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白看著懷裏的沈辭，她笑得那麽美，美到他的心裏都在發狠地疼痛，有著一雙大手衝破他的胸膛，緊緊攥住了他的心髒，掐得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那手堵也堵不住她生命的流失，鮮血順著沈辭捂住腹部的手的指縫裏流出來，在她身下暈成一片血泊。

    “沈辭，沈辭！沈辭！”楚煜白抱著她，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瘋了一樣地大喊著：“你別睡！聽見沒，你再看看我！”

    沈辭的眼皮沉得抬不起來，她勉強伸出手，摸楚煜白的臉，“噓，別吵我……”

    “不要，不要，你不能睡！”楚煜白抓著沈辭的手，他不停吻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呼喚她：“沈辭，我命令你，不許睡！聽到沒?!”

    “我告訴你沈辭，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這麽走！”楚煜白狠著語氣對著沈辭發號施令，可他的雙手卻控製不住地發抖。

    沈辭卻沒被他嚇到，她還是笑，可眼睛卻越眯越小。

    “醫生馬來了，寶貝…真的，你看看我……”楚煜白再說不出狠話，他捧著沈辭的臉，和她麵貼麵，“我們在醫院啊，馬好了。”

    楚煜白話音剛落，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進來。他們將沈辭放在病床，迅速推到急救室搶救。

    楚煜白跟著醫生一路送沈辭進了病房，他握著沈辭的手，把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寶貝，我在外麵等著你。”

    “病人家屬請在手術室外等候。”

    醫生將兩人分開，進了房裏。手術室的大門在楚煜白的麵前緩緩關，直到再也看不見沈辭的身影。

    楚煜白一直守在病房門前，他的雙手和身也都被鮮血染紅。看著那些紅色，楚煜白的大腦都空白了，隻要沈辭能沒事，隻要她沒事，那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姐夫！”沈欣被楚煜白的手下攙扶著也來到了急救手術室門口，“姐姐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沈欣無力地坐倒在楚煜白的身邊，無聲地哭泣，“姐姐都是為了救我，那個女人想殺的是我！都是為了我，姐姐一直都在為了我奮不顧身，我，真的太沒用了，永遠隻會拖累她。”

    楚煜白混亂無意識的大腦忽然在聽到“那個女人”時清醒過來，對，那個女人！

    “那個殺手，人呢？”楚煜白問手下。

    “她被打到頭，打暈了。現在被我們的人控製著，在沈欣小姐的病房裏。”

    楚煜白看了一眼病房，再看身邊哭成淚人的沈欣，他捏緊了拳頭，麵目鐵青。

    “欣欣，你在這裏等著姐姐出來。姐夫先去看看那個殺手。”

    沈欣已經哭得什麽都不知道了，她對著楚煜白無意識地拚命點頭。

    楚煜白帶著人去了沈欣在住院部的病房。

    蝴蝶被綁著手腳，困在病房的角落。楚煜白的兩個保鏢正看著她，看到楚煜白來了，退到一邊。

    “把她弄醒。”楚煜白坐在蝴蝶麵前，發下指令。

    手下立刻行動，在病房裏的洗手間接了一盆水，直接潑到了蝴蝶的臉。蝴蝶被潑醒，那些本來幹掉，黏在臉的血，現在被水滋潤，再次粘稠，遮蓋住了蝴蝶的眼睛。

    她抬起一隻眼，去看楚煜白，眼神裏的狠厲讓人心驚。

    可楚煜白不為所動。再冷酷的殺手他都見識過，更何況他自己也培訓過一批人。像蝴蝶這樣的，他還看不眼。

    “說，是誰？”楚煜白像天神一樣，冷蔑地注視著蝴蝶，像要把她剝皮抽筋。

    蝴蝶對著楚煜白冷哼一聲，不發一言。

    “不說是把，好，看你能硬氣到什麽時候。”楚煜白對著手下了個“”的手勢，“給我打！”

    “是！”

    幾個人前，開始對蝴蝶拳打腳踢，每一下都打到人身最痛的地方，刺激著蝴蝶的痛覺。

    “識相的趕緊都招了，免你自己受這些皮肉之苦。”

    “呸！”蝴蝶對著楚煜白的人，吐出一口血，不服輸的眼睛裏還閃耀著光，對主人絕對忠誠是他們這樣的人唯一的價值。

    “把她衣服脫了，找找有沒有標記。”

    一些人培養殺手時，會給他們做隻有自己知道的標記，讓他們一生也逃脫不了。楚煜白隻想賭一賭，或許真的有他知道的標記在。

    手下拉扯著蝴蝶的衣服，遭到了她劇烈的反抗，她用力一扭，張嘴咬住了一個人的手臂。

    “啊！”那人立馬抬手打開蝴蝶的頭，對著她猛扇巴掌，“臭娘們，給我老實點！”

    蝴蝶的護士服被他們脫了大半，露出背後大片的皮膚，還有那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老大，這娘們背有隻蝴蝶！”

