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聽到這個遙遠陌生的詞，沈辭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

    “對啊，你看你頻繁嘔吐，還喜歡吃酸，生理期也沒到。這種種不是在說，你是在孕期嗎？”沒生過孩子，難道身邊還沒有過懷孕的人嗎？

    “等等，我這才第一天想吐，你能下結論了？”沈辭不相信，她…和楚煜白還是較小心的。

    “那去醫院檢查檢查啊，反正也不會耽誤什麽。如果真的是胃腸不好，也剛好給你看看。”許詩雲覺得肯定八九不離十，非常篤定。

    沈辭看許詩雲那麽積極，她自己倒有些退縮了。如果真的，有個小生命出現在她的肚子裏…那她真的能做好一個媽媽嗎？

    “好了，我給你預約明天的醫生。”許詩雲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那在有結果前先什麽都別和煜白說。明天，你陪我去吧。”沈辭不想把不確定的事告訴楚煜白。

    “好好好，聽你的。”

    沈辭回到家還一直記掛著這件事，連反胃的難受都被壓下去不少。其實幾次看到楚煜白都欲言又止。好在楚煜白沒有追問她。

    等鬧鍾叫醒沈辭時，沈辭又一次被嘔吐感襲擊。她光著腳跑衛生間，撐著盥洗台吐。

    楚煜白被她的動靜驚醒，他起身看到地是沈辭的拖鞋。他皺眉，把鞋子撿起來，也進到衛生間。

    正好沈辭停了，正在給自己洗臉。

    “冬天冷，不要不穿鞋走路。”楚煜白蹲下去，抬著沈辭的腳，幫她穿拖鞋。

    “不是有地熱嘛。”沈辭吐吐舌頭。

    楚煜白嚴厲地看沈辭一眼，沉聲到：“聽話。”

    “知道，知道。我記住了。”沈辭舉手投降，拿過楚煜白的電動牙刷遞給他。

    “你怎麽了？剛剛吐那麽厲害。”楚煜白摸摸沈辭的頭發。

    “沒事，可能昨天在公司有點吃壞了。”

    沈辭閃躲著蒙混過關，早餐也隨便吃了一點，等楚煜白出門後才給許詩雲打了電話，讓她來接她。

    許詩雲預約了全市最好的婦科醫院，這裏人滿為患，有不少還是大著肚子的孕婦在家人的陪伴下過來的。

    到了臨門一腳，沈辭還是下不了決心，被許詩雲硬拽去了取樣室。

    取樣很快，但結果需要等。沈辭手心裏都出了汗，心髒砰砰砰的快跳出去。她和一尊雕塑一樣端正地坐在診室門口。

    這把許詩雲也弄得非常緊張，她走來走去不停踱步，萬一，萬一她真做幹媽了，那她，該做些什麽啊？！

    “21號，沈辭。”

    護士小姐報了沈辭的名字，衝她招招手。沈辭站起來拉著許詩雲的手進了診室。

    “沈小姐，恭喜你，你要做媽媽了。”醫生不給沈辭一點緩衝的餘地，帶著點微笑直接宣布了結果。

    沈辭傻坐著點頭，結果了檢查報告。麵清清楚楚寫著已經懷孕5周。

    所以說，在聖誕節那天，他們都過於忘情的時候，真的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沈小姐發現的算是較早的。所以從現在開始要多注意了，先生沒有一起來嗎？”

    “他，還在工作……”沈辭神情恍惚，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醫生，你可以確定？”

    “哈哈哈，這還能有假？都是最先進的設備直接檢查出的。”醫生和藹地笑笑，看沈辭那麽緊張，也緩和了語氣，“新媽媽都會較緊張，如果你確定想要這個孩子，要盡快調整心情了。”

    “好的，謝謝醫生。”

    沈辭的狀態不好，精神一直飄忽。許詩雲隻好幫她記了注意事項，寫成便利貼，塞給了沈辭。

    一直到離開醫院，沈辭也沒回過魂。

    她要做媽媽了？！她有了和楚煜白的孩子？！

    這些好像都不是真的，像做夢一樣不真實。沈辭真的沒有想過生孩子這件事，她和楚煜白匆忙領證，然後是說不清的意外。他們，壓根沒做這個計劃啊。

    可計劃永遠趕不計劃。

    有一個孩子悄悄地來到了她的身邊，那她，應該擁抱他，還是放開他。

    可這是她的孩子啊！

    沈辭又高興又無措，坐在許詩雲的車，一會是笑臉，一會又哭喪著臉。

    “沈辭，你做好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了嗎？”許詩雲是支持生下來的，可沈辭剛恢複好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妊娠的痛苦。

    “我…還沒想好。我既覺得幸運，又覺得突然。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對做一個母親這件事，我，還沒有信心。”

