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一妻四夫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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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某日,花錦瑟忽然起了心思,拖家帶口的到省裏探望柳臻兄妹。

    柳臻得了消息,隻得裝模作樣的回了白家,柳意和小米留守柳家看家。

    正月剛出,本來白家一直做著迎接小王爺的準備,可人家隻送來了要到的消息,結果足足過了三個月,等到了春暖花開,他們一家人才走到。

    柳臻這小半年都在白家住著,因為還是個掛名的,也和白家兄弟正常排著日子過,水笙樂得與他一起,一個女人應對三個如狼似虎的丈夫,的確是十分辛苦。

    她不時就拿他做幌子,二人同床異夢倒也過得十分坦然。

    花錦瑟到的時候已經快到五月,彼時柳臻覺得自己等的花都開了,那日正是在院裏曬陽陽,忽然聽見街上一陣喧鬧,緊接著白家人都跑向了一個方向。

    他懶懶地躺在搖椅上麵,忽然覺得十分的困乏,心裏一下一下的跳著,聽著前麵的聲音,柳臻知道,是姑奶奶來了。

    白家老大不在,老二不在,老三也不在,人家都有事情要忙,隻有水笙在。

    他看著花錦瑟與小王爺一起走進院子,覺得陽光一下刺眼了起來。

    眯著雙眼看著二人,柳臻緩緩搖著搖椅。

    花錦瑟走在前麵,朱少君見他這般模樣隻對她笑道:“你看看柳臻,好像傻掉了。”

    她背著手,走到他身前站住,因為陽光都被她遮擋住,他才睜開了雙眼。

    “柳臻,”花錦瑟皺著眉頭看著他:“知不知道你姑奶奶我為了來看你吐了多少次?”

    “嗯?”吐了?

    他停□子,緩緩站了起來:“為什麽吐?”

    花錦瑟沒好氣地瞪他:“心裏不痛快!”

    心裏不痛快?

    柳臻木著臉,一點表情也看不出來:“誰惹你了?”

    她用不爭氣的目光盯了他半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花錦瑟之子已經三歲了,這下子白佳音可有了玩伴,三個小蘿卜頭湊到一起不是你哭就是他哭,總之白府是熱鬧了起來。

    水笙顧著照顧客人,正好讓柳臻幫嬤嬤帶孩子,他樂得逗弄小家夥們。

    花錦瑟等人這就在白家住了下來,柳臻這下有事情忙了。

    他每日早早起,總是牽了白佳音的手在院內練習基本功,等她馬步蹲上了,朱家的小子也就起來了,白蓓蘿與他總要到院裏玩耍的,三個孩子總是鬧成一團,最後妥協的永遠是他。

    花錦瑟上街的時候,柳臻便將看孩子的差事還給了嬤嬤,她是存了心來看他兄妹。白瑾米與柳意圓房之後夫妻恩愛,如膠似漆的甜甜蜜蜜,讓她放了不少心。

    隻這柳臻,實在在人操心,她原本以為白家第二女那個孩子是他的孩子,結果水笙生出來之後,送去的消息隻說是白家的,她娘在家裏絮絮煩煩的說著柳家要無後了,非要她過來看一次。

    她如何能放心,白家兄弟三人,他柳臻還是一個外人,怎麽能鬥都過他們,看看水笙的肚皮就知道了,花錦瑟也是借此機會想要敲打敲打柳臻。

    感情的事情不去爭不去搶,如何能得到?

    借口說上街買點東西,柳臻陪伴在旁。花錦瑟隻說要去買點首飾,他默默跟在身後,隻覺得二人之間距離遙遠。

    她進門的時候他其實都看見了,小王爺對她母子百般嗬護,夫妻二人鬥嘴歡樂無限。他恍惚跟著她,本來以為會很痛很痛,痛得痛不欲生,但是卻隻有點累,往昔那種不甘以及難過都仿佛隨著時間衝淡了去。

    就像他對柳少謙說的那樣,人的一生其實並不是那麽的圓滿,不是你喜歡誰就能娶誰,也不是你想要就必須能得到。

    一旦得不到唯有放棄,從未得到過,放在心裏偶爾想一想,放在回憶裏讓她逐漸消散,也總有一日會消散。

    花錦瑟數落了他一道,其實他根本沒聽清她都說了什麽,不過就是嗯嗯啊啊的附和了一番,她戳了他的腦門,就像多年前一樣。

    他難得想笑,可臉上表情僵硬,實在又笑不出來。

    二人回到白家的時候已近黃昏,院裏正是傳來孩子的哭聲。聽聲音好像是白佳音的,柳臻下意識疾步去了後院,白家兄弟已經先到了。

    水笙正抱著白蓓蘿輕聲哄著,白佳音委屈至極哭得極其大聲,她一轉身看見了白家兄弟,扁著嘴就衝到了白瑾塘的懷裏:“爹~”

    白瑾塘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小王爺朱少君正也抱著兒子輕聲哄著,白瑾衣接過水笙懷裏的小二,她笑著解釋了一下。

    隻這三個孩子在一起絆絆磕磕的玩了,不知怎麽的就摔成了一團……

    柳臻伸出去的手,緩緩地背到身後,剛才眾人都衝到孩子身邊,他也下意識地伸出雙臂,結果小家夥兒們是各找各爹,他看著白瑾塘的懷中的白佳音,心裏開始冒泡泡。

    如果是他的女兒該有多好?

