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白走到張芳嫻身邊，不著一言的坐在了她的對麵。

    “你來了。”

    張芳嫻像是預料他會來一樣，像是對一個老友說話一樣，熟悉而自然。

    “張小姐剛才說的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吧，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楚煜白開門見山，也沒有再繞圈子，遠離了沈辭的視線，如果造成什麽誤會，他還很難解釋清楚，所以並沒有再拖拖拉拉的。

    張芳嫻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的樣子，“楚總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嘍，楚總想知道什麽還需要問我嗎？”

    一句話又將楚煜白堵住了。

    “既然張小姐這樣爽朗，那我直說了。”

    楚煜白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張芳嫻沒有叛變，也沒有被收買，而是太聰明，隻要沒有叛變，一切都還好，何況和聰明人交流會簡單許多。

    “張小姐在國外是否一直都是在當一名老師？有沒有做什麽兼職？或者是副業呢？”

    張芳嫻別有深意的看了楚煜白一眼，“想必楚總是想問我有沒有聽說過暗黑組織吧？”

    “那張小姐肯定是聽說過了，那是否有過了解呢？”

    “楚總，既然我現在回來了也沒有想過再回去，所以我現在可以說是無所畏懼啊，但是我又怎麽能夠確定楚總的身份呢？”

    兩個人都在互相試探，互相驗證對方的身份。也在互相不信任，不過這也都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謀的事容不得出一丁兒的差錯，錯一步有可能會墜入深淵。

    楚煜白十分真誠的說：“雲天介紹我們認識，並且給我們提供足夠的時間和場所，這還不夠嗎？”

    張芳嫻點了點頭，理所應當的表情，“嗯，你說的這個算是一個理由，但是這個好像並不能完全說服我。”

    “張小姐，我想如果你了解暗黑組織的話，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個組織有多麽的可怕，如果這個組織再存在下去的話，對人類的危險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麽都話，我希望你可以如實告知。”

    楚煜白說話的口氣尤為真誠，表情嚴肅，這個女人太過聰明，和她在這裏猜來猜去沒有任何的意義和用處。

    即使楚煜白說的很真誠，張芳嫻依舊心存懷疑，她的警惕性很高，否則也不可能在暗黑組織待的這麽久還完好的回來。

    “看來你是已經對我很了解了嗎？你如此肯定我對暗黑組織有所了解？”

    “我覺得我不會認錯人，既然你與他們並不是夥伴，那為什麽不可以幫幫我們呢？”

    “起這樣我更想抽身事外不是更好嗎？這趟渾水我沒有必要要趟，因為我還要承擔著某些風險，如果你們輸了，那我豈不是也要承擔責任？”

    張芳嫻的話說的這麽明白，他要是再不明白豈不是傻了，原來她害怕的是這個，害怕承擔責任，也害怕事情萬一敗露會牽連到自己，的確也算得是人之常情了，隻是這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倒顯得有些假。

    “原來張小姐擔心的是這個問題，不過也算得是人之常情，隻不過像張小姐這麽聰明的人又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否則你之前也不會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了吧，所以張小姐現在說的話我很是懷疑啊。”

    楚煜白一直在盯著她，想聽她又能說出什麽話來進行反駁。

    “正是因為我之前經曆過很危險的事情，所以現在後怕，所以現在我更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了，有什麽疑問嗎？”

    “強詞奪理真的是沒人的過你。”楚煜白也被她給逼急了，這個人不僅難對付，而且還如此聰明，他完全占不到風。

    “楚總過獎了，楚總能給我如此高的評價也算得是我的榮幸了。”

    張芳嫻臉笑著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改變過，但是看著溫暖的笑容裏，卻透露著絲絲的疏離與淡漠。

    “張小姐，話不多說，你直接說要怎樣才可以幫我？”楚煜白說著偏過身子看向沈辭所坐的位置，看到她依舊在和程雲天聊天，這才微微放下心。

    張芳嫻看到楚煜白的姿勢頓時笑出聲來，她實在沒有想到在國外已經聽說過的楚煜白，竟是一位如此愛自己太太的人，在心裏，她對楚煜白的好感有多了幾分，這個人雖然很厲害，但是卻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楚總你要是實在擔心大可不必在這裏和我耗時間的。”

