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恭喜你。手機端 ..”沈辭看到陸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機還給小葉，站起來轉身正視著他。

    “謝謝。我能挺到國際賽，也少不了你的幫助。”

    陸羽伸出手，沈辭笑笑也伸手，兩人輕輕握了個手。

    “這段時間過得都好嗎？我想給你發消息，但怕影響你的生活，也怕影響賽，手機都被收走了。”陸羽的手機在那次出事之後毀了，後來再買了一部，也一直忍著沒有聯係沈辭。他怕開了一個頭，又像之前一樣，把和沈辭的關係毀了。

    “恩，一切都好。啊，有件特別好的事，我找到可以救好我妹妹的醫生了。”沈辭不知道為什麽和陸羽之間變得有些尷尬，她絞著手指不知道說什麽好。

    可陸羽卻很高興沈辭這樣的反應，這說明沈辭不再是把他當一個沒所謂的弟弟看了。他麵帶著溫柔的笑容，含情脈脈的雙眼看著沈辭，可卻沒有把情愫直接表達出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記得她和病魔鬥爭很久了，有空我能去看看她嗎？一直知道她，但還沒見過本人呢。我去探望探望，把獲勝的能力分她一點。”陸羽一直在迂回，每一拳都像太極一樣，看似綿軟無力，但實際沈辭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

    “好啊，沈欣也很喜歡你的。她看解說的賽的時候，說最喜歡的選手是你了，你能去看她，她也會非常高興的。”

    沈辭愈發感覺到陸羽的變化。不像從前那樣，動不動把喜歡她的言論放在嘴邊，還做一些讓沈辭難以處理的事。這一次的出國，真的讓他成長不少。

    “呃啊，呃哦……”沈辭忽然一陣反胃，來不及去衛生間，直接幹嘔幾聲。最近的孕期反應，好像越來越多了……

    “你怎麽了？”陸羽給沈辭遞手帕，給沈辭拍了拍背。

    “沒事，隻是吃壞了有些惡心。”沈辭擺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天氣較冷，可能著涼了吧。”

    “那你還喝什麽涼水？”陸羽皺眉，拿過沈辭的水杯，去茶水間給沈辭接了一杯熱水。

    沈辭看著陸羽的背影，心五味雜陳。

    “來，給你。”陸羽把沈辭的水杯還給沈辭，“不要工作一忙起來忘了照顧自己。”

    沈辭接過水杯，順勢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流溫暖了沈辭的腸胃，她抬起眼看陸羽，“謝謝你，最近確實太忙了。”

    “那，可不可以請你從百忙之抽出時間和我吃個飯？很久沒見，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陸羽的眼睛一直鎖定在沈辭身，“明天下午5點，怎麽樣？”

    “啊？”沈辭從走神裏回過神來，“明天不行，我有約了。”

    明天…是和漫天花羽約好見麵的日子，她們約了下午5點，花語餐廳。

    “是嗎？”陸羽點頭，意味不明地一笑。

    陸羽看的沈辭有些緊張，她握著水杯取暖，輕輕哈了一口氣。

    “那沒有關係，等你什麽時候有空吧。”陸羽沒有強求。

    “陸羽，你……”

    “沈辭姐，你快來看！”

    沈辭還要和陸羽說不用了，被小葉的驚呼打斷。她和陸羽都被吸引了目光，轉去看小葉的電腦屏幕。

    “這是絡的發布會直播，是楚總！”

    小葉點擊了全屏，楚煜白的身影在屏幕正央。

    沈辭有些不解，楚煜白怎麽會這樣直接出現在公眾麵前。

    楚煜白正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鏡頭，緩緩說出他召開發布會的目的。

    “本人楚煜白，楚氏集團首席，將在下個月，也3月29號舉行盛大的婚禮。”

    此言一出，會場變得喧嘩起來，連對楚煜白為什麽要開發布會的李蕊也吃驚地看著楚煜白，她完全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而最震驚的是，沈辭。

    她站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楚煜白。楚煜白從來沒有提過婚禮的事，她內心深處確實有過期待，可是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通過絡直播得知這個決定啊！

    “相信大家還記得不久前我和沈辭小姐公布是婚姻關係的說明。在這裏，我向公眾道歉。我，欺騙了大家。”楚煜白站起身深鞠一躬。

    什麽意思？

    沈辭看著楚煜白的臉，怎麽忽然覺得這個每天睡在自己枕邊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沈辭姐，楚總在說什麽啊？”小葉轉頭問沈辭，可卻看見沈辭瞬間唰白的臉。“沈辭姐…”

    楚煜白坐回位置，繼續他驚人的發言，“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和沈辭小姐之間的交易。我需要一位妻子，以她的名義為我擋住家庭的壓力。而沈小姐也急需從和陸楊家兩家的紛爭脫身。所以，我們選擇了欺瞞大眾。”

