那個賤人把女兒弄成這樣的,她也不能把她怎麽樣,錢氏的心裏在滴血。
“小瑤,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魚頭豆腐。”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岑瑤大吵大鬧,可能打翻了錢氏手裏的碗,滾燙的魚湯撒在錢氏的手上,燙了一個水泡。
錢氏顧不得痛,母女倆抱頭痛哭。
“小瑤,你的臉會好的,肯定會好的。”
“不會好了,肯定不會好了,都這麽久了,還是這樣。”
岑瑤哭鬧不止,一邊的岑大江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去宰了那個女人。”
他拿起牆角的鐮刀就要出門,嚇壞了錢氏。
“你別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娘倆可怎麽辦?”
岑大江放下鐮刀,“小瑤的臉成了這樣,以後可怎麽辦?”
岑大江家愁雲慘霧,布莊也沒了,謀生的手段就剩下兩架織布機,一天也賺不到幾個錢。
“咚咚咚……”
有人敲院子門,錢氏問是誰,沒人回答。她抹了抹眼淚去開門,院子外麵沒人,再看腳邊,米糧油還有兩條大魚和一斤肉。
錢氏瞪大眼睛,左右看看,把東西趕緊拎了進來。
岑大江問道:“這是誰給的?”
“不知道,這些東西至少也值個二兩銀子,夠我們吃半個月的。”
錢氏驚喜不已,她正為家裏沒有米下鍋犯愁呢,這米油就從天而降了。
這兩條大魚給醃上,也不會壞。
“這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不能要,小瑤的事情你還沒長記性?”
岑大江聲色俱厲的說道。
如果不是岑瑤貪便宜,買了那胭脂,怎麽會有這事兒發生。
錢氏舍不得,可覺得岑大江說得對。
岑大江拎著東西放到旁邊的屋腳,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去。
“想知道是誰放的,我們去看是誰拿走那些東西。”
岑大江踩著梯子到牆頭,錢氏也跟著上去。
兩人趴在牆頭好一會兒,也沒有見到誰去拿那些米油。
“那不是王嬸子的嗎,難道是她?”
王嬸子悄悄靠近那些米糧,然後打算拎著走,錢氏大喊,“王嬸子,那是我家的東西。”
王嬸子一臉訕訕,笑的很不自然,“我說岑家的,你在牆頭做什麽?”
“這不是想曬曬太陽嗎,我這就下來了,那東西是我一個親戚給我帶來的,剛剛沒空出來拿。”
她到底是舍不得,就算是丟,也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被別人拿走。
王嬸子一看就不是送這些東西給他們的,她隻是想順手牽羊拿走這些東西。
東西拿回來,岑大江蹙眉,“反正這些東西不能吃,你先放著吧,改天都丟了。”
“那行,我先把魚和肉都醃了,然後把這些東西都埋了,改天一起丟掉。”
錢氏就沒想丟掉,要是真丟掉,還費那個勁兒去醃做什麽。
岑大江心煩,不管錢氏怎麽處理了,反正自己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然後就出門了。
“你去哪裏?”
“出去走走。”
“別又喝多了。”
錢氏蹙眉,岑大江最近染上了喝酒的毛病,經常喝醉。
然而今天高興,她喜滋滋的把這些東西拎回了廚房。
“想試試有沒有毒還不容易。”
她把魚肉豬肉還有米油都一樣弄了一點點,然後出門找了隻狗,把肉都丟給那隻狗。
她看著那隻狗吃下去,一點事情都沒有。
然後又把抓的那把米丟到隔壁王嬸子家的雞窩裏,雞一陣哄搶,也沒見雞有事情。
或許真的有毒藥不會這麽快發作?
錢氏想,明天再出來看看,反正那隻狗天天都在附近,還有王嬸子家的雞,要是有個什麽風吹草動,她肯定也知道。
錢氏這些舉動都看在一個人眼裏,於六揚回去跟岑蓁把事情說了一遍。
“嗯,像二嬸的性格。岑瑤的臉怎麽樣了?”
那些米油和魚肉是岑蓁讓於六揚送給岑瑤家的,如今岑瑤家的日子不好過,這些東西好歹能讓他們半個月不愁吃喝。
不過岑蓁也不是聖母,她二嬸那一家人對他們家真是恩將仇報,她也不可能上門去找不痛快。
幫幫他們,也是出於對岑瑤的同情。
“傷的很嚴重,可能好不了了。”
“顧嫣為什麽要對岑瑤下這麽重的手?”
有時候真是稀奇,就像季管家要對付她一樣,她都沒有得罪過季管家,可能是得罪了不知道?
不過岑瑤這事兒實在是蹊蹺,顧嫣的心思這麽狠毒?就因為岑瑤得罪她了,她就下這麽狠的手?
“需要我去調查嗎?”