    “嗬。”楚煜白冷笑一聲，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把她轉過去，讓我看看。”

    在蝴蝶的肩胛骨紋著一隻黑色蝴蝶，正打開翅膀，預備飛翔。

    這個紋身讓楚煜白莫名地覺得熟悉，他站起身，走近蝴蝶，抬起了她的臉。

    果然這張臉，他是見過的！

    “你是不是在宋詩曼身邊那個保鏢？”因為宋詩曼纏楚煜白太緊，好幾次楚煜白都能看見宋詩曼的保鏢跟在她身後，出現最頻繁的是這個蝴蝶。

    “宋詩曼叫你來的？殺沈欣？”楚煜白死死捏著蝴蝶的下巴，逼她看向他。

    蝴蝶怨毒地看著楚煜白，恨恨地說：“我任務失敗是我的無能，要殺要剮隨便你！”

    “求死？你想的美！”楚煜白鬆開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把她帶回去，除了弄死，做什麽都行！”

    “不過，要是被我發現她死了，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後果。”

    手下幾個對視一眼，應聲說是。

    楚煜白大步流星走向宋詩曼的病房。

    宋詩曼絕對是徹底瘋了！她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沈氏姐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最可惡的是他自己，這麽簡單地被她蒙騙，還以為她真的良心覺悟，不再作惡。而他，居然還在猶豫給不給她救治的機會！

    楚煜白，你真是全天下最蠢的男人！

    你要記住，沈辭要是有什麽意外，你自己也難逃罪責！

    “砰！”宋詩曼的病房門被打開。

    宋詩曼還在病房裏，身邊的護工在為她切水果，好幾種水果都擺的整整齊齊。可宋詩曼還在抱怨。

    “你到底會不會做事啊！”

    宋詩曼剛罵完，聽到病房被大力踹開，她剛要破口大罵，看到是楚煜白，帶著一身的寒氣和陰冷的表情。

    “煜白，你終於來看我了？”宋詩曼馬換了臉色，又開始裝柔弱，“煜白，我好想你，茶不思飯不想，也好幾天沒有睡著過了……”

    楚煜白不聽她這些絮叨，徑直前，抓起宋詩曼的病服領子，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你為什麽要動沈欣？！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賤人！”

    一聽這話，宋詩曼知道蝴蝶暴露，計劃失敗了。她也不再和楚煜白惺惺作態，而是破罐子破摔。

    “我是看他們兩姐妹不爽！姐姐像個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顛倒，妹妹是個白骨精，還想讓你治好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和沈欣得的是一樣的病？！你以為我也不知道隻有一人可以享受最新的研究成果？！你沒告訴我！但我可以自己去查。”

    “這件事你打算瞞我多久？瞞到你們都把沈欣治好了，而我快死的時候才告訴我嗎？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治好我嗎？你為什麽這麽久都不給我回應？！你是想我死，讓沈辭的妹妹活！”

    宋詩曼甩開楚煜白的手，推開他，站起來，她把她查來的資料都扔到楚煜白身，用力所有力氣衝楚煜白大喊：“我是宋家的大小姐！是我爸的獨生女，我將來會繼承宋氏！可她沈欣算什麽？不過是一條賤命！拚什麽和我爭？幹脆讓她死了，一了百了！”

    “宋詩曼，你怎麽會變得這麽殘忍惡心？”楚煜白的眼神裏不再是憤怒和恨意，而是悲憫，他認為宋詩曼早不算個心智正常的人了。

    “我殘忍？我惡心？哈哈哈……”宋詩曼扶著腰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最殘忍的人是你！最惡心的人是沈辭！你們這對好夫妻，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隻要我還能喘氣一天，我誓不罷休！”

    “好，宋詩曼。那我也把話說明了，從今往後，我楚氏和你們宋氏，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還有，那個醫療團隊，你別想找到他們。這個治療機會隻可能是沈欣的！至於你，我會以故意殺人罪告你，你在監獄裏自求多福吧。”

    楚煜白說完一切，再也不想和宋詩曼待在同一個房間裏多一秒鍾，抬腳要走。

    可發了狂的宋詩曼不肯，她抓住楚煜白，哭喊著：“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沈欣更值得活著！”

    “放手！”

    楚煜白甩開宋詩曼的手，一把把她推回床，像是碰了垃圾一樣用手帕擦了擦，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剛剛故意殺人的自白我已經錄音了，你最好老實認罪，我會念在舊情，不給你太多刑罰。”

    “哈哈哈哈哈……”

    宋詩曼看著楚煜白轉身，那個挺拔帥氣的背影，一如從前，像極了她小時候一心跟著的那個大哥哥。

    那一瞬間太多思緒都一下子湧進了宋詩曼的大腦，到最後隻剩一句話，“殺了他！”

    身體思想還要快，宋詩曼伸手迅速拿過了在床頭櫃放著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