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試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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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下來,趙月娥都不禁有些恍惚,她現在這樣跟沒分家有什麽區別?

    甚至比沒分家的時候還要慘!

    沒分家的時候,家務活有勤快的方氏,她還能偷偷懶,吃用也都是上房的,自己還能存個私房錢。

    現在倒好,上房的好處她沾不著,髒活累活倒全是她的。

    不行,她不能再繼續這樣像頭驢似的被盛婆子使喚了,回頭等盛大富回來了,她得好好跟他說說,實在不行他們也學二房,搬出去自己單過。

    西廂房裏。

    趙月娥前腳出了房間,後腳盛雨便也出去玩了,對癱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姐妹倆人看都沒看一眼。

    見屋子裏隻剩下她們,盛玉荷這才一邊哭,一邊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盛玉雪搖了搖頭,輕聲道:“玉荷,你去打盆水來,我想洗洗。”

    好。”玉荷應聲出去打水了。

    她一走,盛玉雪蓄在眼眶中的淚水霎時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同樣都是一個爹娘生的,盛雨從小到大受盡寵愛,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哪怕是犯了錯,也不會受罰,就連家裏吃的用的,也是緊著他先挑,他挑完了,剩的那一點點,才像施舍般分給她和玉荷。

    有時候盛雨不高興了,對她們又打又罵的,趙月娥也從來不會管,偶爾他下手太重,鬧的不像話了,她才會出聲不痛不癢的說他兩句。

    他們彼此過的日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自己為什麽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就憑盛雨是個男孫,便能受盡寵愛,而她是個女孩,每天要幫家裏幹活不說,有時還會遭到打罵。

    她恨,她真的好恨!

    盛玉雪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掐進肉裏,帶出一陣疼痛。

    然而手上再疼,也比不上心裏的疼。

    姐,水來了。”

    盛玉雪聽到聲音,急忙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淚。

    她把帕子浸了水,擰幹,然後輕輕的敷在臉上。

    涼涼的一片,讓她感覺舒服多了。

    抬眸見盛玉荷左邊的臉頰上也紅紅的,盛玉雪頓時把帕子重新浸水擰幹,敷在她臉上。

    玉荷,疼不疼?”

    盛玉荷搖了搖頭,“姐,我沒事,你多敷一敷。”

    她說著就扯下帕子,往盛玉雪臉上放,趙月娥的聲音這時突然在門外響起,尖利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怒氣,顯然心情十分糟糕。

    死屋裏了,玉雪,玉荷,還不趕緊出來幫我幹活?”

    姐妹兩人對視一眼,隻好頂著慘兮兮的一張臉,出去幫忙了。

    盛家。

    盛玉萱剛把廚房清洗整理好,阿夏就拎著野兔獐子從山上回來了。

    又上山打野味了。”

    盛玉萱從他手裏接過野味,放在廚房門口,又拿了汗巾和香皂給他,“快洗洗,換件衣服。”

    說完,盛玉萱突然想到今日在集市上給他買了件新衣服,頓時轉身回東屋去拿了。

    她從背簍裏把那件衣服找出來,出來一看,院子裏已經不見阿夏的影子了。

    她隱約聽到西屋有動靜,頓時走過去,推門而入。

    阿夏——”

    入目是一具赤裸的上身,肌肉緊實又強壯。

    盛玉萱的臉騰的一下紅成了番茄,聲音戛然而止,腦海中卻像放映機似的,不停的重複回放,她剛才隱約看到的六塊腹肌和人魚線。

    阿夏沒想到盛玉萱會突然闖進來,急忙拿起一旁的上衣遮擋,看到她害羞臉紅的模樣,又覺得格外的可愛。

    你這樣突然闖進來,會讓我誤會你對我有所企圖的,你是不是看上我的美色,對我把持不住了?”

    阿夏有意捉弄,頓時挑了挑眉,語氣曖昧道。

    盛玉萱正暗自懊悔,覺得自己現在真是蠢死了,禮貌教養都被狗給啃了,怎麽就忘記進去前先敲門了呢?

    乍然間聽到阿夏調笑的話,她驀然瞪大雙眼,氣鼓鼓道:“鬼才對你有企圖呢?你長的好看有什麽好驕傲的,又不去當小白臉吃軟飯,美色有個屁用,能當飯吃嗎?”

    阿夏眯了眯眼睛,聲音裏帶了絲咬牙切齒的味道:“盛玉萱,你再說一遍!”

    小白臉?吃軟飯?她是不想活了!

    盛玉萱一看到他的神情,之前兩米八的氣勢陡然弱了一大半。

    我……我又不是故意來偷看的,我本來是要給你送衣服的……”

    盛玉萱瞥見手上的衣服,氣勢頓時又上來了,“今天在鎮上給你買了新衣服,你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還可以拿回去改。”

    她放下衣服,轉身就要離開,誰知阿夏忽然兩步跨到她身前,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先別走,我這就試衣服,要是哪裏不合適,你正好記著。”

    阿夏說完,頓時拿起新上衣換上。

    盛玉萱把臉扭向一邊,不敢去看他赤'裸的上身,可是眼角餘光卻忍不住飄過去。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錯了,其實美色也是可以當飯吃的,因為像阿夏這樣的,她很願意養著他,也覺得每天隻要看著他,自己就飽了,畢竟秀色可餐嘛!

    很快,她就聽到阿夏低沉悅耳的聲音,“好了。”

    盛玉萱把頭扭過去。

    她買的是一套竹青色的衣服,穿在阿夏的身上,襯的他仿佛青竹般挺拔清俊,淡逸英朗。

    盛玉萱看了看,不由自主的上前替他係好盤扣,整理衣擺。

    整理衣服這事,她經常給盛震他們幾個做,眼下一時習慣,便把阿夏也當作盛震他們,絲毫沒意識到在眼前的,是一個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成年男子。

    盛玉萱的突然靠近,讓阿夏不由得身體一僵,心髒砰砰亂跳,一股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尖,莫名覺得口幹舌燥。

    阿夏垂下眸光,見她掂著腳尖,神情認真的幫他整理著衣服,眼睛裏一片純淨,全無雜念。

    刹那間,他突然記起遙遠的小時候,那時候,母親每日也是這樣幫父親穿衣的。

    他一直很羨慕那樣的鶼鰈情深,琴瑟和鳴,想著日後若是他有妻子了,會不會也像母親那樣?

    隻可惜,後來……

    阿夏凝望著盛玉萱,突然覺得,他想象中妻子的模樣,記憶中母親的模樣,似乎都重疊在了盛玉萱的身上。

    他一直想要的,等待的,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