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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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芷雪因著這一張‘驚世駭俗’的臉,竟是一天也沒踏出‘雪頂含翠’的大門。

    因著知道段淩天有孕後,口味刁鑽。所以便跟秦叔一塊兒,悶在廚房裏,給段淩天拍了整整一籮筐的涼拌黃瓜。還額外給他做了不少涼拌鳳爪和涼拌雞翅。

    秦叔也是曾懷過孩子的人,知道有孕的男子最是辛苦。所以當尚芷雪尋他過來幫忙時,他倒是二話不說,便挽起了衣袖。

    隻是,看著這一盆盆的酸酸辣辣,秦叔也不免有些頭疼:“這些東西吃著開開胃還好,哪裏能當飯吃啊?你給淩天做這麽多,他怕是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往他鼻子裏塞!”

    尚芷雪咬牙切齒應了句,眼睛裏賊光賊光的,可還記著仇呢。

    秦叔見此,心下覺得好笑。

    又樂於見她們夫妻恩愛,一時倒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隻是覺得,林子卿不在府中,到底有些可惜。

    不知莊子裏,林子卿的日子過得如何?那個性子軟到了極致的男子,何時才能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強硬起來?

    如此一想,倒又覺得煩惱得很。

    ……

    段淩天自從有了孩子後,不僅變成了一個購物狂,更變成了一個小吃貨。

    在家等了他一日的尚芷雪,本還以為他趕不回來用晚飯。可誰知道,這飯菜才往桌子上一擺,某男子便跟條小狗一樣,聞著味道回來了。

    且二話不說,便直接抓起了一隻涼拌鳳爪啃了起來,全然沒有半點主子的模樣兒。

    哦……

    何止是沒有主子的模樣兒?

    那是連自己多年以來的習慣,都丟得一幹二淨了啊!

    試想一下,一個從來都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且在殺人後還要毀屍滅跡的冷麵少年。此時正手抓著鳳爪啃食,不僅沒有半點冰冷的樣子,還跟個小白癡似的,一邊兒吃一邊兒嘿嘿傻笑。

    怎麽看,都覺得他走偏了路。

    以前,江湖上的人隻要一聽到段淩天的名字,便聞風喪膽。

    現在……

    恐怕再提起段淩天,人家想到的,就隻是一個愛吃愛買的敗家爺們了吧?

    嘖嘖嘖,一世英名,全都毀了。

    仔細想想,真真可怕。

    你這一整日,都去哪兒了?”

    尚芷雪坐在段淩天身旁,瞧著他從進門至今,除了衝著秦叔點了點頭外,便悶頭大吃。仿佛,自己是個透明人一般,便忍不住開口問他:“秦叔不是交待過你,有了身孕以後少出去走動嗎?”

    嗯……”

    段淩天夾了一塊拍黃瓜:“今天的晚飯吃得倒爽快,總算是不吐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外頭吃午飯時,吐的可比吃的都多。”

    尚芷雪額頭冒汗:“所以呢?”

    帥哥,我是問你去了哪兒,去幹嘛了好不好?

    你這答非所問的,我還不能朝你發火!

    所以?”

    段淩天眨了眨眼,含糊應道:“哦……泉戈說,我懷的不愧是你阿紫的種,連折騰人都這麽厲害,像極了你。”

    我去……”

    尚芷雪聽言,朝著一旁伺候的泉戈瞪了眼:“泉戈啊泉戈,平時看你對我挺尊敬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裏,這麽損我的啊?”

    我做錯了什麽?

    我折騰誰了?

    怎麽受傷害的,永遠都是我啊!

    家主,這可怪不得奴才。”

    泉戈一聽,連忙擺手:“奴才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奴才隻是為了安慰公子,說公子肚子裏的小心肝兒如此活潑,肯定是接了家主的性子。誰知道……誰知道家主這般扭曲奴才的意思啊。”

    泉戈,你怕是不想吃晚飯了吧?”段淩天見泉戈拆台,淡淡瞥了泉戈一眼,威脅道。

    泉戈一驚,連忙學著發財平日化解尷尬時的模樣兒,一顆腦袋左瞧瞧右看看,還不忘揪揪耳朵,道:“糟糕,奴才耳朵好像聾了!怎麽什麽也聽不見了?”

    然後,也顧不上再伺候主子,便自顧自往外走去,遠離是非之地。

    段淩天見此,不禁朝尚芷雪身後的發財看了一眼。

    涼颼颼說了句:“管好你的人!別整天神經兮兮的,把泉戈都給帶壞了。”

    說罷,又道:“泉戈可是個好男子。要是一不小心給人帶偏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嘿?你還怕泉戈嫁不出去?”

    尚芷雪白了段淩天一眼,便道:“我看……人家泉戈耳朵沒聾,你就眼瞎了吧?竟沒看到泉戈跟發財眉來眼去?”

    說罷,尚芷雪扭過頭去,朝著發財問了句:“你把人家泉戈帶偏了,總不會嫌棄泉戈的,是吧?”

    發財腦子一懵,一副‘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麽?我怕是遇到了個傻子吧?’的模樣兒,為難極了。

    家主!您說什麽?奴婢耳聾了,聽不見!”

    說罷,便也急急忙忙跑了下去。

    嘿,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家裏的幾個主子都不正常好嗎?

    明明是他們自己開始了日常互懟,怎麽到最後,受傷的總是下頭的人啊?

    你們兩個啊,一天不鬥鬥嘴就不舒服?”

    秦叔看著泉戈和發財相繼離去,不禁歎了口氣兒:“本來身旁還留著兩個人伺候,添飯舀湯的,也不至於要自己動手。可現在呢?都被你們這兩個不正緊的主子給嚇跑了!”

    說罷,又無奈搖頭:“我前兩日可是去隔壁做過客了。人家家裏的院子,跟咱們‘雪頂含翠’一樣,不大。

    可上頭下頭的人,卻都守著規矩哩。哪裏像你們,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家裏頭從早到晚,鬧哄哄的,跟市集一樣。”

    秦叔,這怪不得我。”

    段淩天一聽秦叔開了口,就知道是唐僧要開始念經了。於是,連忙先撇清楚了關係,道:“我初到阿紫身邊時,可是個沉默寡言的好小子。

    現在變成這樣,怎麽停都停不住嘴,都是跟阿紫學的。秦叔要想咱們‘雪頂含翠’守規矩,就得先讓阿紫正經起來。要不然,我肚子裏的孩子,恐怕也難逃一劫。”

    難逃一劫……

    說得跟什麽似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罪孽有多深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