    因為小王爺一家在,他需要證明自己過的好,所以要與水笙一起住。二人也習慣了這假夫妻的日子,默契的各自摟著自己的被子,誰也不會越界。

    柳臻每日睡眠都極其淺薄,往往是一點點動靜都會醒,這日本來是一身疲乏,可偏偏就是睡不著。她側身背對著自己,呼吸淺淺,薄被下的曲線看得分明……

    次日一早,水笙醒過來的時候,一轉身就對上他的眼,他麵無表情,清俊的臉上往常一般木然。

    她頓覺好笑:“今日太陽怎麽從北邊出來了?你怎麽還懶床了?”

    他這才默然起身,白家兄弟都有事在做,隻有他閑極無聊,因為花錦瑟在家裏總要追著問他何時生子之類的話,他懶得聽她碎碎念,隻說布局有事,躲了出去。

    柳少謙夫妻平常就住在布局,此時他已經是柳臻手下得力的大掌櫃了,前些日子也聽說他妻子有了身孕,正是緊張孕期當中。

    橫豎都是無聊,柳臻呆了呆,慢慢走去尋他。

    因為掌管了八大省的賬務,柳少謙其實很忙,柳臻這個懶的,就受了現成的賬目,整日就是曬自己。

    到了布局,人剛好不在,隻有項家女幫小掌櫃的整理賬本。

    不多一會兒,柳少謙從外麵回來了,他甚至還特意去了趟相聚樓買了歡喜雙魚給妻子,知道妻子愛吃魚眼,更是小心的挑出來放在碗裏,因為有事忙隻讓她慢慢吃轉身出去了。

    柳臻百般無聊的看著賬本,餘光中忽然瞧見項遠香掩著袖口,飛快的挑出了碗裏的魚眼,緊接著用紙包住了直接扔在了廢紙桶裏。

    他卷起賬本敲了敲自己的頭,這才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來:“你不愛吃魚眼?”

    項家女一時間忘記了他的存在,此時被他瞧見頓時有點窘迫:“不愛吃。”

    柳臻想了想,忽然想起水笙愛吃這玩意兒來:“水笙愛吃。”

    她點點頭:“我知道,可她愛吃也不等於所有的人都愛吃。”

    他又想了想:“你故意的?”

    項家女見左右無人,這才撫著自己的小腹說道:“我早就認識少謙,也知道他對水笙的心意,但如此費心嫁給他,實在是一心愛慕,想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不用苦苦相思。”

    柳臻微微歎息,聽見她低聲又說:“大掌櫃的你看,有時候相思也不過隻是習慣而已,等他有了新人,麵對不一樣的女子,自然而然的寵愛,去習慣她總要放在心底的。”

    他更覺好笑,這樣的話,豈不是當初自己對柳少謙說過的?

    世間的苦,皆因得不到,或者已失去。

    得不到就放手,已失去的就忘記,如此簡單,他卻一直看不透。

    從布局回來,柳臻不放心妹妹,先回了柳家,小夫妻二人圓房也有幾個月了,卻也沒傳出什麽動靜,這讓他有點心急,其實按照他的計劃,是想讓妹妹快點生個孩子,然後他來帶……

    白瑾米即將赴京殿試,更是用功。

    他走進柳家,院裏一點聲音都沒有,輕輕的皺了眉,這種冷清讓他感到窒息。

    站在院裏發了會呆,柳臻逃一般的回了白家。

    白家整日都是熱鬧的,他在人聲當中才覺得溫暖如斯。

    到了晚上,白家兄弟自覺的沒有人跟他爭搶,柳臻坦然的留在了水笙的屋裏,他坐了一邊,看著她哼哼呀呀的在屏風後麵換了小衣中褲,忽然覺得她的聲音是那般的動聽。

    他不年輕了,功成名就之際,隻覺得更加的冰冷孤單。

    她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見了他還對他璀璨一笑。

    這一生,柳臻想,他接觸過的女子不多,好像也沒有太好的選擇能讓他試一下……

    期期艾艾地走過床邊,水笙正坐了鏡前卸妝,她長長的頭發隨著朱釵的抽出散落開來,他站在她的背後伸手輕撫。

    這一動作嚇了水笙一跳,她從鏡中看他異常的動作,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他:“你這是怎麽了?”

    柳臻仔細端詳著她的臉,想象了一下若能和她生一個孩子那該是什麽模樣的。

    他不說話,隻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溫柔,水笙甩了下長發,從他手中解救下自己頭發自己輕輕捋過來垂在胸前,疑惑道:“怎麽了?”

    柳臻覺得兩個時辰已經足夠他下定決心了,他撇去心思,隻脫鞋上床。水笙看著他利落的脫去外衫,心裏驚猶未定。

    隱隱的,她總覺得他這怪異的舉動是有著後續的。

    果然,他赤1裸著上身蓋好被子,側身對著鏡前的她略顯僵硬的笑了笑,甚至還勾著指頭叫她過去。

    水笙幾次深呼吸,他仍舊姿勢不變。

    柳臻見自己表現得不夠明顯,隻好開口提醒她:“你還欠我一個條件,沒忘記吧?”

    她訕訕地笑:“是還欠你一件事,你想到了?”

    “我,”他定定看著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我……我想要個骨肉。”

    作者有話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知道這個文裏柳臻爭議較大,但是這個人,我想是我留給水笙的。

    解釋一下正文完結的停留地段,希望白家兄弟四個人都給水笙的,可以在正文完結的時候停住。

    柳臻四個冷漠的,孤單的,甚至是可憐的人,我想給他一點溫暖。

    就像某個讀者說的那樣,白老大是水笙的第一個男人,白老二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白老三是她第一個孩子的爹,而柳臻,則是我留給她的最後的愛戀,也許這番外五章也寫不完,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呢,喜歡他這個角色而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