於六揚問道。
現在於六揚不僅是岑蓁的貼身護衛,還肩負著調查各種岑蓁想知道的事情。
岑蓁沒有細問過於六揚以前是做什麽的,不過她總覺得於六揚有故事,不像一個單純的武夫。“不用了,每半個月給我二嬸家送一次吃的,別的不用去管。徐掌櫃的動作很快,陳掌櫃已經沒有了招架的能力,對我們來說,這也算是好事。第一批棉花已經到手,要趕緊開工才是,不然這麽多工人,每
天都是開銷。”
岑蓁說道。
於六揚隻是聽著,他對生意並不懂。
岑蓁也沒打算於六揚能說什麽,她也隻是自己理一下思路。
她正在為銀子發愁,去哪裏弄來一大筆銀子呢?
藥鋪雖然收益不錯,可是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銀子來讓布莊開工。
她找來張合,陳落還有來福和伍大虎商量,這四個現在是她的得力幹將。
“東家,我倒是有個主意,隻是風險有點大。”
張合說道。
四個人中,就數他的經驗最豐富,每次提出的建議也最有效。
岑蓁還是很期待他的主意的。
“我們現在手裏也不算什麽都沒有,可以用手裏的資產去錢莊拆借。”
岑蓁不是沒想過,就是貸款,可是她去錢莊問過,都沒有這一項業務。
“我看行不通,錢莊一毛不拔,不會冒險借銀子的。”來福說道。
岑蓁點頭,“我確實也想過要找錢莊,也去打聽過,隻是錢莊夥計的回答是沒有這項業務。不過張合的主意還是可以去試試的,這幾天我就去跑這個事情,你們忙好自己的,銀子我來解決。”
鳳凰鎮大大小小的錢莊不少,岑蓁跑了三天,沒有一家願意拆借。
所用的借口都一樣,沒有這個先例。
岑蓁歎氣,有銀子都不知道賺,可是人家就是不願意,有什麽辦法。
她總算知道,這缺小錢是缺,缺大錢也是缺啊,都一樣的讓人急白了頭。
她手底下這麽多人等著米下鍋,她要是退縮,那真是……後果不敢想。
還有兩家沒有跑,岑蓁來到福永盛錢莊。
夥計見到岑蓁,皺眉,“這裏是錢莊,不是菜市場,要買菜出門左拐往前繞過兩條街。”
岑蓁低頭看了眼自己,自己哪裏像進來買菜的?
她也不生氣,問道:“你們掌櫃在嗎?”
她是來借銀子的,跟一個夥計置氣沒有那個功夫。
夥計見狀擺擺手,“不在不在,快走。”
岑蓁蹙眉,這夥計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找你們掌櫃的談生意,讓你們掌櫃出來。”
“談什麽生意,談今天大白菜多少文一斤?都跟你說了,這裏是錢莊,不是菜市場。我們掌櫃哪裏有工夫見你。快走。”
夥計說著,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根本不理會岑蓁。
岑蓁看了眼算盤,這夥計一直不耐煩,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你一個錢莊的夥計居然不會打算盤?還如此對待客人,我要是跟你們掌櫃說了,你們掌櫃還會用你?”
夥計又被岑蓁打斷,不知道算盤上的珠子撥到哪裏了,心情越發的不好。
“你廢話什麽,都跟你說了掌櫃的不在。”
“算盤不是這麽打的,讓我來教教你。”
岑蓁不理會夥計,她拿起算盤,上下擺擺,然後把算盤珠子清零。
對照著夥計手裏的賬本,劈裏啪啦的開始打起來。
“哎哎,等等,這裏……再打一遍給我看看。”
夥計嚷嚷著。
岑蓁順著他的意思,給他打了一遍。
“再打一遍。”
岑蓁又打了一遍。
如此反複六遍後,夥計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算的啊。”
他手舞足蹈的,顯得很高興。
如果不是害怕這夥計惱羞成怒,岑蓁真的會笑的肚子抽筋。
這麽笨,還當錢莊的夥計?這福永盛錢莊的掌櫃也真行,居然讓這麽個二百五守著鋪子,看來這一趟又白跑了,這夥計是個二百五,掌櫃的還能好到哪裏去?
夥計打量著岑蓁,“你找我們掌櫃談什麽生意?”
“本來是來談生意的,現在不是了。不過,我特別想說一句,你的算盤打的真夠爛的,好好學學吧,這就是孰能生巧的技能。”
岑蓁轉身打算走,夥計喊住她,“我就是掌櫃的,有什麽生意談,說來聽聽?”
夥計一撩袍子,坐到椅子上,隻是這袍子半新不舊,似乎還不太合身,他做起這個動作有點滑稽。這時候外麵跑進來一個穿著同樣袍子的夥計,“掌櫃的,衣服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