    沈辭是離異家庭，又攤了楊正雄沈春蘭這樣的葩父母。雖然她有信心她和楚煜白不會變成這樣的無良父母，但養育一個孩子真的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

    “你，和楚煜白好好談談把。他是孩子的爸爸，也有知情權。等你們都決定好了，我會支持你的，沈辭。”許詩雲表示無條件站在沈辭這一邊。

    “嗯，我知道了。”沈辭知道許詩雲也非常期待這個孩子，她對她微笑，希望也能讓許詩雲安心。

    許詩雲直接送沈辭回了家，她自己一個人回了公司。沈辭有些不好意思，總是在請假。

    “和我還客氣什麽，你好好想清楚現在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我可是這小家夥的幹媽啊！”

    許詩雲拍拍沈辭平坦的肚子，好像能那個小生命感受到一樣。

    沈辭微笑起來，也忽然覺得肚子變得沉甸甸的。

    送走了許詩雲，沈辭在沙發半躺著等楚煜白回來。她一個人不能下決定，或許，楚煜白會期待這個孩子……他，會喜歡吧？

    想著想著，沈辭不知不覺睡著了。傭人做好晚飯的時候才叫醒了她。

    “夫人直接開始吃飯嗎？”

    沈辭環顧四周不見有楚煜白，“楚先生還沒回來？”

    “沒有。”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冬天的白天很短，光明被黑暗蠶食。隻有月亮的微光在苦苦支撐。

    沈辭揉揉睡昏的頭，沒太在意楚煜白晚歸的事。她站起來去吃飯，飯菜的香味勾出了她的饞蟲。她兩天都沒好好吃飯，這下子忽然來了食欲。

    可等她吃完了飯，時鍾也劃過了8點，楚煜白也還沒回家，甚至連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也沒給沈辭。這不像楚煜白平時的作風。

    沈辭看著百無聊賴的電視節目，翻來覆去地換台。心裏總是惦記著，還是給楚煜白打了電話。可剛撥出去不久，聽見一個冰冷的女聲說：“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關機？！

    楚煜白怎麽會讓自己的手機關機？

    沈辭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楚煜白不會讓沈辭找不到他。正如他也掌握了沈辭的所有行蹤一樣。那麽他，到底是在做什麽。

    沈辭想到一個最知道楚煜白行蹤的人，打開通訊錄，找到了李秘書。

    “喂，李秘書你好，我是沈辭。”

    “沈小姐好，找我什麽事？”李蕊那邊穿來了小孩的嬉鬧聲，好像很熱鬧。

    “今天煜白有加班嗎？”沈辭覺得李蕊可能在忙，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沒有啊。而且今天楚總是提前下班的，大家也都，提早走了。今晚的話，楚總沒有也應酬。”李蕊想了想今天的行程，楚煜白應該早沒事了。所以她也抽空回了父母的家，沒想到沈辭找了她。

    “是這樣啊，謝謝你。”沈辭向李蕊道謝。

    “怎麽了？楚總沒有回家嗎？”

    “嗯，是的。我，暫時聯係不他。”沈辭揪著沙發，繼續道:“他關機了。”

    “啊？這不可能吧。”在李蕊印象裏，除非發生什麽重大的事，不然楚總的手機是不會關機的。“沈小姐，你別著急。我聯係人找找楚總，他身邊的保鏢總會知道的。”

    “好的，那麻煩你了。”沈辭掛了電話，無力地倒回沙發。

    有保鏢護著楚煜白，他應該不會有事吧。可萬一發生連保鏢也應付不了的事呢。那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沈辭緊緊握著手機，生怕錯過李蕊的電話。她才剛要告訴楚煜白，她已經懷了她的孩子，為什麽，他們之間總是這樣被阻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辭不停地胡思亂想，連胃部都開始抽搐起來。

    她的孕期反應來的早，可能和她之前喝了酒有關。這也伴隨著嗜睡，乏力，頭昏的情況，她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像是醒著，又像在做夢。

    直到鈴聲響起，把她徹底喚醒。

    屏幕寫著“李秘書”，她應該是來告訴自己楚煜白的安危的，可沈辭緊緊盯著那幾個字，忽然覺得那後麵有洪水猛獸。

    可可惡的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在空曠的別墅裏回響。沈辭捂住自己的耳朵，也擋不住這刺耳的聲音。

    好不容易停了，卻又再次響起，刺激得沈辭的心跳一直跟著音樂聲跳動，她放棄了掙紮，接通了電話。

    李蕊如機器人一般冷靜平淡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像她每一次和沈辭說話一樣，透過電流傳到這邊，傳進沈辭的耳朵裏。

    “據保鏢說，楚總今天下午離開公司後，直接去了宋氏私人醫院。”

    “到現在，也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