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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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蓁修整了一日,精神奕奕,帶著冰兒和岑柔逛集市。
青州府十萬戶人家,是大城,不是鳳凰鎮這小城能比的。
岑蓁很興奮,自從穿越來後,她就沒有感受過這種都市的熱鬧感。
原來古代也有如此繁華的地方。
青州府如此,京城是何樣?
岑蓁有些向往。
來福比較關心青州府的水產業,一大早就去了市場。於六揚也被岑蓁派出去,打聽肖大人的消息。
路過一家包子攤,香味勾起了岑蓁肚子裏的蛔蟲。
帶著岑柔和冰兒坐下,“老板,來兩籠包子。”
包子皮薄肉厚,咬一口都是湯汁。跟岑蓁前世吃過的揚州小籠包很像。
兩籠包子有十八個,三人吃的飽飽的。
包子攤上有人談論程家的事情。
“聽說冷公子被綁架的事情,是程府勾結綁匪幹的。”
“不可能,程老爺宅心仁厚,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我也不信,可剛剛官府已經去程府帶人了。我得趕緊吃完去看看熱鬧。”
兩個人說完結了賬就朝著官府去了。
岑蓁蹙眉,又是冷公子,又是程家。
“小柔,冰兒,我們吃完也去衙門。”
“去衙門做什麽?”
岑柔年紀小,並不能第一時間就明白岑蓁的意思。冰兒一路跟來,剛剛也聽到那兩人的對話,明白岑蓁的意思。
“去看熱鬧。”
“也不全是,若真是程掌櫃被牽連進去,我可能無法獨善其身了。”
帶著岑柔和冰兒去了衙門口,隨著眾人看熱鬧。
程老爺年歲已大,知府特許他坐著聽審。
堂下跪著的,除了冷家的管家,就是程掌櫃。
岑蓁現在可以肯定,她路上聽到的冷家和程家,應該就是此案的兩家。
程可望莫非就是程掌櫃?
若是程掌櫃坐了他原本的那趟船,豈不是被綁架的就不止冷公子一個了。
程可望對冷家的指控很憤怒,他說道:“大人,這冷家純屬汙蔑,我們程家在青州府也算有名望的人家,怎麽會做出此等事情?何況,冷家也就是一麵之詞,他有何憑證說明我們程家勾結綁匪?”
知府說道:“程公子,你也莫急,若是你們程家跟此事無關,本官定然還你們清白。”
“多謝大人。”
“大人,我們老爺因為交了贖金綁匪也沒有放人,一時間病倒,現在無法上堂。還望大人體諒。”
“冷老爺身體要緊,隻是你們冷家狀告程家,這要有憑有據才行,若隻是空口白牙,本官可能很難斷程家有罪。”
冷府的管家遞上狀紙,“大人,我們有憑有據,全都在狀紙上,還請大人過目。”
師爺把狀紙遞給知府。
岑蓁認出知府就是肖大人,此時於六揚出現在岑蓁身邊。
“東家,不用打聽了。堂上便是。”
岑蓁點頭,“我看到了。”
肖大人果然不是什麽采購的小官,而是青州府知府。
然而岑蓁並無什麽驚喜,肖大人隱瞞身份,自然是不想別人知道他是誰。就算見麵,她也隻能裝作不認識。
明年的那份布料采購訂單,恐怕沒有這麽容易到手。公堂上,肖大人看了狀紙,上麵明白寫出了。程可望本來跟冷公子坐的同一趟船回青州,可是程可望臨時改變坐了別的船隻離開,後又走了陸路,完全沒有知會冷公子。而且程家早就想得到冷家的那個農
莊,動機明顯。
肖大人把狀紙給程老爺過目,詢問道:“程老爺,狀紙上說的這些,你可有什麽解釋?”
“大人,冷家僅憑這些就斷定我們程家跟綁匪私通,實在是牽強。小兒當時真的是遇到了一位談得來的客戶,跟她同路就坐了另一趟船離開。後來,那位客戶的丫鬟暈船,就該走了陸路。大人明察啊。”
“程老爺,你口中的那個客戶現在在哪來?”