    楚煜白有些微微的怒氣，“若不是張小姐一直不答應我的請求，我又怎會坐在這裏？張小姐，爽快一些，你說怎樣才肯幫我。”

    “楚總，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幫你的。”張芳嫻一改剛才笑著的模樣，一臉嚴肅的對楚煜白說道。

    楚煜白歎了一口氣，他還沒有對誰這樣低聲下氣過，好話也都說盡了，可是這個人好像是個油鹽不進的人，本來以為她這樣的聰明人必定很明事理，可是現如今看來倒是他想錯了，是他太高估這個女人了……

    楚煜白有些失望，現在張芳嫻不答應幫他，也沒有把自己的定位說清楚，他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一直放不下，但是現在看來算在這裏繼續耗時間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事情也不會有什麽進程。

    楚煜白站起來打算離開，他不打算再這樣繼續耗費時間，即使要對付張芳嫻，也必須回去好好的想想對策才好……

    楚煜白兩步跨離了一些距離，朝著沈辭的方向走去，也在距離張芳嫻不近不遠的地方了。

    “楚總留步。”

    聽到張芳嫻從背後傳來的聲音，他的腳步一頓，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裏，很利索的回頭，“張小姐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因為剛才的事情，所以語氣除了憤怒還摻雜一些諷刺的意味。

    “交代談不。”聲音也是冷冷的。既然楚煜白不給他好臉色，她又何嚐笑臉相迎呢。

    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鍾，發現張芳嫻並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他也懶得再問下去，最後的耐心已經被完全耗盡，又大步向前走去。

    “楚總，我說過不幫你，可是我會藏那些可憐人。”張芳嫻在楚煜白繼續大步離開的那一瞬間說話，沒有任何的停頓，聲音也不似平常的溫柔，倒含有幾分哽咽。

    楚煜白的身子一愣，呆在原地，“她，她這是什麽意思？是幫他還是不幫他？”

    楚煜白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轉過身，幾步走到了剛才的位置又坐下。

    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麵，微微低著頭好像在沉思著什麽，停頓一兩秒鍾以後，他抬起頭看著麵前，雙手交叉坐在沙發的張芳嫻。

    “張小姐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可否說明白些？”

    張芳嫻直視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我認為我已經說的足夠明白了，我會幫可憐人，而不是你。”

    “那何謂可憐人？”楚煜白緊接著接道。

    “自然是一直受迫害，一直受壓榨，一直被囚禁，一直受虐待的可憐人。”

    張芳嫻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像是無意識直接說出來了一樣，她說話的口氣有些悲哀，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曾經經曆的一切，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些貧苦的可憐人，被囚禁，被折磨，甚至生不如死……

    楚煜白急切的問道：“被囚禁？被折磨，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他好像從她的神情和話語隱隱知道了些什麽。

    張芳嫻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隻是並未說什麽。

    見她沒有作答，楚煜白繼續問道：“可是你算想幫那些可憐人，按照你的能力你根本無法解救他們，所以你要怎麽做？”

    “楚煜白，那我也直說了，我可以幫你，可以如你所願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也可以全力配合你…”

    未等她說完，楚煜白直接說：“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張芳嫻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聰明絕頂，可沒想到一眼能看穿她的意圖。

    “我隻有一個條件，救出那些可憐人，解救那些貧苦的苦命人。”張芳嫻說話時眼眶熱熱的有些濕潤，聲音也有些微不可查的哽咽。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的。”

    “不我要你答應我，絕不可以損失一條他們的性命，我要讓他們毫發無損。”

    她異常的堅定，當初若不是那些可憐人，她又怎麽可能會活著回來呢？她當時在心裏發誓，他一定要救出他們，一定要！

    有爭鬥會有流血，而現在張芳嫻要求他要保護那些人毫發無損，說實話是有些困難的，因為那些人聽她的口氣是被囚禁，很難達到零傷亡的。

    “我並不能夠保證他們一定會安全無虞，但是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他們，隻要我在，我一定會保他們毫發無損。”

    這大概是他能夠給的最沉重的承諾了，他不能完全保證，因為算是他自己，他都沒有辦法保證一定能夠毫發無損的回來，所以他不敢輕易承諾，算對沈辭，他也不敢……

    看著楚煜白堅定的眼神，張芳嫻有些猶豫，這個承諾似乎已經夠有分量的了，也足夠她幫他的代價了。