    “實際，我們並不是夫妻。而我真正想娶的女人，是宋氏的宋詩曼。”楚煜白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冷靜地說著。

    “沈辭姐！”小葉眼看著沈辭搖晃一下身體，差點跌倒，她出手扶住了沈辭，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你和楚煜白發生什麽了？”陸羽緊緊皺著眉，他也扶著沈辭，能感覺到沈辭此刻的驚詫和無力。

    沈辭緊盯著屏幕裏的楚煜白，緩慢地搖搖頭。

    她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我和宋小姐從小青梅竹馬，互相傾心。兩家也約定好了我們的婚姻。誰知楚氏和宋氏反目，其參雜著利益關係，錯綜複雜。”楚煜白目光變得暗沉，好似真的非常遺憾難過，“楚家開始反對我和詩曼在一起，並極力拆散我們。為了保護詩曼，我才選擇了和沈辭小姐合作。”

    “之後，楚氏將宋氏吞並，宋成剛不堪忍受重負，報複我和沈小姐，派人刺殺我們。失敗後畏罪自殺。然而詩曼是無辜的，她對這些毫不知情。”楚煜白提到宋詩曼時，眼裏還帶了溫柔繾綣。

    那個眼神，沈辭非常熟悉。她從來也沒想過楚煜白會總在別的女人身。

    她已經知道楚煜白要說什麽了，可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逼自己這麽看著楚煜白，聽著他，全都說完。

    “現在，我已經將一切阻礙清理幹淨，我和詩曼也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楚煜白一頓，目光低下去片刻，複而又抬起，再抬起時，眼裏已經帶了光。

    “所以，我們決定，正式舉行婚禮，結為夫婦。”

    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碎掉了。

    “屆時，我們將在帝都大酒店頂層設宴，我們會邀請各界人士前來參加。這會是楚氏最盛大的婚宴！”

    “希望各位能為我們送祝福。”

    楚煜白再次鞠躬，不再回答記者的任何提問，直接離開了會場。

    留下的李蕊隻有快速消化了自己老板說的這些驚人言論，應對媒體的發問。

    而屏幕外的沈辭，張目欲裂。

    她以為楚煜白最後會說這一切都是玩笑，他不是認真的。可是楚煜白全程沒有一句駁回，好像真的如他所說，他和宋詩曼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隻不過是被利用的一個路人甲。

    “哈哈哈哈哈……”沈辭大笑，掙開了陸羽和小葉的手，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

    陸羽看著她，狠狠地砸了一拳在桌，楚煜白！

    這個世界是不是已經黑白顛倒？為什麽她一點也聽不懂楚煜白到底在說什麽？是他瘋了，還是我，我已經走火入魔？

    沈辭捂著自己的肚子，還妄想著和楚煜白一起養育一個孩子，可人家已經無情地宣判他們隻是交易！

    如果隻是交易，大可以說清楚，為什麽要來這樣騙她？為什麽要說愛她？為什麽真的去領證？為什麽要讓她懷這個孩子？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楚煜白？

    沈辭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覺到深深的絕望，大片的黑色侵襲了她，她在黑霧之寸步難行，甚至連站立著都要耗去她所有的精力。

    “為什麽？”沈辭哭喊出這一句，連最後一絲力氣和清醒都被奪走。

    “沈辭！”陸羽看著那個瘦小的背影走著走著，忽然像一片無依無靠的落葉般飄忽著落下了。

    陸羽衝前去，緊緊抱住沈辭，看著懷裏的人失去血色，連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沈辭，沈辭！你醒醒！”

    沈辭覺得好像有人在呼喚她，可她好累好痛，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她好像在下沉，不停地下沉，向著海的深處，無盡的幽深而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沈辭已經躺在醫院。

    嗬。她一看到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在內心冷笑。自己和醫院的緣分還真是不少。

    “你醒了。”坐在床邊的陸羽輕聲開口，他隱在昏黃燈光下的麵目，好像帶著點決絕和悲憤。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沈辭掃一眼陸羽，便繼續麵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

    “我，知道了。”陸羽頓了頓，思考著該如何說出自己心所想，“醫生說你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對。”沈辭因為長久未進水，嗓子幹澀，沙啞著嗓音說：“孩子是不是沒事？”

    “嗯，他很健康。”陸羽摸不準沈辭是在關心孩子，還是有動打胎的念頭，從沈辭毫無情緒和起伏的聲音裏什麽也聽不出來。

    躺在床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像陸羽最初見到的，那個神采飛揚的，強勢高傲的女人。她像一株帶刺的玫瑰，卻被自己的一身刺所傷。

    可陸羽的心還是被她緊緊揪著，她痛，他也跟著痛。

    “沈辭，和楚煜白離婚，把孩子生下來吧。”陸羽抓住了沈辭的手，攥在手裏。

    “我來養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