因為分手的時候岑蓁還沒有找到客棧,程可望並不知道岑蓁住的哪家客棧,一時間竟然說不上岑蓁在哪裏。
“這……”
程老爺看向程可望。
冷府的管家趁機說道:“大人,他們根本是狡辯,哪裏有什麽談得來的客戶,根本是他們杜撰出來的人物。這一切,不過是程家早就安排好的,誆騙我們公子坐了那趟船,然後敲詐,搶奪農莊。”
肖大人又問,“程老爺,既然程公子和那位客戶一路行來,為何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程可望抱拳作揖,“大人,當時進城的時候,我急於回府,並未跟那位客戶同路,不知道她在哪家客棧。她叫岑蓁,大人若是派人去青州府較大的客棧打聽,定能找到她。”
他記得岑蓁說過,她會找一些比較有名的大的客棧落腳。
隻是心中不免有點慚愧,用這種方式去找人,實在是對別人的不尊重。希望岑蓁不要因此生氣。
“大人不必找了,我就是岑蓁。”
岑蓁從人群裏走出來,衙役攔住她。
肖大人的臉色變了變,問道:“你是岑蓁?就是程老爺口中,跟程公子一路同行的客戶?”
“是,大人。”
肖大人揮手,衙役放岑蓁進了公堂。
岑蓁跪下,道明身份,又把跟程公子怎麽遇到,怎麽走了一路詳細說了一遍。
可冷府的管家並不肯就此罷休。
“大人,就算程公子跟他的客戶走了一路,又怎知這不是他安排的?”
“血口噴人,你們冷家太可惡了,我們程家會在乎一個農莊?”
程可望憤怒的大罵。冷府管家唇齒相對,“程家雖然家大業大,可是別忘了,那個農莊是你們程家的發家之地,程家起初就是靠那個農莊起的家。當年你們程家的老太爺賭錢輸了農莊,後來耿耿於懷,臨終最大的願望就是買回農莊。然而那時候程府還沒有銀子能贖回農莊,直到後來,程家的生意突然好了,一下子成為青州府的巨賈。買回農莊自然不是大事。可我們老爺當時並不知道這些,早你們一步買下。你們程家幾次溝通
,然而我們老爺沒有舍得把農莊賣給你們,所以你們就懷恨在心,設了此局。”
程老爺有點後悔借銀子給冷家,還讓冷家用農莊做抵押,現在這些都成了控告程家的鐵證。
若是這些動機成立,程家真是百口莫辯。
冷府的管家還是不放過程家,繼續說道:“大人,您可以去調查,程府為了得到這農莊做了多少事情,隻是那農莊關係到幾十戶佃農的生計,我們老爺不忍心看著那些佃戶無地可耕,於是沒有賣。”
這些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程家徹底陷入無情無義的境地。
程家當初為了得到農莊,差點跟冷家翻臉,隻是後來,程老爺為了和氣生財,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在當時,程家確實做了不少過激的事情。
還差點讓人放火燒了農莊,這些事情都是有據可查,有人可問的。
程老爺氣的瑟瑟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爭奪農莊的時候,程可望還是個孩子,對個中詳情並不了解,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
“程老爺,你可還有何話可說?”
“大人,老朽絕對不是那種為了農莊會做出此等事情的人。青州府幾次水災旱災,我們程府都鼎力支持官府賑災施粥,安置災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大人明察,還我們程府一個清白。”
程老爺從椅子上起來,放下拐杖,跪下額頭貼地。
說起來,兩邊都沒有切實的證據。肖大人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那些綁匪很有經驗,也很聰明,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就算想抓,也無從抓起。
冷家和程家都是青州府的大戶,在每次的賑災中都有貢獻,若是草率定案,定然會引起青州府商界的動蕩。
“大人,我能證明此事跟程家無關,而且我能提供那些綁匪的線索。”岑蓁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